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喝酒期间,晴晴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此后,晴晴一直趴在老婆的肩上出神地听着,其实这两个孩子也只有我老婆这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了。
想着素素离家的身影,我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素素走的很平静,没有伤心,只有绝望和决绝。看着她从柜子的深处,拿出自己的高跟鞋,在张岩惊讶的眼神中换上,然后,又在柜子的另一个角落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包,把破包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装进去,好像整个院子里没有人一样的,就扭着屁股走了,我们的心都沉到了底处,冰凉冰凉的。
其中,既有对素素的同情,对岳母的埋怨,对张岩的怜悯,对这个家庭和张岩婚姻的惋惜,但一切好像随着素素的离开,成为了一个吹破的肥皂泡,甚至连美丽的幻想也没有留下一点残存。
不知道夜里的几点了,能清晰地听到邻居家开的很大的电视的声音,我挂着吊水醒了。张丽一直坐在我的身边,用手机看着电视剧呢。看到我醒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手机,“哥,醒啦。”用非常柔软且凉凉的手摸着我的脸,感到很是舒服和幸福。
“不好意思啊,丢人了啊!”我忍着头疼,半坐起来说。
“有啥呀,累了这几天了,喝酒发泄一下也好,免得窝在心里面,这样我也知道咋回事,也放心,反正咱是医生,喝醉了就吊水呗,嘿嘿嘿。”张丽亲了一下我的脸说,脸上满是得意。
“干啥呢!”不知道啥时候,儿子站在了旁边,大声地呵斥着,“不知道丢人吗,女人亲男人,还有尊严吗,老师咋教的,丢人!”儿子气嘟嘟地走了,我们都笑了,引得晴晴和女儿也揉着眼睛出来了,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事,就都莫名其妙地走了。
“张岩呢?”我环顾了一下诊所,已经关门,所有的病床上并没有张岩的影子,再说,我们家的房间也不够用呀,我好奇地问了一下。
“回去了,晴晴把他送回家了!”张丽平静地说。
“哎呀,喝那么多,你不担心他有啥事呀,再说,他家连口热水都没有,这样孩子万一有啥事咋办呀!”我充满担心地埋怨到。
“咯咯咯,嘿嘿嘿,······”张丽笑着放下手机,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秃头顶,“岩岩,比你厉害,喝这么多一点事没有,他自己说的,他的酒量大着呢,要不然,怎么能把他送走呢,再说啦,人家有正在赎罪的爷爷奶奶照顾呢,说不定比你还享福呢,这会儿······”张丽说着就搂着我的脖子,把脸贴在我秃头上。
“又搂又抱的,还让人活不,啊!”儿子又冒出来了,非常气愤,看他的表情快冒火了,“电视电视上搂搂抱抱亲亲,家里家里搂搂抱抱亲亲,大街上也是搂搂抱抱亲亲,上网吧看到都是肚脐眼(指穿着少的各种美女),为啥不允许我们这样,为啥你们大人在哪儿都能这样,啥社会呀,太乱了,哼!”看着儿子跺着脚气哼哼地走的身影,我们感觉好像,但也在深思,我们的社会真的有问题了,尤其是陈欢对婚恋价值观的随意甚至扭曲,不单纯是他的问题,有着更深层次的问题。
张丽听着这些都笑岔气了,猛烈地咳嗽着,手机也掉在地上了,还差点没有把我吊水的针给碰掉。“这孩子是不是在学校受刺激了,肯定喜欢上哪个女生了,哈哈哈!”张丽大笑着说。
“乖乖,不能轻视呀,现在的小孩子说的话,到底是在哪儿学的,还是自己总结的呢!”我很是奇怪地说。
“遗传的,他爹智商高,儿子能差呀!”张丽笑着说,还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张岩的事呢,咱也躲不掉,怎么办呢,多辛苦一点吧,多承担一点吧,多麻烦一点吧,可能这一点就能成就了孩子的一生。”老婆在看着我,我轻声地说到,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哥,这样吧,岩岩也别出去干,直接跟着你干,该怎么开工资就怎么开,总比跟着别人强,再说,咱们的生意还算可以,人手也不够,有自己人就好多了。”老婆抓着我的手说。
我说:“行,一切听老婆的。”我们俩对视着都笑了,老婆摸摸我的光头,拍了一下,然后,非常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亲了一下,甚至牙都硌着我的头皮,看来是害怕儿子再看见,“多纯洁、多高尚的同志呀!”然后,大笑起来,我也大笑,笑的头疼,酒劲还在发作呢。
第二天一早,张岩就骑着家里破旧的两轮电动来了。“这车呀,我估计电瓶都放坏了,我充了一晚上的电,姑父你看指示灯还是这一点,一路上有点坡呀和岗的,都要推着走,我这爹娘也真是的,唉,······”张岩没有了昨日的愤怒,脸上都是无奈。
晴晴非常慵懒地起床了,睡眼惺忪地看着一切,转身又想回去睡觉,被张岩叫住了,“晴晴,我带你去旅游吧!咱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张岩对晴晴说,眼睛里含着心疼的泪水,但没有落下来,从他上下快速运动的喉结,可以直接判断张岩的压力太大了,还担心妹妹受到伤害。
听到这样的话,我们知道张岩想带着晴晴外出转转,散散心,我们想也对,这么大的孩子大部分还在与父母闹着呢,他们却要独立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不去!”晴晴没有多说,就直接转身回房间了,张岩想再去劝说,我拉住了他了。
过了一会儿,晴晴又披头散发地出来了,“我要打工,我要挣钱,姑父,我跟着你打工,多少随便给,反正我要挣钱,哪都不去!”晴晴对我们咋呼着说,说完又转身进房间了。
“张岩,昨天我也给你姑父说了,你也别出去了,在哪儿都是打工,你也跟着姑父干吧,这样我们也放心。”张丽非常真诚地说。“晴晴也跟着干,干多干少无所谓,都开钱,就算挣大学学费了啊,哈哈哈。”
张岩同意了,不过,他说,现在他受的打击有点大了,需要消化一下,出去一段时间回来,就跟着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