其实也说不上是死对头,他比邵辉大了两岁,但因为小时候打架留过级,而邵辉却跳过一级,所以是同班同学。
因为同住在一个小区里,邵辉一直被刘君昊的父母当做是“别人家的孩子”来教育刘君昊。所以,刘君昊想方设法要证明自己比邵辉强。
然而事实往往不尽人意。
邵辉的成绩是班级的中下游,刘君昊则是垫底的。
邵辉家曾经资产过千万,而刘君昊家只是普通的中产阶级。
邵辉发个朋友圈,所有人都去点赞,而刘君昊发条相似的,却几乎没人搭理。
后来,邵辉考上了大学,而刘君昊则成为一名标准的社会小混混。
唯一一件能证明自己比邵辉强的事情,就是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如今成了一名通缉犯。
邵辉想起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在模仿自己的死对头,即便自己是有名字却不敢承认的逃犯,他也觉得比刘君昊幸福太多。
至少,他从来没有被父母拿来比较。
“没,没有啊!”他身后的几个人也十分疑惑。
“君昊,你该不会是痔疮复发了吧?”其中一个憋笑说。
“呵呵呵,哎呦!这位大哥,看您这一身穿的,就知道全是名牌。”邵辉看他们这副狗咬狗的样子,顿时心生一计。
“您看,今天是圣诞节,小弟这店铺还没开张呢,您这位大土豪,要不赏脸让小弟给您画一幅风流倜傥的肖像画?这画发到朋友圈里,保准能让您迷倒万千少女!”
以邵辉对刘君昊的了解,他的虚荣心已经开始作祟了。
“真的?”刘君昊斜眉看向他,果然已经有些心动了。
“当然啦!”邵辉得意地说着,将自己的速写本拿了起来,翻着里面的画给他看,“您看,这都是小弟的作品,这种手绘作品发到朋友圈里可有逼格啦,保准所有人都给你点赞!”
“嗯~”刘君昊托着下巴,“有道理啊!”
见他已经中计,邵辉神采奕奕地笑问道:“怎样,画不画呀?”
“多,多少钱一张?”刘君昊问。
“今天圣诞节,能遇到您这也算跟您有缘,就给您打个半折吧。”邵辉抬起头来,笑盈盈道:“这个价钱对您来说肯定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1000元。”
“什么?!”刘君昊吃惊,“就这么张破画,你居然要1000元?”
“哎呦这位大哥,看您穿的这件羽绒服,怎么也得有三四千块吧。”邵辉瞥了他一眼,一把将速写本夺了回来,故意嘲讽道:“您这么时尚的打扮,还以为您是个懂艺术的人嘞,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
听邵辉这么一说,刘君昊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尴尬,他下意识地朝身后那几人瞟了一眼,却不敢回头看他们。
“君昊,你到底画不画?”后面的一个人问。
“呃……”刘君昊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旁边水果摊的大爷见势笑了起来:“小哥啊,这真不算贵啦,他给别人画的价钱跟你那件羽绒服的价钱差不多哦!”
邵辉听到大爷的神助攻,不禁惊叹他的商人智慧,毕竟他这羽绒服,根本不值三四千,也就值个两三百,他平时给别人画,一般是女的一百一张,男的两百一张。
“是,是嘛!”刘君昊摸了摸自己的羽绒服,“那……”
看他还在纠结,邵辉立马摆出一个一本正经的表情,义正言辞道:“这位大哥,我就这么告诉您吧,艺术可是无价的!”接着,他有意识的顿了顿,故意抬高了嗓音,“看您也不是出不起这区区一千块钱的人,其实您呀,跟大多数人一样,就是不懂艺术而已。”
“呃,画,我画!”被邵辉这么一说,刘君昊终于妥协,“你可一定要把我画的帅气一点啊!”
“好嘞!”邵辉连忙给他拿了一个小板凳,“您坐。”
然后,朝着他伸出手来。
刘君昊愣了半天,一脸疑惑,“怎,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本行规矩,您得先给钱!”邵辉笑道。
“哦。”刘君昊无奈从怀里掏出钱包,将钱包中的红票子全都拿了出来,数了数,一共八张。
他尴尬地抬起头来,“今,今天就带了这,这么多,你,你看……”
邵辉二话没说,摊出手来示意他离开,“大哥,我这生意也不好做,您要不诚心画,麻烦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刘君昊吞咽了一口唾沫,转过头去对身后的几人说:“谁,谁先借我200块,我下月就还!”
“君昊,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走了!”
谁知那几人理都没理刘君昊,一溜烟地跑开了。
此情此景,邵辉竟然有些心疼这刘君昊了。
他家也不算穷,就算他没带够现金,可区区200块怎么还要等到下月才还?
还有,那几个混社会的小青年们,怎么连200块钱都不肯借给他?
想到这里,邵辉又觉得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那几个伙计邵辉也认识,以前每次打电话叫他出去,根本不是为了跟他交兄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去买单而已。
后来他家没落了,邵辉有一次跟着他们去喝酒,结果所有人把他一个人留在饭局上开溜了,他一个人愣是等了半天,服务员来找他结账才知道自己被涮了,打电话找苑杰和李伟杰才把自己救出去。
从那以后,邵辉才决定不跟他们混在一起的。结果今天听到他们对自己的评价,竟然里外都是自己的不对,他实在是太佩服这几个只知道从他人身上获得而不懂得付出的人的脸皮厚度了。
人言可畏啊。
这么说来,一切都讲得通了,就跟邵辉一样,刘君昊的钱不过是被那几个小混混榨干了罢了。
说来也是奇怪,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刘君昊怎么就是不长记性,还整天跟这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想着想着,邵辉看着那几个人勾肩搭背离开的身影,偷偷伸出术指,念了一句“生”,便生出了数根银针般的结界壁,他得意地挥舞着指尖,那些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们的屁股就扎了过去。
“啊——”
“什么东西扎我!”
“是你吧!你这个贱人。”
“你他妈才是贱人——”
邵辉看到这群自称兄弟的人互相埋怨指责着,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您看……我,我这……”刘君昊一只手拿着那八张票子,另一只手将空空如也的钱包亮给邵辉看,十分尴尬,“是不是……”
“交给我吧,我今天开心,就便宜200块给你画一张!”邵辉笑着拿过了那800块钱揣在兜里,“你摆个姿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