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百川的案子一直找不到头绪,胡海洋对李忠硕的怀疑成为一个线索。胡海洋、章国立和韩栋为此在全国转了一圈,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可是最后一无所获。韩栋眼巴巴的看着李忠硕,就这么得意洋洋的从自己眼前大摇大摆的走掉了,而且还被他给一顿羞辱,自然是气不过了,他心想不如将自己的还有胡海洋的怀疑统统告诉胡海洋之子胡晓伟,好让他明白他父亲为何而死。
于是他利用休假期找到了胡晓伟,他将胡晓伟拉到一个小酒馆里,然后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说。胡晓伟开始觉得这位以前和父亲同事的警察哥哥,是想找他怀念一下父亲。可是当听到韩栋将事情的原委完完全全讲出来之后,他感到惊诧莫名,原来自己的父亲怀疑了李忠硕那个有名的大老板的富二代。而自己的父亲居然死的那么离奇古怪,被一条火龙吞噬掉了。
韩栋借着酒劲,开始发牢骚了,他说道:“晓伟,你韩哥没本事,在西域没能救下你爸爸,现在又找不到证据来起诉李忠硕,唉,一败涂地!”
胡晓伟安慰韩栋说道:“韩哥,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我原来以为我爸爸要是有一天壮烈了,肯定是轰轰烈烈的在舍己救人之中,或者跟歹徒搏斗之中,不过这回听你一说我才明白,原来我爸死的那么蹊跷,甚至有点窝囊!他原来一直自比为英雄,没想到这么个死法,真是白白牺牲了!”
“晓伟,你爸爸是英雄,英雄不会白白死去的,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刑警大队,你爸爸的案子我就会追查到底的!”韩栋红着眼睛说道。
“韩哥,我谢谢你了。但是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胡晓伟说出了一句让韩栋感到惊讶的话,他居然不想替父报仇。
这让韩栋的酒意突然惊醒了。韩栋说道:“晓伟,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你爸是英雄,英雄不能白白死去!”
胡晓伟看了看韩栋,然后直起身子两眼含着热泪说道:“韩哥,你和我爸都错了。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顺着什么人体自燃现象的线索去查案子。我都没想到,我爸爸会这么的傻。他平常总是说我傻,说我看什么《飞碟探索》、《奥秘》、《科幻世界》是玩物丧志,都看傻了,可是我从来也没有把这些书里面的事情当真。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些事情当了真,还去西域去查线索,真是傻的可以了!他这次纯属是自找的,干嘛那么认真?把那种书上的事情当真!还说我傻?我看你们这帮警察都是傻子,大傻子!”
韩栋看到胡晓伟情绪失控,胡言乱语,他有些担心的问道:“晓伟,你没事吧?!是不是韩哥不应该把真相告诉你啊?!”
胡晓伟站了起来,说道:“你们还是做警察的,你和我爸怎么都会犯中二病呢?!我听完你说的才知道,我爸他的死是咎由自取,他就是白死了!谁会相信那个洪百川是发生了人体自燃现象?谁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操纵超自然力量?他是疯子,你们就都跟着他疯?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还都自称是刑侦菁英,我呸!韩栋!你以后别来找我,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一看见你,就想起来我爸爸之所以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群猪队友!我爸爸的事儿,你以后别管了,他的事情告一段落了!”
说完,胡晓伟走到酒馆的柜台,结了账,出门扬长而去。只留下韩栋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胡老师,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
“对,你们就是错了!说实在的,你们怎么会想到人体自燃和特异功能杀人呢?!”政法委张书记对着章国立严肃的说道,“国立,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大学读的警察学专业,你自己说,刑侦的第一大原则是什么?”
“迅速及时,客观全面……”章国立还没有说完,就被政法委张书记打断了话。
政法委书记直截了当的说道:“愚蠢!你那是背书本!我告诉你刑侦的第一大原则是什么,是讲政治!讲政治!懂吗?!”
“可是老胡确实是被火龙吞噬掉了!还有那一战车的武警战士!那是小韩亲眼所见!这都是超自然现象啊!”章国立不服气的说道。
“你别说了!我就不明白了,你老爸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死心眼儿来!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政法委张书记气急败坏的继续说道,
“我再说一遍,刑侦的第一大原则就是讲政治,什么是现在最大的政治?!”
