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睃狠狠刷新了庄锋对老实人的认知，他竟然把自己得道的详细经过，原原本本跟庄锋讲了一遍！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庄锋诚心诚意打稽首。

神仙追求得道，鸿蒙派典籍或许有相关记载，但不说庄锋是否接触过，在详细程度上绝对比不上一个真正的神仙亲口讲述。另外，虽然庄锋另有判断，但周睃的经历，仍然有着宝贵的参考价值。

鉴于以上原因，庄锋必须表示感谢。

周睃的声音传来：“不必客气，我的观点从未改变过，合作的基础是坦诚。”

庄锋一愣：“合作？”

“没错，合作。”周睃说道，“我的三个世界现在只是新生，因此尚未有生命出现。但是，未来它们必然将化生出数不尽的万物生灵，我希望你能帮我传道。”

“原来如此……您自己传道不行么？”

“开什么玩笑？我是天道！你见过天道亲自传道？丢不丢份啊？自然要选一个代言人喽。”

“比如说，道祖？”

“回答正确。你若是答应合作，就是我的世界的道祖！庄锋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三个世界意味着什么，那是三个无穷无尽的宇宙！而你作为天道——也就是我的代言人，将会获得道祖的地位，一人之下，万物之上。”

庄锋吐槽：“您这天道可真平易近人。”

真正的天道，可不会主动和生灵聊天打屁，哪怕对方是道祖也不成。

周睃说道：“我清楚我不是真正的天道，但在我的世界，我拥有等同于天道的地位。我能随意更改世界的性质，比如物理法则，而且是永久性改变。作为道士，你肯定明白，这点只有天道才能做到。”

“好吧。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选我？龙族可以忽略，各派掌门都比我更适合当老师吧？”

“他们不行。”周睃断然道，“他们原则性太强。”

“也是哈，贫道的确善于变通。”

“呃，其实我想说的，是放得开。你和崔正义一样，节操低、没原则。”

“您真是坦诚的老实人……”庄锋翻个白眼，“传道和节操没关系吧？做道祖诶，这种事谁能拒绝？”

“很简单，我的世界我做主，我是妖怪出身，为妖怪谋福利理所当然。在我的世界，未来有资格修道并获得解脱、飞升仙界的，主要是妖怪。”

实际上，周睃的伟大理想不止如此。

无论仙界还是凡间，人类都是主流，妖怪越混越惨。周睃构想中的未来，是妖怪翻身当家做主。

不仅神仙以妖仙为主，凡间文明也应该如此。

总之差不多就是把人类和妖怪互换。

修行人普遍歧视妖怪。哪怕不歧视，他们毕竟是人类嘛，但凡有一点种族荣誉感，都很难说服自己做“人奸”，帮周睃实现梦想。

庄锋就不一样了。

首先，他对妖怪绝对没偏见，这点从他最喜欢苗小乐上就能看出来。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他原则性不强，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周睃认为，应该能说服他。

做道祖，这好处够大了吧？

甚至比道祖还威风，因为周睃不是真正的天道，他愿意和庄锋沟通。还有什么，比拥有天道做后台更牛的？

“承蒙前辈看得起，但论节操无下限，还得首推崔胖子，贫道自愧不如。”

“崔正义传不了道，他是普通人，不懂道法。”

老实人周睃根本不明白，他随口一句话，就能泄露不少信息。第一，他说普通人传不了道，说明传的还是已有的道法，而不是完全重起炉灶。

这代表着什么？

周睃的三个世界，仍受天道管辖。

第二，他说崔正义不懂道法，所以传不了道。真正的天道，瞬间把崔正义变成超越道祖的存在，都不算事儿。周睃做不到，甚至连给他灌输道门理论都没辙。

这“天道”，混得未免就太惨了。

庄锋继续提问：“那胡翠花呢？她是妖怪，既然前辈要创造一个妖怪为主流的未来，她不是更合适？”

“说过了，合作需要诚意，胡教授欺骗了我，她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

庄锋乐了：“你又怎么确定，贫道不会骗你？”

“你不会的，因为若是你答应合作，我将先让你立心誓认主。”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胡翠花的欺骗，周睃学聪明了。合作仍然需要相互坦诚，但没必要非得地位平等。再者说了，谁有资格和天道平起平坐？

跟庄锋合作的前提，是庄锋先得认他为主。

好吧周睃又泄露了信息。

居然需要以心誓手段来保证忠诚，算哪门子天道？

“抱歉，贫道不可能认主。”庄锋断然道。

根据周睃泄露的信息，基本可以断定，他不仅不是所谓的天道，甚至连“等同于天道”也是瞎吹牛，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他自以为是。

当然这其实不重要，因为庄锋自始至终都没相信过。

但立心誓认主可不是闹着玩的。

心誓由天道——真正的天道约束，天道至高无上，一旦立下心誓认主，谁都无法反抗。胡翠花就是个典型例子，一开始似乎没事，最后还是沦陷了。

周睃哈哈大笑：“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你反抗不了老子的意志！”

“你想干嘛？”庄锋暗中警惕。

莫非自己判断不准确，周睃还有玄妙的手段，能操纵人心，让自己不由自主答应立心誓？

不排除这个可能。

庄锋固然断定周睃并未“得道”，但从周睃先前的讲述中也能确认，他当时真处于寻找自己的道的状态。没成功，只是说他没变成比肩道祖的大能，不代表他毫无收获。

“当然是打到你服软！老子不信，剥夺修为，扯出元婴，让你变成普通人，你还能嘴硬。”

庄锋哑然失笑，好吧，自己想多了……

虚空中冒出一只光芒四射的手掌，缓缓接近庄锋。

速度慢，是周睃故意为之。

剥夺修为用不着这么麻烦，周睃化出手掌缓慢接近庄锋，是为了增加震慑效果。

关键是一旦修为被剥夺，以周睃的能力，再还回去也挺困难，相当繁琐。周睃还是希望能直接吓住庄锋，而不是真把他的元婴夺走。

庄锋喝道：“小和尚，保护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