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子剩下母女两人,顾莲玉吓了一跳,躲躲闪闪道,“我,我把她藏在书里的银票拿,拿走了,足足五百两。”顾莲玉说完,转身回房,从炕上下放着的一个箱子打开,又从里边拿出一个锦盒,从锦盒下层抽出一怔银票来,跑出来递给三姨娘。
三姨娘看着银票,脸黑的厉害,抬起手就狠狠的锤在胸口,“你,你是要把我气死不成,我是缺你吃少你穿了,为了这区区五百两银子你就瞎了眼……”
“什么叫区区五百两!”顾莲玉一下子就跳起来,“我一年的月钱也不过二十两……”
“你身上的衣服少也是几十两,你的首饰,钗环,平日吃的点心不要钱,这五百两也不过你三五年的花销。你到时这些银子从哪儿来,全是你娘我,费尽心力从中馈中哇出来的油水,你看看二姨娘跟她女儿过的什么日,哎哟,气死我了,你这是捡起芝麻丢了西瓜,她若是三五年不出嫁,这管家之权捏在手里,你嫁人的嫁妆也多少也由着别人说了算,你,你竟然如此眼皮子浅……”
“我怎么知道她是放的陷阱。我以为把她捐赠的钱偷走,她在哪个宴会上就会出丑?”
“你是蠢货吗?”三姨娘骂了一声,“凭着她的身份,又再让人回来取银子又是什么大事儿,你,你……哎哟……”
三姨娘又狠命的锤击胸口,连顾莲玉那扶她,她都有气无力的挥开她,“让我静静。”
……
走出来顾向河也是又气又恼,“是我的不是,平日放纵她成了如此德行。”
“自古便是能叫的孩子有奶吃。父亲也不必介意。”她若没有母亲留下的大笔银钱,自己也立不起来,若跟顾秀娘一样是个一块石头掉水里,起都不浪的人,只怕早已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她的爹,可气又可笑。
“你哥哥可说今年回来?”
顾惜惜道,“不知,可能书信还没有回吧。”
“你祖母已念叨他多时。”
“我家这位祖母自己都是女儿生,却活生生的一个重男轻女之人,女儿家就不是自己骨肉吗?非要用家族俗理来约束?也罢,何止是我们老太太,世间之人,又有多少多少人能的公平对待。”
“惜姐儿,你可不要想太多。”
门房拿出一张帖子进来,“老爷,舅姥爷府上送来的请帖。”
“舅姥爷?!”
黄阳郡主徐佩佩是顾家老太爷的原配嫡妻,顾向河记名在黄阳郡主名下,自然徐家就是舅家,黄阳郡主的父亲先一代怀恩侯已去世,现在是徐佩佩的兄长继承爵位,顾惜惜称一声舅姥爷,按理两家是再正经的不过的嫡亲。不过并不是每一个舅家都好相与,何况黄阳郡主已逝去多年,作为顾家正经女婿的顾老太爷常年在边关,徐家又根本瞧不上有个小妾母亲的顾向河,多轻视。
顾惜惜记得她刚回京的时候去拜访过怀恩侯府,不过一次去的时候被她们家的六小姐骂,一次去被污为小偷,后来,顾惜惜再也不上门,一来二去,两家除了正常的年节顾向河代替老爷送上年礼外,两家几无来往,所以这帖子下的着实奇怪。
“惜姐儿,你看这……”
“去请大管家来。”
不多时顾永便人来了,他是大管家进来,是顾老太爷的书童,打仗的时候跟着老太爷出战争断了一只手,不能上战场之后被老太爷安排管理宅子,替老爷子经营着京中势力。顾惜惜知道祖父对他及其倚重。
顾惜惜将请帖给他看,“顾爷爷,您看这帖子。”
顾永也是诧异,“这我也不知道如何意思了。”
“顾叔,您看,我是去还是?”
“顾爷爷,也不是我不得孝心,实乃怀恩侯与我们府是想要离多远就离多远的关系,如今这不年不节的,突然下一张帖子,是有名义的,可也足足要把我们给吓死。如今那边目的未明,我父亲也是心善的,在这个时节,他们要是什么算计我们只怕也不能对付,我想请顾爷爷,嫡祖母家还要麻烦您跑一趟,边说父亲身体不好,翰林院日常工作也不得去,家里人忙着伺疾,抽不开身。”
顾永道,“是。大小姐,我知道了。”
顾永要起身,顾惜惜道,“既是病了,自然是请大夫,父亲就在院子你,这几日莫要随意出走。”
“我知道了。”
出来,顾永走在前,顾惜惜走在后,走到院门外,顾永回头看着她,“小姐,老爷是最疼您的,你在他的心里任何人都重要,他只是不太会表达。”
顾惜惜笑,她的绝美的容颜八分承袭自母亲,他爹的心里如何想的她知道,以为补偿她就能弥补他对她阿娘的伤害,如果真的如此,她阿娘为何再也不见他,破掉的镜子就算复原也是斑痕累累。与其苦苦纠缠,相互怨念,不如不见,至少留在记忆的还有美好的一面。
还有一句话,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问出来。她与顾莲玉若不能共存,他选她这个女儿还是顾莲玉呢,当年她阿娘失败了,如今她想试一试,可终究看着他萧瑟的声音,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知道。”
“他心里苦啊。”
顾惜惜点头,“是。”
“你是没见过他当年是多么风姿勃发的少年,时间真的是恐怖的东西。”
顾惜惜摇头,“恐怖的不是时间啊,顾爷爷,是心!心才是催人老的东西。”
“对!是心。”
“我让贝儿去准备礼物,这次上门,贵重一些也无妨,吃食,器皿,药材,首饰,绸缎这些都要……再取一根人参,送与太姥姥,两副红宝石头面,送两位舅姥爷的妇人,另外准备一些戒指钗环手帕,送给那些姐妹。对,再取一对青瓷,爷爷别怪我小气,青瓷虽还未在贵族中普及,可已有勋贵闻到了财富了气息,可能此时拿两个青瓷梅瓶去固然会受白眼,不过我相信不及之后,怀恩侯府一家人再也不敢轻视顾家。”
“是,小姐说的这些都不错。”顾永笑,“老太爷算是这辈子的心血没有白费。”
“可别对老太太说,这些东西,她会疯掉的。”
“呵呵……”顾永呵呵的笑了起来,“小姐,会是因你与南宫家小姐赌博之事么?”
“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