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只老狐狸!”
我不由得将毛巾一把甩在了沈崇文的脸上,鲁文吓了一跳,腾的蹿了过来,站在我身边看着沈崇文。
“啧啧啧,这老小子也太鬼了吧?”
此时的沈崇文,脸上虽然还是青紫,但是被毛巾擦过的地方却微微露出了白色,我挑拣了其中的一块,用力的擦,毛巾上很快就沾了一大片紫色。
我就说嘛,这么只老狐狸,这么可能就被禅秋弄上道儿,果然,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一个的比真狐狸还他娘的狡猾!
“那他.......”。
“也是真能挺,现在是真昏着呢,水米不打牙的挺了好几天,要是还能保持清醒可就见了鬼了!”
我看着沈崇文,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哭笑不得,他的演技实在是太高超了,骗过了我和鲁文不说,竟然连张树都没看出来,不对,连禅秋都被糊弄过去了。
我把毛巾重新撇到了水盆里,老子可没心情伺候他,他自己愿意往脸上抹东西,那就让他箍着吧!
“八爷,这老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啊,能在我师父......咳咳,在他手下使手段的人可不多啊!”
鲁文说到师父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禅秋再如何,在鲁文的心里还是那个一手将他养大的人,有些感情,的确没有办法因为外在的事情而发生改变。
“老神棍!”
我冷哼了一声,这个称号对于沈崇文来说很贴切啊,他这几十年就是装神弄鬼的几十年,处心积虑,机关算尽,亲生子女亲生孙女,都不过是自己富贵路上的助力,说神棍还算是抬举他了,畜生还差不多,也不对,虎毒还不食字呢,畜生不如才对。
鲁文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很滑稽,我转头看着窗户,不知道这浑水什么时候才能清亮起来!
“来,先吃点东西垫吧一下,什么都不用想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很快,张树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人影,手里托着个餐盘,上面放着几碗面,现在,檀云门里还能用的人除了静玄再没有其他了,所以即便他低着头,我还是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静玄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垂着手没有说话,原本他的个子就很小,现在看起来更是瘦小的不像话,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虽然也很安静,但至少很有神采,此时,却像是个暮色沉沉的老人,浑身上下看不到半点孩子的朝气。
想到他把我和张树拦住,求我们救命时候的样子,像只小兔子一样满眼的惊恐,心里一堵。
“静玄,今天晚上你也在这儿睡吧!”
张树把面从托盘上端出来,一共四碗,不用说,其中也有静玄的份儿,对于张树的安排,静玄没有答复,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只是低着头开始吃面,真是安静啊,面条吃进嘴里,竟然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就那么静静的吃着。
我看了看张树,张树冲我摇了摇头,我也不再多话,同样低下头开始吃面,鲁文则早就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腮帮子撑的鼓鼓囊囊,看着十分夸张。
不过是很普通,简单到只有点油星和葱花的汤面,此时却好比人间至味,真是山珍海味也不换。
很快,四碗面都见了底儿,肚子里有了食儿,感觉到底不一样,我甚至都已经忘了吃饭的感觉了,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更何况这么久以来神经一直都紧绷着,即便睡觉也都是提心吊胆的保持着警惕,眼睛不敢完全闭上,连耳朵还要支楞着留心周围的动静。
所以,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几个人没有再多说话,各自收拾了一下,就窝在床上睡了,身下的床是石床,所以很宽,即便躺着我和沈崇文、鲁文三个人也并不是很拥挤,静玄和张树去了另一间屋子。
鲁文睡的很快,典型的沾枕头就着,我虽然也困,但是躺下之后,还是很难立刻睡着,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想着明日我们要做什么,想着我答应沈苏的事儿,那个井渡家族的基地到底在什么地方,沈苏的父母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睁开眼睛,这一觉睡的很是疲倦,浑身上下的每个关节好像都在热油里被炸了一遍,提不起来半分力气,不过,脑袋至少是清明了不少。
“鲁文,醒醒,醒醒......”。
“唔.....别闹,小采,乖.......”。
我推搡了鲁文两下,这小子翻个身,一把抓过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嘴里嘀嘀咕咕。
“鲁文,醒醒,沈崇文不见了!”
我坐起来,看着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用手一摸,褥子上没有半点温度,我很少睡的这么沉,一个大活人从身边不见了,竟然毫无察觉。
“啥?啥不见了?”
鲁文被我摇晃醒了,但是一双小眼睛还没有清明起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
“沈崇文不见了!”
“不见了?咋可能,那老小子不是连喘气都费劲了吗,怎么会不见呢?”
鲁文终于清醒过来,眼睛落在我的身边,沈崇文之前躺着的位置,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都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人,睡觉从来不会这么沉,巨大部分都是留一只眼睛一只耳朵的,但是昨晚发生的事情竟然都丝毫没有察觉。
“张树,沈崇文不见了!”
我冲出屋子,正好看到张树也走出了屋子,我想也没想的就对张树说道,张树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惊奇,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吃了早晚再说吧,人是铁饭是钢!”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觉得惊诧慌乱不已的我,听到张树的这句话之后,情绪突然就安静下来,也是啊,什么事都大不过吃喝拉撒啊!
话音刚落,静玄的身影消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手里同样托着托盘,这次,上面摆着几个雪白滚圆的馒头,几个小碗,是我们日常早餐的标配。
和昨天晚上一样,我们四个面对面而坐,各自将自己碗里的白米粥喝干净,好像沈崇文的失踪不过是件小事,至少没有吃饭重要。
“好了,静玄,你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