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宁宁和明亮离开酒会就失踪了，明亮还好说，因为本来他就已经脱离开所谓的“教学岗位”跑到了所谓的“研究岗位”，独自进行他所谓的研究去了。只要他的贿款时不时的打入那些医学院头面人物的指定国外账户中，那些人也懒得管他到底在干嘛。

但是王宁宁就不一样了，王宁宁在医学院还是从事教学岗位的教师，她长期不到岗上课，一周两周还好解释，但是等到第三周的时候，主管人事的校领导就开始联系王宁宁的家属，但是仍旧没有音信。之后就是家属报警，警方介入调查，调查发现王宁宁出现的最后场合竟然就是那场为青年教师们举办的副教授聘任仪式。

今天警方又来到学校调查这个事情，程院长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真的有事情，在与警察第一次谈完之后，他刘各种推脱，躲着警察叔叔，只让院办的丁秘书来接待来警。

丁秘书按警察叔叔们的要求，组织了几次秘密谈话，协助警察叔叔们办案。这次是两位主办警官，一老一小，一起找那天也参加庆祝酒会的闫欣旻老师谈话。

“闫老师，你说你看到了王宁宁和明亮两位副教授一起走出了庆祝酒会是吧？”小警官询问当时在场的闫老师道。

“对啊，什么副教授，都是花钱买的，会个屁啊！就是那骚蹄子和那臭小子呗，听说当天的那酒会主要就是给那小兔崽子和那个小蹄子办的。什么东西啊，年纪轻轻有什么本事就都当上了副教授，老头子我混了一辈子连个副教授都没弄上，到现在还是个讲师，他们凭什么？我觉得这臭小子准是给程院长送了钱了，对了，职称评审委员会的那帮老白毛儿也准收了钱。我建议你们好好查查那小子，那小王八羔子问题大了！还有那个小骚蹄子，她绝对不是个什么好女孩子，估计准与程院长有一腿。你们要是能够查出来，准能立功的！实在不行还能往纪委和检查机关送，准能立功！我看这医学院是要变天喽，他姓程的一手遮天的时候快到头喽！”闫老师望天张大嘴说道，好似天上真的要掉馅饼。

“哦，也就是说你确定你的说法了？”小警官继续追问道。

“唉，警察同志，总之你们就揪住明亮和王宁宁那队狗男女查就对了！他不是个好东西，干不出什么好事儿来。这臭小子跟那臭女人早就有一腿了，什么东西，败坏斯文，现在的年轻人啊……”闫老师继续说道。

问话的小警官看了看闫老师，然后说道：“好吧，今天就到这吧，你可以回去了。还有就是如果本案涉及到刑事审判方面的问题，你愿意出庭提供证词吗？”

“什么？什吗？出庭提供证词？我可不去，刚才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啊，小伙子，我其实也没太看准。再有，我可是不出庭啊，我可惹不起明亮那小子，谁知道他有什么背景啊。万一他要是把小王那女孩子给弄到哪杀害了，回头你们抓不到他的证据，他再无罪释放了，回头再把我给杀了。算了吧！”闫老师马上摇着双手，推脱责任说道。

“哎！那你到底是看到还是没看到啊？！你以为这是儿戏吗？这是刑警在跟你问笔录那！”问话的小警官看到闫老师又反口了自己的证词，有些着急上火的说道。

“哎，哎，小刘，让他走吧。别跟人家着急。”问话小警官背后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警官说道，他转过头对闫老师说道，“闫老师，你可以走了。放心，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了。”

“啊，谢谢啊。”闫老师朝花白头发的老警官道谢，又转过头去对着年轻的问话警官指责道，“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啊好好学学吧，切！”

闫老师走后，年轻的刘警官对着老警官发牢骚道：“王队，这还大学里的高级知识分子呢，什么玩意啊！”

“唉，”花白头发的老警官王队拍了拍小刘的肩膀说道，“出去让那女的进来。”

一会儿，小刘警官带进来一位女老师，戴副金属边眼镜，四十多岁，南方口音，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她坐下来，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要我来调查王宁宁那个女孩子失踪的事情啊？”