“这……”章国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别说了,你听我说!我告诉你现在最大的政治是什么!那就是国家和社会的长治久安!是人民群众的安居乐业!你现在是要告诉全魔都的人民群众,现在魔都出了一个杀人犯,可以用超自然力量将洪百川点天灯!你知道要是官方把这事儿公布出来,社会上的谣言会变成什么样子吗?网络上的谣言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吗?要是再有别有用心的敌对分子借机在社会上制造混乱,破坏魔都经济和社会现代化建设的大局!这个政治责任你担得起吗?!”张书记说着说着,激动不已,背头上的头发都挣脱了发蜡的束缚掉了下来。
“书记,我错了。”章国立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低下了头,低声认错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整件案子是多么的匪夷所思吗?你以为西域战区的报告我没看吗?我告诉你,西域战区的处理这件事情的首长跟我,还有你爸爸,以前在一个部队服役,我们还住过同一个宿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跟你的怀疑一样,认为武警遇袭事件和胡海洋的死亡事件都是超自然力量所为。但是你看了他写的公开播发的通告了吗?你知道他怎么写的?他写的就是遇到了三股势力和境外恐怖分子的偷袭发生了交火,我军虽然有损失,但是全歼恐怖分子!知道什么叫讲政治了吧?!但是他私下里给上面汇报了这种特殊情况,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捅到国家安全委员会去了,你呀,好好学学吧!”张书记指了指章国立说道。
“那么说您也认为是超自然力量所为了?”章国立还是不明就里的说道。
“就算我这么认为,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就这样写在结案报告里!告诉你,现在是敏感时期,全市公安系统正要进行一次大的人事布局调整。你们局长和总队长把案子交给你,让你办,他们跑到一边躲清闲。哼,回头有了进展他们再挂个名,没有进展这屎盆子就扣你脑袋上了。国立啊,还是那句话,讲政治,要有大局观!”张书记苦口婆心的再次重复着说道。
“可是这报告要怎么写呢?照现在的情况,结不了案啊!我的张伯伯!”章国立为难的说道。
“那好,就让我这个外行人来告诉告诉你这个老刑侦,该怎么结这个案子!唉,你啊,要不到现在还是副职,你真是跟你爸爸一比差远了,要不你爸爸总跟我说得看着点你呢!”张书记无奈的又指了指章国立说道。
“那请张伯伯赐教!”章国立嬉皮笑脸的说道。
“现在情况差不多明了了。在洪百川失踪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出逃,原因就是他的企业已经债台高筑,欠银行和其它企业很多钱,他的资产现在恐怕连利息都不够付的。前两天法院已经宣布他的百川集团破产了,现在他在国内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但是在他失踪之前,他有一部分财产被转移到了北美和大洋洲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两个国家,我们现在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已经发出了红色通缉令,对他进行全球追逃!明白了吧?现在如果一旦到了全球追逃的地步,他的死活与否都不重要了,我们关键是把他转移出境的财产弄回来,至于他人在哪,是死是活,不重要了!所以你的结案报告怎么写,该明白了吧?!”张书记说罢看了看章国立道。
“我明白了,现在国内的财产处理已经告于段落,最重要的这一步已经迈过去了。至于说洪百川,我们可以找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就说他偷渡潜逃了,至于去哪儿了,还需要国际刑警组织进一步的情报搜集和通报之后,才能确定。”章国立心领神会的说道。
“对喽,孺子可教也!这样子,老胡的儿子也可以按照烈士子弟,照顾安排进警察队伍工作,或者他要是有别的想法,可以安排他去别的部门工作,去别的地方继续学习也可以嘛!总算是有个交代,我们不能让英雄白白死去!至于说洪百川的死活,以后就让他们家自己人按照法律程序办吧,公民下落不明满二年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他为失踪人嘛,下落不明满四年的那就宣告死亡嘛。那就是他们家属自己的事情了。过个一年半载的谁还记得他这个案子呢?!你这不也就结案了嘛!至于这案子对于这次人事调整的影响,我相信有我在这个位置上,他对你的影响应该是微乎其微的,毕竟失踪人口找不到的太多了,而且洪百川还不是单纯的失踪,而是疑似外逃,那就是以后追逃的事情了,这不就把这个急事儿变成慢慢来的事情了嘛!”张书记举重若轻的说道。
“张伯伯,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坐在这里的是您了。”章国立心悦诚服的说道。
“你呀,好好学习吧,早晚有一天,也许你也能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呢!”张书记意味深长的说道。
章国立走后,张书记打开了网真视频会议系统,这是一个二人会议,屏幕对面是国家安全特别委员会特派员杨心。
张书记对杨心说道:“特派员,我们这边已经把案子按照您这边的指示结案了。您看下一步还有什么指示呢?”
“张书记,感谢您的配合。我希望魔都警方以后就不要再监控李忠硕了,这也是为了避免有同事进一步伤亡。毕竟干这行都不容易,不要拿同志们的性命冒险了。”杨心回答道,“这个案子就交给我们特别特别委员会处理吧,毕竟我们这边是专门处理这些奇奇怪怪事情的部门。而且也有专门的有经验的人员来应付这种事情。”
“好的,那这件事情就让它告于段落了吧。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们这边会给您及时的通知的。”张书记说道。
“辛苦您了,这次让您做了一个困难的决定。至于您上次提到的那个胡晓伟的资料,我这边上面的姓名怎么会是胡小伟呢?那个日字旁的晓,怎么变成了大小的小了?这还是一个人吗?”杨心问道。
“呕,这孩子非要自己改的,说自己太渺小了,连他爸爸的一半都赶不上。等到他觉得自己能跟上他爸爸的脚步之后,他再改回来。唉,现在的孩子啊,注意大!杨特派员,你要他的资料难道说是对他感兴趣?”张书记问道。
“我们正在全国范围内甄选一些优秀同志,我觉得这个孩子是个生面孔,很合适,又是烈士子弟,政治上靠得住。所以我希望在我们征召他之前,咱们魔都警方能够好好训练他,将来这孩子也许可以担当重要任务。”杨心解释道。
“哦,看来咱们又要进行全系统的大型比武啦。哈哈。好!”张书记终于将凝重多日的脸舒展开来,继续说道,“这是个好事情啊,让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也算给老胡一个交代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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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了魔都,整个魔都又变成了霓虹灯的国度。
在胡晓伟家住的小区的外面僻静的一条巷子里,胡晓伟正在往一堆烧的很旺的火堆里添东西,仔细端详一下他手中拿着的燃料,原来是一本本过期杂志,无非就是那三种刊物《科幻世界》、《飞碟探索》、《奥秘》,胡晓伟一边烧,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都是一帮废物,全是猪队友!爸爸,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李忠硕,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