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零零星星响了一夜现在总算停了,此刻外面又恢复了平静,人们都在等着,等着黎明。
窗户外面显现出来青色,接着鸡开始打鸣,圈里的马儿也能扯着嗓子嘶鸣了。
屋里的油灯燃尽了最后一滴油,灯芯呲呲几声响后灭了。随着灯灭,男人猛的站起身子,一把将桌子上的短枪拿在手里,刚转身要走,就被叫住。
“干啥去呀?”
屋里的人都守了一夜,一句话让人们倦意消了不少。
“我上街看看去!”
“你现在出去,不等于自己往枪口上撞么!”
男人成了“哑巴”站在那不说话了,顿了顿,他把枪又扔回了桌子上,然后恼着脸坐了回去。
“柳叔叔,我爹他说的对着呢,您想,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现在肯定满大街都是兵。”怜儿认真说道。
窦二哥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柳言,见他拉个脸,知道他在想什么,又看了看旁边的守业和扎根,接着低下脑袋装了一袋烟,点了。
屋里瞬间也成了淡青色,猩红的火星子一熄一灭,把屋里气氛点缀的有些紧张。
一锅烟抽下一半,守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要找颜叔叔去!”
窦二哥抽着烟没有言语,当守业要到门口时,才说:“扎根,你也跟着一块去!”
柳言看了一眼窦二哥,又把头转一边去了。
果然,街上到处是兵。见了人就提溜抓住,审问一番。
守业和扎根走背巷尽量躲着官兵,先去了前街,一到了哪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街上血水横流、墙壁上到处是枪眼,沿街还炸毁了一间屋子,木头还在噼里啪啦烧着。
二人猫着腰做贼似得里外检查了一番,也没找着个人,哪怕是一具尸体。于是又到了东街,东街的情况也好不了那去,在那逗留了一会,见一队兵过来了,便赶紧离开了。
当二人兜转到了城门口时,太阳已经爬的老高了,城门前围了一些人,两人小心走了过去。到了跟前,只见两扇城门紧闭,由一队兵把着,原先看门的那两个兵各被挤在门里一边一个角落,门垛里这会见不上阳光,畏畏缩缩打着哆嗦,就像是犯了什么错。
人们是在围着告示牌看,守业和扎根瞅缝钻了进去。告示牌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缉拿令,画的人像正是柳言,上面写着缉拿革命党要犯柳言,知情举报或抓捕者赏白银千两。守业又往四周看看,告示牌上只有这一张通缉令,心中便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颜叔叔和郭堂长他们十有八九已经遇害了。
为了弄清楚真相,午饭过后窦二哥专门出去了一趟,他从衙里一个熟人那里打听到,昨天赴宴的革命党除了一个叫柳言的在逃外,其他几个都死了。至于尸首,因为昨夜里死的人太多了,连夜都拉出城了,埋在那了,他就不知道了。
守业听到这个消息后,人一下没了精气,整个下午把自己关在屋里,晚饭也没出来吃,但悲伤的事情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