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珺对这毒还是略有听闻,它是所有习武之人的克星,所以每个习武之人都必先了解它和避讳它。
“没错,好在他功力深厚、经脉宽广,让他有得天独厚的资质,所以自从他察觉中毒之后,非但没有退缩,而是用自己的灵力与之抗衡,虽然期间痛苦宛如绞肉折磨,但是他功力经过半年至今只消耗了一成,不过疼痛留下了很多隐疾,再加上此次意外动用灵力导致毒在他身体里失控且勾动了隐疾,一时间压迫身体便导致昏迷不醒、身体恶化。”
一说到关于医学方面的问题,他简直口出成章、极近详细,从他字里行间的坚定和准确无比的诊断,白衣圣手之名当真是无愧。
“嗯?倒是个硬汉子。”闻人珺暗自点头,脱口而出,本来是一句赞美的话,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就霎那间煞了风景。
白衣圣手面庞僵硬,面色更是古怪,不知道他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他抽着嘴角实在是坐不下去了,想着太子断袖名声再加上夜色深晚,顿时感觉对面人看自己的眼光是多么赤裸裸的。
他一哆嗦,赶紧起身,顾不得保持平日里一贯平稳的姿态,方寸大乱的他更是顾不得道礼仪,撒丫子的调头落荒而逃,但是又极怕太子强留,“太子殿下,我想起来我还有要紧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了。”
声音渐行渐远,一溜烟那雪白的人儿便在黑暗中消失了。
闻人珺对这所料不及的变故弄得莫名,她好笑的摇了摇头,便不再做追究,在娇媚朦胧的月色下好生畅饮了一番。
“六脉绝亡散,有趣。”声音更是在这月色下飘忽不定。
不知不觉已经酒过三巡,多日不曾贪杯的自己,喝着这唇齿留香的酒水佳酿不自觉的就沉沦在这其中。
微醺的闻人珺看着天上的明月不自觉的想起来了,以前自己在地球的日子,虽然从小是个孤儿,便在特殊训练营久经非人的磨练,但是长大后混得也是风生水起,正是该享福的时候岂料睡个觉,所有美好就灰飞烟灭了。
如今自己虽然身为太子却随时有掉脑袋的风险,自己身边可信可用之人又少的可怜,如此阴谋算计、暗流涌动之时自己却仿佛是孤家寡人、举目无亲一般。
要说,自从自己穿越而来,就没有一时半刻放下过警醒,好像一直都在不停的忙活儿,这种阴暗的日子怕是要好生的熬过一段时间,才有可能窥见那彩虹般的天空,当然不有可能永远见不到天日。
“唉,酒不醉人人自醉。”闻人珺摇晃着起身,然后晃晃悠悠的向自己寝殿走去。
静寂无声的夜色下,一人儿酒气弥漫的在太子府中穿梭,闻人珺还是醉了,她扶着有些头疼的脑袋,一步三晃的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诶呦。”
突然间,脑门子一痛。闻人珺揉了揉额头,然后慢悠悠的抬起头,那水滢滢的惑人桃花眼,微眯的看向了前面。
一个黑色衣衫、宽阔的背影抢先映入眼帘,她愣愣的盯了许久,那身影却动了,一句很不耐烦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没想到太子如今连走路都不会了,还是说眼睛已经流连在哪个美人身上忘记取回来了?”
声音朗声动听,但是那奇奇怪怪,噎死人的语调让人很不舒服。
闻人珺慢慢抬头,看向了那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头还多的人儿。
他宽阔挺拔的身姿挡住了月色,他站在那里就宛如一杆笔直的标枪,浑身上下散发着凌人的爆发力,他刀削的面庞并不白皙,而是带着小麦色般健康、棱角分明中俊眉斜飞、眼眸坚毅、鼻梁挺翘,嘴唇方正,正是一个有野性爆发力般的男子。
他此刻眼中正带着讥笑的看着闻人珺。
被他这样看,闻人珺顿时恼火一蹭,本就不爽的心情此时更是糟透了,因为她认出了此人。
这人是太尉之子湛辰,如今更是功绩赫赫的常胜将军,更是威高与护军都尉相当。
同时他也是在五岁前的玩伴,自从母亲死后,自己性情大变,他便没再来找过自己,但是他才高八斗、有勇有谋,更在军队将领中脱颖而出很有见地。
他日渐的声名显赫,自己更是徒生了爱慕,所以几次三番纠缠与他,但是他的态度每每都是毫不留情的打脸,自己又怕极了他,更别说虏回太子府了,而是对他言听计从,从来不敢忤逆。
虽然之前那些事情都不是自己做的,但是以前的种种历历在目,让闻人珺一阵恼火,曾几时自己如此过低声下气,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闻人珺眼睛一瞪,本来有些醉意,此刻早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恼火和谨慎。
要说这位将军可是对自己退避三舍的,怎么会突然闯入自己的太子府,还有他不是在边关吗?
湛辰闻言眉头一挑,今日她一反常态,见自己没有花痴脸、没有奉承脸、更没有狗腿般的向自己扑来,而是质问自己?
对面人没反应,闻人珺更是冒火,“你可知私闯太子府是何罪?”
“私闯太子府?”湛辰怪异的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图谋不轨、深夜私闯太子府,我现在就可以将你抓起来。”闻人珺瞪着眼,不管之前自己如何邋遢,至今太子今非昔比已经不再是草包那个人了,是自己,自己是不会让别人踏着尊严的。
“哼,你又玩什么把戏?”湛辰本来就不爽的心情此时被太子接连的质问给扰的怒火丛生,她以为自己想见到她这张令人作呕的脸吗?
“什么把戏?”闻人珺气笑了,然后面色一变,变得毫无感情,冷漠的声音在这里异常响亮。
“将他扔出去。”
在湛辰难以置信的眼眸里,暗位一闪而现就要动手。
“闻人珺,我不过看在以前你母亲和我母亲交好的份上,特地来警告你小心,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当我乐意看见你这张嘴脸?”说完,他臭着一张脸甩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