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刘芒把上午莲姐为他买的一大包补品递给她说:“记住按时吃,晚上下班别忘了我给你说的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找到厂门口来吵啊!”
宁姐肯定的说:“放心,答应了的事我一定照办.你看好端端的买什么补品嘛,还是你们留着自己吃吧!莲姐的身体也不是很好。”
刘芒瞪了他一眼说:“咋就那么多废话,爱要不要,反正买都买了,你万一不要呢就带到楼下扔掉。”
宁姐没办法只好接过东西走了。一边走一边嘀咕:“那样凶做什么嘛!”
等到下午五点过宁姐果然来他们的出租屋里。莲姐见她来高兴的说:“走吧!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看你兄弟正在给你炖鸡呢?我们快去快回吧!等一下晚了怕这个馋虫一个人都偷吃光了。“
宁姐和莲姐就这样手牵着手走了,永远的在刘芒视线中失去了这个镜头。
等到大约四十来分钟后,就听莲姐打来电话说:“清弟,你姐正在打吊针呢大约要一个多小时才完,我们会晚一点会来,你饿了就喝你的酒吧!但不准多喝啊!不用等我们回来才吃。”
刘芒忙说:“不慌,我等你们回来一起吃。喂!姐没有什么大病嘛。要不要请医生多吊一针,多开些药,反正她平时又没有时间。”
莲姐安慰说:“医生倒是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由于流感影响起的,多吃几天药就好了。”
放下手机刘芒一个人百事无聊的躺在床上吞云吐雾的看电视,安心的等他们回来。
由于今天晚上的电视节目基本上还对他的胃口,所以时间还不难熬,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刘芒懒洋洋的接起电话。顿时全身的神经绷了起来,只听莲姐哭着的声音传了过来:“快……快点来,出事了……清弟……”说完放声大哭。
刘芒焦急的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呀?”
只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了声:“车祸!”同时刘芒还听到对方传来一片混杂之声。
他收起手机,顺手捞起身边的衣服,光着膀子不顾一切的向出事地点冲去。冲到现场时刘芒才真正的傻了。出事的点一片混乱,人群围了一大堆,加上交警巡警和治安对一帮人,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执行着各自的使命。
他看见宁姐仰面躺在街边的地上,莲姐跪在他身旁半扶半抱的放声大哭,两人一身一脸弄得血迹、斑斑,头发凌乱。要不是从穿着的衣服看,真还分不出谁是谁。
刘芒手上的衣服无力的滑落到地上,几步冲上去推开莲姐,抱住宁姐焦急的问:“打急救中心没有?”
只听旁人说:“早就打了,估计救护车就快到了吧!”
刘芒摸摸宁姐的心口,仿佛还在跳动呢?随即吩咐莲姐:“快给他们厂里联系……”
刚说完这些,就听到急救车的声音由远而近了。在旁边看热闹的众多好心人的帮助下,他们把宁姐送上了救护车。
随着急救车一路凄厉的叫声,把他们送到了虎门急救中心医院,抢救伤员是医护人员的事了。二人只能忙里忙外去办理各种手续,莲姐呢,也像得了失心疯似的跟在刘芒身后乱撞,连鞋子什么时候少了一只都浑然不觉。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刘芒也累得虚脱无力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头脑一片混乱的静待医生的消息。
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刘芒忙迎上去问一位头上冒汗的大夫:“大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摆摆手反问道:“你是她的家属吧!”
刘芒预感不祥的点点头。大夫接着说:“快去看看他吧!我们已经尽力了,她留下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刘芒无比惊恐的问:“大夫,一定要帮帮忙,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把人救回来就行,放心,我们不会拖欠你一分钱的。”
医生叹了口气:“年轻人,我们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了,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都会不惜余力的,药不医死人,唉!他的情况是多方面造成的,原本就生了病!心力交瘁太虚弱了,加上经这么一撞,原本就已经快扛不住了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若是身体健康正常的人,或许还能挺过这一关的,快去吧!我们已经给她用了提神延续时间的药,作了一定的处理,但时间不会太长,运气好的话或许还可以给你们家人留下一些话,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二人急匆匆的撞进救护室时,见宁姐静静的躺在抢救台上,身体已被处理清洗干净了,换上了一套干净洁白的病服,身上盖着一床白色的床单。看见他俩进去,热情的护士小姐识趣的退了出去,刘芒俯身在台前悲切的叫道:“姐……姐……姐!慢慢的宁姐苍白的脸开始转向红润,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吧!
渐渐的她睁开了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俩人。刘芒强忍着悲痛的安慰说:“姐,很快就会好气来,厂里的事不要担心,等好了以后到我们厂去,我一定让你做人事课长。一起上班多快乐!没事的,我们还等你春节一起去莲姐家玩呢?”
“没机会了!”宁姐无力的摇了摇头。断断续续的说:“我什么都知道了,不用为我伤心!人生不过白骆过隙,。就那么匆匆几十年,早点迟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人们不是说:天堂那边不是很美吗?我就到那边去保佑你们。我亲爱的姐,弟,我们该分手了。只是……只是不知道通往天堂的路好不好走哦!”
沉默了一下又吃力的对刘芒说:“把你和莲姐给我买的衣服等我走后帮我穿上,这样我就觉得自己永远和你们在一起了。也算给我们这段友情和情义画上句号吧!另外,把我的后事给我办了,到现在还是只有拜托你们。姐,谢谢了。”泪水似断线的珍珠。
刘芒禁不住伤悲,泪水肆意的从面颊滚落下来,却用力的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宁姐才又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挣一笔钱给父母修一栋房子,估计这下应该差不多了。还有在这条打工路上,遇上了两位情真意切的姐弟,也算不枉在这世上走一回了,是该解脱了,从此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辛酸的打工生活了,真好,我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