这下换成老王警官问话了，他问道：“你知道什么吗？”

“诶，这位警官啊，我可是知道她的啊，她生活作风不太好的啦，全院都知道的呀。就上次，程院长的老婆来院里闹，跟她都扭打在一起啦。还一口一个臭不要脸的，臭烂货的骂，那骂的，诶，可难听喽！不过那小王啊，也不是好惹得呕，一个大嘴巴抽过去，把院长夫人可是结结实实给打得半边脸都肿了老高哦！吼吼吼吼……”她捂住嘴讪笑着继续说道，“哎吁吁，多亏院长拦着，要不然我看，院长老婆非叫小王给打死不可啊。我反正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女人这么能打架喔！那一招一式，简直跟武侠片似的哦！”

老王警官眉毛出现了别人不易察觉到的微微一皱，然后问道：“你是说，那个小王会武术？”

“哎，您这么一说还真是的。不是武术也是跆拳道或者女子防身术之类的，反正我觉得她肯定是练过两下子的，你是没看见，她那个利索劲头啊。院长老婆年轻时候可是武术队的运动员，一般人可是打不过她的。可是愣让小王给打翻在地啦！你们说她要是不会武术，怎么打的了院长夫人这个武术运动员出身的人？”女教师继续解说道。

“嗯，有道理，还有别的吗？”老王警官满意加赞许的点点头。

“别的事情嘛，我就不太清楚啦。你们可以去问问院里其他老师。那个小王可出名啦，平常衣食住行都是名牌，出入的都是高级场所，她那些钱哪来的？还不都是从男人身上来的？我看她可不止程院长一个相好的，那个明亮也是，最近他们总是在一起出现的。”女老师说道。

“嗯，能仔细说说看，他们是怎么出双入对的吗？”老王又在故作好奇的用聊天技巧进行套话。

“那个明亮啊，好像来到学校之后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最近一段不知道怎么了，拉来一个几亿的企业赞助基金，一下子就变成了学校里的红人了。总校的几个副校长，还有我们院长，动不动就表扬他，还推荐他评正高教授的职称。哎吁，谁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儿呀？那个小王就像苍蝇见了大便一样往上贴呀，据说俩人总是去酒店开房间的，呃，想想都恶心。我也就知道这么多，您看我下午还有课，您看是不是……”女老师试探着问。

“嗯，好，谢谢您，我还得问问您叫什么名字？”老王警官问道。

“董慧娟，我是临床医学系的。我可以走了吗？警官。”董老师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老王警官与小刘警官耳语了两句，然后小刘把女老师基本信息记了下来，老王对董老师说，“您请回吧，打扰您了。”

董老师走后，小刘对着老王愤愤然的说道：“王头儿，看来这个大学问题很大啊，这俩人，怎么他们都这么个德性，背地里爱对同事和领导的事情嚼舌头根子。一点也不像和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这个董老师还好，你看那个闫老师，还骂骂咧咧的，像什么样子啊！”

“我们问了那么多个人了，不都跟他们俩一个德性的吗？你想从这些人嘴里问出点小道消息还可以，但是作为定案证据还得自己找，他们是给不了你定案证据的，爷们儿不像男的，娘们儿不像女的，老爷们儿不像站着撒尿的，老娘们儿不像蹲着尿虽的，一群人中妖精。咱走吧，年轻人别想着这帮有病的人的事儿，这就都是他奶奶的一帮欠饿饭的主，关号子里，饿他们两天就都不犯病了。去取车，你开车吧，呵——我这老骨头也累了。”老王打个呵气说道。

“唉，好吧，王队，就听你老的吧！”小刘去把车开来了，老王上了车。

“我看这帮子知识分子都是一帮气人有笑人无的小人，那个明亮和王宁宁好像还是挺强的两个青年教师，不过就是人品有点渣啊。”在车上小刘对老王说道。

“不谈案子了，咱先找个地方吃饭，案子是查不完的，着急什么啊！年轻人就是性子急，那个什么，我看学校旁边就有个涮锅子，我们去尝尝，好久没吃涮羊肉了。”王队咽了口唾沫。

