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看他这反应后谓然一叹,摇了摇头,“他可是你的父亲,还能有谁比你更了解他?”
这时候的幽水终于后知后觉,“没错,我可以让他避过湛辰,或者制造些许麻烦等等,反正就是让他烦心的事情,这样就可以暂且的让他转移注意力,况且乱七八糟事情一多,他就会忙的招架不过来,就更不会给自己徒添湛辰那些个麻烦。”
看着他终于眀悟了过来,闻人珺用带着赞许的眼眸看着他,实际上就是为了让他赶紧远离自己的视线,“终于开窍了,抓紧时间去吧,务必办的妥当,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闻人珺的一番夸赞和信任,立马让他飘飘然了起来,顿时跟打了鸡血一般的激动,有力的点了点头后,就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他甚至因为速度太快,让他带起的风力导致将周边盛开的美丽的花朵都打碎了一地,他竟还不自知的飞奔着。
看他那急匆匆的模样,却让此刻的闻人路内心弥漫着一股深深的忧虑,她觉得把这件事交给他当真是靠谱的一件事吗?
玉衡似是习惯了幽水的脾性,转头发现闻人珺看着那散落一地的花瓣独自发呆,面色更是些许僵硬,他笑容扩大起来,“他虽难毛燥了些,但还是有尺有度的,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闻人珺回了回神,然后才对着玉衡干干的笑了笑,慢慢的接过了珍鸣一直往自己怀里递的太子服。
“行了,我这就去。”看着珍鸣那催促的样子,闻人珺略感好笑。
“太子殿下快去快回,珍鸣为你备好您爱吃的饭菜等着你。”
“怕是不用了,能不能回来还有待一说。”闻人珺摆了摆手,拿着衣服进了寝殿,徒留了一句话,将门关的紧闭。
门外的珍鸣撅了撅小嘴,然后呆了一会儿后决定还是要跑到后厨为太子甄选她爱吃的饭菜。玉衡看看她远去的背影再看看那紧闭的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这一下闻人珺的寝殿前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门内,闻人珺进屋后并没有着急,而是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待所有人都走了后,她才不紧不慢的将怀中一直揣着的绢帕拿了出来,入手的顺滑,仿佛是当年母亲玉脂般的手抚摸自己的头发。
明日将会如何?一会儿又将会如何?
叹息了一声,换好了衣服后,将绢帕再次异常珍惜的揣在了怀里,她看着皇宫的方向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都说两大高手每次开战之前必有一番气势的比拼,所以闻人珺将自己的气势拔得极高,然后才潇洒无比的进了皇宫。
“山雨欲来风满楼。”看着天色居然在这一刻极其应景的阴沉下来,凉风习习已然变天,潮湿的味道更是争相恐后的窜入了她的鼻腔。
怀着莫名的感觉,闻人珺漫步在皇宫当中,在她思绪万千之时,竟不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书房门口,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才将她从思绪中唤醒。
“太子殿下,您来了。皇上已经在书房等你许久了。”大总管很是恭敬的弯着腰,然后小声的向门里面通报了一声,得到门内皇上的首肯才小心翼翼的将紧闭的门扉打开,恭敬的看着闻人珺。
闻人珺点了点头,随着门扉的开启踏进了那弥漫着龙延香的房间。
“珺儿,你来了。”未见人先闻声,从低沉的音色中不乏听出他话语里的悲伤。
“父皇。”闻人珺轻轻的唤了声,不管眼前这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对母亲的心却是真实的。
但是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此刻书房只有静寂无声和忽暗忽明的烛火,仿佛只有她一个活物一般。
随着她拐过龙飞凤舞的屏风,在那阴暗的光线中她终于看到了正背对着她面对墙角而站的闻人于洋,此时他虽然极力的挺直了腰板,但是从那微微颤抖的背影来看,就透着说不尽的沧桑和哀痛,再也没有往日那般威严。
“你母亲曾经的一颦一笑仿佛还在昨日,至今为父都是历历在目。”原本低沉的声音,此时透着沙哑。
闻人珺一震,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可以听得出来,他已经潸然泪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坐拥江山、美人,手握生死大权。
从来只有威严和别人敬仰般的人物,此时却因为儿女情长的事情展露出他不应该展露给别人的软弱,他这时候不再是往日那个令人敬而远之、不敢直视的巨人,而是普普通通、一个因为心爱者丧生所悲痛的人。
闻人珺不敢打扰,也不愿意打扰,每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往往最在意的就是面子和尊严,此刻她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颤抖有些消停了,直到大概五分钟过去,他似乎才渐渐的稳定了情绪,这时候他才继续开口。
“今天找你来是因为父皇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是父皇与你母亲初次相遇的故地。在你未出生还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你父皇曾对你母亲许诺过,将来等她生下了你,便带着你们母子二人故地重游,怀念当初。”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透过昏沉的烛火看向闻人珺。
“不过,怪你父皇因为一些事情误会了你的母亲,最后也没能兑现当时的承诺,只抱着遗憾终生的后悔,孤独的在这个世上饱受折磨。”
闻人珺看着他还有些红肿的眼,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我知道你肯定想说,为何直到十年后的今天才想起来去做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清楚,可能那心里的误会直到近段才渐渐消磨吧,其实想多了当时也不全是你母亲的缘由,实际上怪你父皇才对,怪就怪自己太年轻气盛,脾气收敛不住,怪就怪你父皇太爱你的母亲,就因为太在乎她所以就太介意。”
他说话就像是说一半保留一半,这种吊人胃口的人,当真是让闻人珺有一种拍死他的冲动,你要说就说全了,说清楚了,你这说的含糊不清的,究竟是个怎么回事还得靠听者自己去揣摩、猜测。
但是从他话中不难看出二人定有什么感情中的误会,让闻人于洋一气之下做出来了自己许多后悔的事情,但是误会之深居然可以十年之久也消磨不了。
“不会是带了绿帽子了吧?”闻人珺想着竟情不自禁的小声嘀咕了起来。
她赶紧捂着嘴,却发现对面的人,突然接的一句话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没事,父皇只是有些感伤。”
听见这句话,闻人珺暗自庆幸,还好对面的闻人于洋似是因为声音太小给听岔了,要不然定然自己横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