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劳呢?很多吗?”她问。
“还算可观。”
姜枝的身体微微僵了僵:“那,你答应了吗?”
“暂时没有。”
姜枝顿时松了一口气,抱着他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谢谢你。”
“不用谢。”他厌恶的撇开脸,“不答应也不是因为你。”
姜枝把这当成他嘴硬的表现,而事实呢,还真不是因为她。
魏旭家里是挺有钱的,但没有富有到能掌握他周景言的程度,只要姜枝不说,魏家是不可能知道他与姜枝之间的交易。
魏旭的母亲来这里,是因为魏旭那个熊孩子又闯了别的祸。
可惜这回是个硬茬子,对方请的正好是周景言的死对头,为了保险起见,她才找到他。
姜枝从保温桶里倒了一碗甜汤,讨好的端到他面前喂给他。
“周律师,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我特地炖了一点甜汤给你,这里加了两味调理的草药,不过不苦,我炖的很好喝,你尝尝看。”
周景言看了眼面前的甜汤,轻轻挥开:“倒得一手好贴。”
姜枝面不改色,继续喂过来:“你就尝一口嘛,如果你觉得难喝,我就去倒掉它。”
勺子已经贴到了唇边,周景言对着姜枝笑盈盈的二皮脸,有些无奈的张嘴。
他尝了一口,确实不难喝,淡淡的药香却没有苦味,清甜润口。
只是,这汤他前几天就喝过,贺喜从路口那家广式茶餐厅打包回来的。
周景言冷淡看她一眼:“放着吧,我自己会喝。”
啧,之前送来的东西好歹还是亲手做的。
睡了一晚,待遇都降级了。
姜枝见好就收,把汤碗放在他手边。
等着他喝完,才把材料拿出来给他。
无意间,她看到自己大衣袖口居然有个线头,便用力一拽,把线头扯掉,袖口里面也跟着抽了丝。
周景言的视线随着她抻平袖口的动作结束,回到了材料上。
脱了线的大衣,掉了皮的短靴,她现在的生活已然捉襟见肘,连漂亮和干净,都无法掩饰那份穷酸。
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悠悠地开口:“如果你有空,可以来我家里做一做兼职。”
“兼职?做什么的兼职?”
“做一些你力所能及的,不会太辛苦。”
没想到她还挺贤妻良母的,会做饭还会缝补,应该不会比他刚开掉的那个家政要差。
姜枝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只觉得腰间那些掐痕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个衣冠楚楚的混蛋,居然想学人包女大学生?
姜枝可以豁出去清白,但她不愿意当男人掌中的金丝雀,尤其这个男人是周景言。
但此时此刻,她又不能拒绝,因为她不能得罪这根救命稻草。
她稳住慌乱,故作镇定的笑了笑:“给多少钱呢?”
周景言眉头都不抬一下:“八千。”
八千???
不是八千万???
姜枝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置信的重复一遍:“八千?”
“高得出乎你意料了吗?行业标准而已。”
她摸了摸额头,有点无语。
还行业标准?就算她不是干这行的也知道,像她这种高学历高颜值的女大学生,不可能只值八千。
他手上的签字笔都不止八千,竟然对她如此抠门。
姜枝咬咬牙:“八千就八千,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向来只有周景言跟别人提条件的份儿,姜枝真是胆大包天,一次又一次撞击他的底线。
周景言放下材料,等着她的下文。
她继续说:“我希望你能保护我的家人。”
他反问:“我有什么义务保护你的家人?”
“我保证一定能做好那个,力所能及的事情。”姜枝脸色很红,梗着脖子道:“不信你可以试用一下!”
周景言挑着眉看她:“试用?”
他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然后按下了内线。
他的律所是独栋小洋楼,占地五百平,上下三层,他倒要看看,她一个人能不能半天内把这里打扫干净。
“你要从这间办公室开始,还是从律所门口开始?”
姜枝耳朵红的滴血。
在律所门口做?这话他怎么说得出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只留一条短裙和背心,光着脚走过去,主动坐到他的腿上。
她的长相属于纯中带欲的那种,纯的明目张胆,欲的隐隐若现。
那双无辜杏眼直勾勾看着你的时候,明晃晃的就写着四个字:欲拒还迎。
“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景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解自己衣扣的手指,带着一股蛮劲,好像再解不开就要上手撕了。
姜枝咬牙:“试用啊。”
拢共八千块,还要讹她一次。
她很气,直接放弃他的衣扣,转而抓着周景言的皮带扣。
“不要前戏了,开始吧。”
“……”
周景言没有拒绝,也没有配合。
他就是很好奇,这个小变态,脑子里到底灌了多少黄色废料啊?
他是哪句话给她暗示了,嗯?
正如火如荼之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贺喜拿着材料,低头专研着走进来:“老板,你找我?”
抬头的一瞬,楞在原地,当即脸红。
倒是姜枝,面不改色的从周景言身上下来,整理好裙摆。
要是夏天,她这一身拉拉队似的装扮也没什么,主要是冬天,就显得有点儿凉快了。
贺喜说了一声抱歉准备出去,周景言却发话,让他把手里的材料递过来。
他觉得周景言是故意的,姜枝也这么觉得。
这分明是想给她难堪。
但他低估她了,从第一天求上门开始,姜枝就没想过要脸。
她只想活着,想他们一家人都能好好活着。
贺喜站在办公桌前替周景言快速整理着资料,手心都尬出了一层冷汗。
而姜枝背对着他们,没事人一般穿回脱下的衣服,连贺喜什么时候悄悄退出去都没有注意。
穿戴整齐,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沙发上,不该多说的话,一句也没有。
办公室里,只有资料翻动的沙沙声。
周景言偶尔会问她几句,姜枝回答地肯定、谨慎,这个案件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等他忙完,天色已经渐黑了。
周景言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姜枝抢先开了口:“周律师,兼职的事能不能晚几天,我今天想先回家。”
今天家里接连出事,她不太放心。
“嗯。”周景言抓起车钥匙,走向她,“走吧,送你。”
“啊?”
周景言凉凉地越过她走在前面:“别墨迹,你脚上的鞋支撑不了你回家。”
姜枝抬脚看了看,她的破短靴还真的开胶了。
脚背一绷,就撑开一个小口子,像是在看她笑话。
周景言将她送回到陈旧的住宅楼门口。
这一次,连楼道口都被泼了红漆,写着不堪入目的脏话。
“魏旭干的?”
周景言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