“那您老请客啊，我都开车了。喝不了酒了。”小刘咧嘴坏笑道。

“行！走吧，走吧，我都饿了。咱先去跟学校打个招呼，然后再走，说不定这顿他们就请了呢。”王队不客气的说道。

说着二人向学校有关方面去辞行去了。

花白头发的老警官名叫王援朝，是医学院所在的江海市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他侦察兵出身，干了快四十年刑警了，马上就要退休了。但是整个江海市法律界都知道他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好警察，所以虽然他能力超强，业绩也好，而且也进修过警官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课程，还拿到了学位。但是一直就是升不上去，原因就是这人太认真，有时候不光要管分内警察叔叔管的事儿，还要管管某些官场的不正之风。

问话的小警察叫刘维，是警官大学毕业的硕士生，由于是科班出身，学历又高，但是只是个家庭背景普通，不是警察世家出身的主儿，在法律界和警界都没有啥过硬关系，所以成为不了重点培养对象。于是这一老一少的一对儿甩货被上面编成了一组，一个准备退休，一个前途无望，像这种失踪人口不痛不痒的案子，正好交给他们去做。

到了院办，丁大秘非得请俩人吃午饭，其实这是程院长安排的，就为了探探口风。老王也是不客气的主儿，带着小徒弟吃家伙，于是三个人一起去了个涮锅子。

一顿饭，丁秘书开始都在打听事情进展，却被老王山呼海啸般的一通大酒给灌得直求饶，结果啥也没问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王警官是吃美了，丁秘书一看老王喝美了，赶紧结账走人。

老王和小刘两个人从涮锅子馆子里出来和请客的院办的丁秘书道了别，然后径直朝停车场走去。

王援朝一边剔牙，一边说道：“唉，刘儿，你刚才怎么没吃几口呢？你这大小伙子还没我这老头子饭量大呢？这顿饭可是白吃的，你这可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啊！”

“王头儿，咱这是不是奢靡之风啊，现在正反这个呢，要是被人撞见，给拍了照片再发到网络上，咱俩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哪吃的好啊！”刘维四下张望后说道。

“唉，年轻，年轻啊，我问你，咱俩穿制服了吗？”张队笑着说。

“没有。”刘维摇摇头。

“对啊，没穿制服，谁他妈知道咱俩是警察？！你傻啊！再说了，那校办的丁大秘请客，人家说是自己掏的腰包，咋就是吃个涮锅子，一个小小的工作餐，又不是吃满汉全席，谁他妈能说出来个啥？！”张援朝接着笑骂道，“那腐败分子们天天到私人会所吃年轻小姐的女体盛，我看上面查也是查他们。这帮臭不要脸的随随便便给别人办个事，就是个成千上万的，纪检组搞也是搞他们这些大苍蝇大老虎的，搞咱俩能搞出个鸡毛来啊！没事！跟着我该吃吃，该喝喝。身正不怕影子歪，反正我都快退休了，顶多就是把我这大队副给撤了，奶奶的，正好不想干了！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喽，别昧着良心办事，你跟着俺，就得做个真正的警察！不过告诉你个诀窍，有时候搞侦查必须得把自己打扮的跟那帮坏蛋一样，才能更好的混进敌人内部看过孙红雷演的《潜伏》吗？！你听刚才那个丁大秘书可是没少爆料，告诉你，他们这个学校很有问题，等到案子办的差不多了，咱就把他们这里的情况往纪委那里反应反应，让他们这些腐败分子无所遁形！嗝！”

王队一阵小声嘟囔过后，一个酒嗝打了出来，然后揉揉肚子，朝车子走去。

“嘘——王头儿，您刚才没少喝吧，咱还是赶快撤吧，我直接开车把您送回家完了，下午我自己回局里得了。”刘维还是很有眼色的。

“行啊，那也行啊，”王援朝又打了个酒嗝儿，说道，“跟大队长说一声，就说我不好受，明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