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我看到,两条极为粗壮的手臂,张牙舞爪的奔着驹子的后背而去,这东西不能接触地面,但是却并非不能接触人身,红甲上的黄色的花苞已经眼看就要绽放。
“吸血罂粟!”
不知道是张氏兄弟谁喊的,等我再看驹子的时候,那黄色的花苞里伸出的触须已经吸附在了驹子的身上。
“驹子,原地打滚!”
我的身子一直被那些手臂阻拦着,不上不下的卡在半空之中,身后的情形我完全看不到,但是想也知道,身后必定是凶险异常。
驹子听到我的声音,便就地一滚,只是事实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手臂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反应也很快,甚至会变换位置,驹子才刚翻身,它花苞里的触角就跟着向其他的方向转移,将将避开地面。
好在沈苏的位置在我们的中间,前后左右都被我们遮挡住了,一时半会儿的沈苏还算是安全。
“大炮!”
刚才把精力都放在了驹子身上,现在回头一看,大炮已经被那些雪白的手臂团团包围,花苞都已经盛放,每个都有脸盆一样大小,粘液滴落的更加迅速,掉落在地上就是一股白烟,而花里的触角也有筷子般长短,仰着头,像是吐着芯子的毒蛇,噗的一声就将触角吸附在了大炮的后脖颈处。
那两个张老头我可以先不必理会,毕竟他们自己手段高明,但是大炮原本就缺了一条胳膊,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的心这辈子就没办法安宁了,大娘恐怕也再难承受打击了。
想到这儿,我心头一热,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子邪劲儿,双手的手臂一挣,那好容易将我重新缠住的手臂再次被扯断,我将腰上的92式抱起来,对着两侧的墙壁砰砰砰的扫射开。
啪啪声不绝于耳,地面上很快就白烟四起,那些断臂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为一滩蒸腾为白烟的水迹,但是可怕的是,那些吸附在大家身上的断了根的手臂却并不掉落,反而从断处直接再生出新的肢体,一点点的向着墙上的断肢接近。
你奶奶个卷儿的,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东西他妈的就是二皮脸,撕下一层还有一层,撕下一层还有一层,无穷无尽了。
“八斗,趁现在,咱们赶紧跑吧!”
沈苏还趴在地上,大炮和驹子身上都吸附着七八条断臂,血呼啦啦的往下淌着粘液,不过好在这些断臂已经跟墙上的那些脱了结儿,张氏兄弟也终于直起了身子。
“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我们几个人一股脑的站起来,不管不顾的就往前面跑,好在这段长着手臂的墙并不长,不过跑了几十步,就彻底逃了出来。
这哪他娘的哪是阵啊,分明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窟。
“斗儿哥,快点儿帮我一把,我脖子疼。”
大炮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身上那几条断臂还在不断的长长,现在已经从他的后背坠到了脚踝处,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八斗,不能用手!”
见我要动手将那断臂处理掉,张仁寿赶紧出声,他自己的身上还挂着两三条断臂。
“哎呀呀,不行啦,这鬼东西钻进肉里去了!”
“臭小子,你鬼哭狼嚎的哭丧呢!等着,我给你薅出来!”
我把防护服的袖子往下拽了一把,手上的防护手套很薄,恐怕没等我动手呢就得被撕破,所以,我把防护服的袖子拽下来,把手又裹了一层。
“八斗,要不用刀吧!”
“这东西都钻肉里去了,用刀的话不得把大炮的脖子削掉了啊!”
沈苏眨眨眼,也不再吱声了,防护服很厚,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拽住那白色断臂的中心位置,猛的往后一拉,还好,这东西并不如何坚韧,一拉就断开了,我随手将断掉的部分扔在了地上,继续薅紧挨着大炮脖子的部分,噗,剩下的部分再次连根儿而断,说实话,这比我想象的可是容易太多了。
见我这边进展顺利,也没有什么危险,沈苏也如法炮制,将驹子身上的那几条断臂扯了下来,紧跟着张氏兄弟身上的也被扯了下来。
只有我,看着大炮的脖颈处,双眼发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再下手。
大炮脖颈处的防护服已经被腐蚀干净,脖颈上,三个手指肚大小的血洞,三条尾巴上带着黄色疙瘩的触角还在不断的往里面钻,比在老家河洼子里见到的水蛭看着还要恶心。
这还不算,三个血洞周边的皮肤已经变作了黑色,像是一团黑雾从上往下扩散。
我不敢动手拽,若是一不小心将这东西的身子拽断,这东西就要在大炮的身子里安家落户,想要再拿出来几乎不可能。
“咋地啦,斗儿哥,薅干净没啊,脖子还好像有东西呢?”
大炮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划拉,我赶紧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臭小子,这医生做手术还得消毒、打麻药、缝合呢,你心急什么,好了我还不告诉你?”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没底,墓里的东西不是邪性的就是有毒的,刚才张氏兄弟说这东西是什么‘吸血罂粟’,那要是待在大炮的身体里不出来,是不是早晚得将大炮的身子掏空啊,想到秦臻的死状,我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沈苏凑过来,看到大炮脖子后面的情况也是皱了皱眉头,驹子和张氏兄弟也先后走了过来,外面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决定不能染给大炮知道具体情况。
“八斗,你过来一下!”
张任寿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恐怕是和大炮脖子上的这东西有关系。
“八斗,大炮脖子后面的东西必须要快点取出来,否则一旦完全钻进去,就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这不废话嘛,我还不知道要取出来?关键是怎么取?
可能是看到我的脸色不大好看,张任寿略微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方法不是没有,但是过程极为痛苦,不知道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