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四十九个人……来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新人啊。”看守员拍了拍拜伦的脸,显得十分不尊重,“你对我刚才的行为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拜伦任由脸上的疼痛感袭来,他稳稳地站在看守员面前,因为他知道如果这点疼痛都承受不住的话,接下来面临的很可能就是一阵毒打。
“不错,你可以进去检查了。”看守员推了一把拜伦,转头看向仍然跪倒在地上的罗克,“你呢?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罗克哪敢有一点意见,他背过手偷偷按摩着自己刚刚差点被踩碎的手指骨头,尽量不让自己痛到龇牙咧嘴的表情暴露出来。
“没有就好,你就是那个主动进缘石监狱的?”看守员点起一根烟,在深吸一口后交给罗克,罗克识趣的接了过来学着看守员的样子往肺中倾注一大口焦油与尼古丁,呛的他直咳嗽,眼泪都不得不从眼角被挤出来。
罗克想回应看守员提出的问题,气管中的排斥感却仍然让他感到无法呼吸,他不得不重重的咳嗽几声,等到嗓子总算没有那么难受后,站起身来:“罗克·斯洛特,罪名是非法入侵、偷窃、干涉警务、故意伤害以及计算机犯罪。”
他的后腰疼痛不堪,罗克猜测看守员刚刚对自己的“肾击”导致自己后腰部位的肌肉出现挫伤,如果他刚刚再挨那么一下,可能这时候自己就已经休克了。
“罪名还真多,只不过来这儿的大部分都是杀人犯。”看守员从某个盒子中抽出两只一次性橡胶手套,就好像是医生做手术时使用的那种,“脱衣服。”
“脱衣服?”罗克满脸疑问,他回想起自己刚刚被殴打的惨状,不情愿的用双手缓缓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衣服下还算结实的肌肉。
“这才对,不要像个娘们一样,缘石监狱里只有服从,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去问‘为什么’。脱裤子,内裤也脱下来。”看守员仔细观察着着罗克的身体,似乎是想找出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伤口。
罗克这才想起来,他曾今在一本美国人写的《监狱日记》中看到过,在入狱之前,犯人们被强制进行一系列检查。
纹身,体型,伤疤以及是否在大肠中藏匿危险物品。
如果真的跟《监狱日记》中一样,恐怕看守员会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从罗克的股间狠狠塞进去,但看守员没那么做,他只是观察了一下罗克股间是否有塞东西进去产生的伤痕。
“有没有传染病?”
“没有。”
“吸毒吗?”
“不吸。”
“有没有吸毒史?”
“没有。”
“可以了,签个字,然后滚进去吧。”
说完,他用棍子轻轻锤了罗克一下,让赤裸裸的罗克在一张身体健康状况检查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在签下名字之后,罗克被从红房子的另一个大门赶了出去,就连衣服都没有穿好。
一切都跟罗克想象之中不一样,罗克原本以为这红漆绿瓦的东方风格小房子就是缘石监狱的入口,可从小红房子走出去后,罗克才真正看到几近五米高的高墙电网。以及可能有七米高的五六座瞭望塔,罗克不知道有没有更多,他只能数清出现在他视野中的。
操场上还没有犯人出来活动,罗克猜测还没到放风时间。两条笔直的道路将缘石监狱包在其中,每隔十分钟就会有穿着白色制服的守卫在路上巡逻经过。在罗克的面前,三道警戒线后,才是缘石监狱真正的大门,并且仅有的一扇大门。
“看什么看,”罗克被推了一下,他回过头去,那是刚才为他检查身体的看守员,“进去,还有第二次检查,别急着穿衣服。”
大门一开,两双大手将罗克拽到屋子里,那是戴着面罩以及黑制服的持枪看守员,他们强行给罗克拍了照,并将罗克身上的衣服胡乱撕下,给他套了个不算合身大到夸张的囚服。
罗克不得不用手时刻提住腰带才能保证裤子不会垮到膝盖以下。
这一次,罗克所有的个人物品都被强制收缴,包括罗克带来的有关于计算机系统编程的书,他的电子工程大学课本以及口袋里仅剩的三百荷兰盾。
“我不能看书吗?”
“可以,但是必须等我们检查完这本书的夹层里会不会有刀片一类的。”
罗克收到了这样的回答,最后被允许带入囚室的只有牙刷、牙膏、肥皂以及一块巴掌大的方形毛巾。
罗克住在二层的08号囚室,罪犯们两人住在一间囚室,分为上下铺。卧室在一块巨大的圆柱形建筑物中,顶端则是明亮通透的玻璃,但是除了环绕在岛边的大雾以外什么也看不清,就连太阳也是一样。
然而当罗克把自己的个人物品扔到上铺时,他的室友,睡在下铺看上去大约二十多岁的黑人伸手将那些东西抓住,然后扔回到罗克手上。
“上铺有人了,小子。”那家伙警告了一声罗克,继续躺在下铺,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
“看守员告诉我一个囚室只能住两位犯人,然而我正好就被安排在了这儿。”罗克意识到了对方只是想找自己的麻烦,他有些兴奋,这种怀念已久的感觉终于再次来到他身边。
“那看守员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看上去就像是个被妓女养大的小屁孩?”
罗克给了那黑人一拳,并抓住床沿,狠狠踩在他的肚子上。
“没人能说我妈!”
“母亲”二字一进入罗克的耳朵,他就开始激动起来。他叫嚷着,疯狂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又肆意用脚掌践踏着那名黑人的面部,让其他犯人堵在门口好好观赏一下这新来的小家伙的脾气,显然罗克的内心不像他表面那样温和。
黑人被罗克打了个措手不及,要说白白挨揍,他肯定不想,但躺在床上的他只能任由罗克用一只脚疯狂踩踏着自己的腹部。
他只能捂着肚子,因为疯狂的罗克占据了优势,他甚至没有办法下床,如果他抱住罗克的一只脚,那么罗克立刻就可以换成用手来揍他。
“看来这个新来的家伙脾气有些暴躁啊。”
“我记得还有一个新来的吧,好像是住在隔壁?”
马上,囚室外的警铃响起,看守员通过监控知晓了这边的情况,冲进囚室来将罗克拉开。
“你不要拦着我,没人能说我妈妈的坏话!”罗克顺势给了看守员一拳,直击看守员的鼻梁骨,鲜血从鼻内倾喷而出,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制服。
“镇静剂!”
另一名看守员闻声赶到,胡乱用针管插入罗克的臂膀,将5cc镇静剂注射进去。
罗克总算安静下来,然而就在他倒下的时候,神志不清的他嘴里也仍然呢喃着“没人能说我妈妈的坏话”。
门外的拜伦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摇了摇头,他紧攥着自己手中的怀表,但随即一想,又将那只攥着怀表的手收回身后。
紧接着,罗克和那名黑人被两副担架从囚室内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