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我信,今天就是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我也要进去,不破阵誓不罢休!”
沈苏的态度是我意料之中的,所以我压根就没想着劝阻,其实我也想进去一探究竟,我倒要看看,那些害了我们东北上几十万同胞的鬼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行,出发吧,你在前面引路吧!”
我把手一伸,张任寿也不推迟,昂首挺胸的就大步往里面走。
“斗儿哥,咱们真就这么进去了?”
“闭嘴吧大炮,斗儿哥决定的事儿有变的时候吗?”
驹子拍了大炮一下,紧跟着我后面也进了黑暗狭长的地道。
这个地方好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空气也像是死了一样,完全没有流动,头被防护帽保护的严严实实,时间长了,呼出的气体开始在前面的透明罩上凝结出一层水雾,视线被遮住了很多。
“斗儿哥,这地方怎么这么瘆得慌?连根草刺儿都看不见。”
驹子在我身后,小声的问道。
的确,地道里寸草不生,按理说这样的地方应该是蛇蚁密集,到处横行才是,可是眼前的情景却恰恰相反,地上干干净净,除了暗色发黑的黄土什么也没有。
“看看再说!”
已经下过两次墓了,我也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什么情况都是可能发生的。
“等等,前面就是外阵了,大家都跟紧我,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差一步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我凝目细看,前方隐隐的可见一团黑雾,黑雾之中好像有游龙翻腾,血盆大口张开,好像只要我们一进去,就会被其吞入腹中。
我曾在红石碑见识过师父布下的阵法,其中就曾与眼前所见极为相似的景象,阵法的凶险和玄妙大抵就在于此了。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厉害,就连大炮这个莽撞的都神色紧张起来。
“大哥,要不我在前面开路吧!”
张仁寿忽然说道,前面的位置就是敢死队前锋,真的出现危险,肯定是第一个送死的,张仁寿能这样做,也算是对他这个大哥情深意重了。
“石头儿,这事情原本就是我坚持要做的,生死有命,大哥不希望连累你,而且你还有张树,不像大哥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走吧!”
原本剑拔弩张,意见完全相左的两个人这会子又开始兄弟情深,生死相随了。
“阿苏,你和大炮还有驹子都在中间走,彼此间的距离千万不能超过一米,若是真有什么危险,咱们也好来得及相互照应。”
看着三个人都点了点头,我才扭过头。
幽冥阵,今日我就来会你一会。
我们前后脚往进入了所谓的外阵,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差池,但是,阵中安静如常,根本没有任何所谓危险的征兆。
“张伯伯,有没有可能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阵,或者是阵法已经失效了呢?”
“肯定不会,我最后一次下来是三年前,那时候阵法肯定还在,我连边都没挨上就被阵中心的气流震的心肺受损,将养了大半个月才能起身。”
“可是……”。
“不好,趴下!”
没等张任寿说完,我就发现头顶和地面好像慢慢的抖动起来,然而这种抖动和之前经历的爆炸和地震都完全不同,是软软的、好像是长虫颤动一般。
紧跟着,两侧的墙壁像是受了高温融化的沥青,形状慢慢的发生改变,墙皮里面突然伸出了一双双长着红色尖甲的手臂,数量之多,无以计数,最重要的是这些手臂能够无限的伸展,很快,就伸到了我的面前。
只有沈苏和驹子的动作最快,在我喊出那一声之后就趴在了地上,我则是被那手臂一把扣住了脖子,面前的张任寿比我的情况还要惨,差不多有十几双手痛同时困住他的腰身、脖子、下肢和手臂。
这些手臂像是巨型的鳗鱼,外表湿滑,有一层黏糊糊的液体顺着那一双双手臂往下淌,先是透明的,很快就变成与鲜血差不多一般的血红。
这手臂的力量极大,虽然隔着防护服,依旧能够感受到这手臂所散发出的森寒,尖利的指甲一点点的陷入皮肉之中。
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大炮正用唯一的一条胳膊拼命的将那些惨白的不住的往下淌着粘液的手臂往下揪,只是手臂的反应速度要比他的动作快的多。
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能这么厉害,虽然看不出其真正的面目,但是我能肯定,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人的胳膊,倒更像是长了指甲的长虫。
心里如是猜测,手已经攥紧了我脖子上的两条胳膊,用力的一拉,满手是血,手臂很轻松的就被我扯断,不过没等我喘过气来,扯断的手臂竟然自己重新又长出来,生长的速度惊人。
短短的几分钟,这些手臂就占据了整个过道,最长的手臂能有两米多,最短也有一米,惨白的、血红的成片纠缠交织在一起。
除了之前倒在地上的沈苏和驹子,我们其余四人无一例外的被团团包围,隔着防护面罩,我清楚的看见这些手臂上面的尖利红甲竟然像是种子发芽一样,慢慢的冒出了浅黄色的‘花苞’。
“八......八斗,千万别......碰到那东西......”。
张仁寿看着我,费尽力气才把话说完整,此时,我的手距离那些浅黄色的花苞已经不到三寸。
“八斗,你低头!”
沈苏匍匐在地上,头顶就是那些交织成渔网一般的手臂,不知为何,这些手臂疯狂的挥舞,却并不袭击趴在地上的沈苏和驹子,难道是地上有什么东西让它们觉得害怕?
沈苏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配合的把脑袋低了下来,只见沈苏伸出手,将缠在我脖子上的那两条胳膊啪的一声砍断,断臂掉在地上,迅速的化作一滩脓水,不过,留在墙里的这部分又开始极快的愈合,生长。
我心中有了计较,趁着新长出来的手臂还没有重新围拢过来,赶紧身子下沉,想要扑倒在地上,却万没想到,那些手臂像是知道我的意图一样,突然发力,硬着将我的身子吊在半路,直不起倒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