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呢？

总感觉他并没有欺骗自己，他的那种变化，与其说是装出来的，倒不如说那就是一个真实的他。

静宸半眯着眼睛缓缓摇了摇头，“博涛这个人身上的谜点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看不透他。”

“我觉得他应该不至于欺骗警察吧，而且他给的不在场证明十分真实，他还有一大把证人。”郑义顿了顿，扬了扬眉毛，开玩笑地说：“要是他连不在场证明都能伪造成真的不能再真了的话，那他绝对得会分身术才行。”

“分身术？！”郑义话音刚落，钱小凝和静宸异口同声地大叫出来。

“怎么了？你们……”郑义惊愕地看着两人。

“哼，还真是没想到啊。”钱小凝看向静宸，目色突然凝重起来，“看来那邵辉推测的又是真的了。”

“嗯。”静宸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邵辉？”郑义一脸生无可恋，“又是谁……”

“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钱小凝看向他，地说道。

“哦哦哦，他呀，他改名字了我都差点忘了！”郑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曾经在某会所亲眼见到过一个会分身术的女人，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分身出了两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而且每个人似乎都有着独立的思维，三个人同时存在，且独立行动。”钱小凝神色自若地说道。

“不是吧，你说的未免也太玄了点吧。”郑义一脸茫然。

“不管你信不信，眼见为实。”钱小凝对着邵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气十分地不容置疑。

“这，难道，你们说……那博涛也会分身术？”

“嗯。”静宸和钱小凝同时点头。

“我去，我难道是在小说里吗？”郑义翻了一个白眼，吞咽了一口唾沫，“我这算不算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了？”

“不，如果我告诉你，分身术也极有可能跟异形有关，你会怎么想？”钱小凝对着已经在崩溃边缘的郑义笑了笑。

“呃……”郑义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我觉得，我需要人工呼吸，我的脑袋已经缺氧了！”

“呵呵，还当警察呢，连邵辉的推理能力都比不上。”钱小凝嗤笑他。

“靠！邵辉那小子看起来在你那混的不错呀！我记得钱老板可几乎从没夸过人呐！”郑义有些赌气地说道。

“他的确不错，不管是战斗的时候还是推理的时候，他的直觉貌似也很准。”静宸毫不吝啬对邵辉的溢美之词。

“啧。”郑义没料到被他呛了一口，瞬间无言以对了。

“郑警官，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该问冯铮些什么的话，不妨问问他是否认识博涛。”静宸将话题拉回到了正题之中。

“嗯，好吧。”

话音刚落，他转过身子，按下了按钮，俯身对着麦克风讲道：“冯铮，我是郑义。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真的不想你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冯铮听到郑义的声音，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

“你跟我搭档了四五年了，我万万没想到，难得见你一面，一见竟然是在审讯室里。”

冯铮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因为心理疾病才拥有了超能力，但我十分不明白，拥有超能力本是一件好事，放在以往，你肯定会用超能力去惩治恶徒帮助那些受害者，可这一次，你为什么要攻击人类呢？”

“你要是有苦衷，你完全可以写下来，不管多么长，哪怕你写成一部500w字的小说，我也会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

冯铮扬起眉头，冲着郑义的方向笑了笑。

“唉，你笑什么笑啊，我都替你急得快要睡不着觉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呢？”

听到郑义所言，冯铮十分淡然地摇了摇头。

“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

郑义说着，看了一眼静宸和钱小凝，两人朝他点了点头，他又继续转了过去，说：“这个问题你不用写也不用说，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冯铮依然毫无动静。

“你之所以用超能力害人，是不是被博涛威胁的？”

郑义选择用试探性的方式，构建出代入性的虚拟情景，不管他说的对不对，按照人的第一反应，都会做出否定或者肯定的表现，而后才会领会到这个问题本身的成立与否。

冯铮突然愣了一秒，目瞪口呆地看着郑义的方向。

“果然，他一定是认识博涛的。”静宸气定神闲地说道。

“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我郑义绝对无条件相信你！”

然而冯铮却有些迟疑，并没有任何动作。

郑义刚要继续说什么，却被静宸拦了下来，“他应该是在思考。”

郑义朝他点了点都，三人都没有再做声，继续看向了冯铮。

过了半晌，冯铮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而后又垂下头去。

“谢谢你，冯铮，我真的很想继续跟你一起断案，你那么优秀，只要你没杀过人，那你完全有可能再回来啊！”

