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的尤为漫长,也不知道东家在那都统衙门过的怎样!
路管家望着窗外长叹了一口气,此时天已蒙蒙亮了,一夜未睡,熬红了他的两只眼睛。
他给守业和路生分别掖了掖被子,这两小子跟着折腾了一天是给累坏了,现在在床上轻轻打着鼾声。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个点会是谁呢,路管家走到门口轻轻把门开了个缝,往外面瞧了瞧,只见是一个穿着电报局制服的年轻小伙。
小伙有点面熟,但路管家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有您的一封电报!”小伙率先开口说道。
一听口音,路管家瞬间想起来了,他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笑着说道:“瞧老夫这记性,你是那个帮我发报的电报员?”
小伙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了笑。
“今天是我当值,我一收到这电报知道您着急,便赶紧给送过来了!”说着把电报递了过来。
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人家这样帮助你,你又该怎么感谢人家呢?
路管家接过电报,眼眶已有点湿润。这些都是恩人啊,他忽然想起自己袖口里还有几两散碎银子,便赶紧摸了出来。
“这老夫一点心意,可得收下!”
说着塞在了小伙手里,小伙见路管家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辞,他把银子收好,道了句:“哪您赶紧进屋吧免得着凉,小生先告退了!”
路管家点了点头,小伙便转身离去。
人在难处,受人一点点恩惠帮助,都是感动。他一直目送着小伙出了车马店的大门,才回了屋子。
进屋他赶紧凑在油灯下看起了电报,是孙先生发来的,和他猜的一样,这消息就是从包头城那边传过来的。
电报上说了田鸡是把这事告给了他一个在大境门给日ben人当翻译的堂哥,这人名叫田四,是让这个田四去都统衙门告的状。
孙先生意思让他们赶紧找到这个田四,最好能让他改口,如此柳一宝的案子没有证词,或许还有希望。
“田四?”路管家心里犯着嘀咕,忽然听见又有人在敲门。
这又是谁了?
路管家走到门口,也没担心什么直接把门开了。
只见外面站着一高一低两个陌生的男子,二人都戴着墨镜,帽子压的有点低,看不太清楚模样。
“您二位找谁?”路管家问。
“这住的可是包头城的柳家商队?”低个子回道,而高个人则警觉的看着四周。
路管家点了点头。
“我们找路管家?”低个子继续说道。
路管家又细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位汉子,他们硬朗的面孔隐约露出几分杀气。
这一看就是练家子。只是找他做甚?路管家心里有几分犹豫,但还是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老夫就是!”
二人往前凑了一步,低个子接过话说道:“我们是受南琴轩先生所托,特意前来搭救柳东家的”
这是救星啊?
路管家瞬间脸上有了笑容,只是他还没高清楚南琴轩是谁,神情便又警觉起来,说道:“只是二位好汉说的南琴轩老夫并不认识!”
高个子把头扭过来,亮出了后脑勺,只见没有辫子。
低个子觉的路管家应猜到了,用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造型。
“革ming党?”
路管家压着嗓子问道。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二位,屋里说话!”路管家把他们请到屋里,小心的把门重新关好!
虽然南琴轩路管家不认识,但当他们后来说是因南琴轩收到了孙先生的电报,故派他二人前来协助,路管家便肯定了,这真是救星了来了!
同时,路管家也把包头城刚来的信给这二位好汉也说了,他们听罢、信心满满,他们来大境门已两月有余,这里所有的地方早都被他们摸熟了,不就是找个人吗?这不难!
...
“就是他吧?”身旁的矮个子问道。
守业点了点头,这斯就是化成灰,他也记得。他和路生早上一睁眼,便见屋里多了两人,路管家介绍完,两小子脸都来不及洗便跟着两人上街寻人去了。
只见田四还穿着醉江楼那晚的一身黑衣,他从山中商会独自一人出来,在门口站住,往手掌吐了口唾沫,然后在脑壳上一摸,头上的发蜡由灰变成了黑亮,接着又在门上的玻璃左右照了照,看来他很满意自己的造型,得意洋洋的把西洋帽子往脑壳上一扣,便上了街。
“人力车!”
田四走了几步便叫住一辆车,然后坐了上去。
守业、路生,还有那两位革ming党好汉,已在这山中商会外面等了一个上午了,四人见机会来了,便开始按先前计划行事。
等人力车刚好进了一个胡同,守业和路生两人赶忙冲上去,一个夺了他的帽子、一个夺了他手里的包,两人边往前跑边回头做了一个鬼脸。
田四哪里受的这气,吩咐拉车的赶紧追上去,拉车的双腿生风,呼呼向前...
很快守业、路生就给被追进了一个死巷子。
田四从车上下来,看到守业、路生二人弯着腰在那喘着粗气,便一脸不屑的说道:“不是能耐的很吗?接着跑啊!”
说罢便朝守业和路生这边走了过来。
等田四快要到了跟前,守业和路生把抢来的东西给他丢了过去,接着两人站直身子,脸上换成了一种得意的神情。
田四正值纳闷,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里没你什么事,赶快走!”
叮铃咣啷一阵车响,他回过头定睛一看,发现已有两个汉子堵在了巷口,而那车夫跑的比兔子都快。
田四立刻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两小子是故意引他进这死胡同的,只是不知对方所为何意,他回过头看着守业慢慢说道:
“我与几位素不相识,不知在下这是何意?”
守业冷笑了一下,答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田四忽然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已套在了他的脑袋上面,他刚要挣扎,只感觉后颈结实吃了一掌,整个身体便瘫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