听到郑义的话语，冯铮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方向，眼眶里充盈着红血丝，然而过了片刻，他又无比泄气地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冯铮，你还想坦白什么，尽管写在本子上就行，如果这真的是一场艰苦的战役，那我郑义发誓，一定会陪你走到最后！”

这一次，冯铮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理睬他。

“他既然摇头了，那就存在两种可能，第一，他并不是被博涛威胁的，第二，他不认识博涛。”郑义摸着下巴，做深思状，“提到博涛，他又愣了一秒，那么他肯定是认识博涛的，显而易见，他并不是被博涛威胁的。”

“但是这至少告诉我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可以双管齐下：博涛和杨庸信的治疗中心同时进行。”钱小凝热血沸腾地说道。

“其实要证明博涛会不会分身术，可以这样一试：我和郑警官同时约他出来，如果他同时做到了的话，那就说明……”静宸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郑义。

“说明他会分身术，而且至少有一个分身。”郑义说。

想起四年前那个思维缜密的医学天才，静宸自然心知肚明，以博涛的高智商，他完全可以做到无懈可击的反侦察，因此，静宸继续补充道：

“对，但是，我们也要逆向推理一下，既然冯铮认识博涛，现如今冯铮被警署抓到了的新闻已经散布到网络上了，那他会不会已经料到警署对他的怀疑了呢，所以，为免打草惊蛇……”

“警署不能出面。”郑义从容不迫地说道。

“嗯。”静宸也朝他点了点头。

“照你这样说的话，还有谁适合做这个约他出来的另一个角色？”钱小凝一脸疑惑地问。

“……”静宸手托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行吧，静宸你先考虑着，我明天先和你们组织的另一个成员去杨庸信的治疗中心调查取得蓝色液体，等法医将成分给研究出来，我们说不定会有新的思路。”郑义意气扬扬地说道。

听到郑义所言，静宸突然记起在咖啡屋那天，博涛告诉过自己，他也以医生的职业本能研究过蓝色液体的成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今他再来思考这句话的真实含量，那只有三种可能：一，他真的研究过蓝色液体的成分，且没有得出任何建设性的成果；二，他根本没有研究过蓝色液体的成分；三，他研究过这种成分，即便得出了建设性的成果，他也不肯告诉静宸。

针对第一种可能，只要郑义取得蓝色液体交给法医，如果能得出任何有助于异形调查的研究报告，那只能说明，博涛这句话的真实情况属于后边的两种。

很显然，无论到是底后者的哪一种，他博涛全都是在欺骗他静宸。

当然，也说不定那天与他会见的博涛，只是真正的博涛的一个分身而已，这就不存在单一的欺骗不欺骗了，那他那天所讲的话的真实性就有待考证了。

静宸决定回去之后将博涛那天说过的话全都再重新回忆一遍，说不定又会得出的漏洞或者突破口。

“好吧，今天要是没啥事，就先到这吧，你这里还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吗？”钱小凝站起身来，对着郑义说道。

“嗯……”郑义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你得去跟我签个字，证明你来过了。”

“呵呵，这叫什么，走形式？”钱小凝揶揄他。

“这叫例行公事！”郑义无奈地笑了笑，转而对刚才那个小李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两人走除出了这间屋子。

“跟我来。”

二人随着郑义又到了另一间屋子，钱小凝在一本登记本上签完字后，郑义问：“明天跟我一起出任务的是个怎样的家伙呀？”

“嗯，跟你差不多的家伙。”钱小凝一边往门外挪动着步伐，一边意味深长地说着。

“是吗？你一定是为了在工作的时候也想起我，所以才留了个跟我一样的家伙在你身边吧？”郑义咧着嘴，耍滑头道。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绝对不同意姐弟恋的！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钱小凝骄傲地抬着下巴，直截了当地否决了郑义。

“我不我不我偏不！”怎料郑义却极为得意地摇晃着脑袋，丝毫没有妥协。

静宸见这对欢喜冤家又开始了小孩子吵架的戏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钱总，我去开车，你稍等。”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懒得搭理他。”钱小凝走出了警署大门，小跑着跟上了静宸的步伐。

“切切切！女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郑义立马接话道。

“哼！”钱小凝冷笑了一声，大步走上了静宸的车。

“郑警官，再见。”

“嗯，再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