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思绪,他随手放下墨笔,坐在铜镜前,揭下面具,忍痛撕下包裹住整个头颅的根根布条。
此时若有旁人在场便会惊讶地发现,他那面具下的脸竟然比面具更可怖几分!
接着,他将脸上的伤口处清洗一番,擦拭去残留的血污,理了理头顶仅存的半撮焦发,在脸上患处均匀敷上药膏,将头颅重新包扎起来,只留下眼耳口鼻。
做完这一切,柳杨朝着镜中的自己苦涩地咧嘴笑了笑,戴回面具站起来,长长吐出口浊气。
没什么好伤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是后悔伤心还是生气都没用,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这时他突然心生感应,不由得心中一喜,收摄心神,以神魂形态出现在内心世界。
“果果,怎么了?”柳杨拍了拍果果圆滚滚毛绒绒的脑袋。
如今的果果已经能较熟练地掌握自己的能力了,不再如最初时那样一言不合就‘隐身’,让他找不见。
“爸爸,你刚才让果果研究的那团火气,果果已经弄明白了呢。”果果傲然道。
“这么快?”柳杨有些意外,本以为是研究多日的‘传音术’终于成了,没想到是这个。
“那是。”果果得意洋洋。
见果果如此卖弄,柳杨知道是好事,揉了揉果果的脑袋问:“快说说,那是什么东西?”
原来离开狼崖堡后他曾一时兴起,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对能量比较敏感的果果去折腾打理,根本任务就是研究那团让他感到浑身燥热的火焰般的能量。
而这才短短两个时辰,果果就破解了其中的奥秘。
实际上,那团火焰般的能量确实是一种火毒,之所以没有给柳杨带来痛苦和伤害,是因为受到一种被果果称为‘能量语言’的事物的影响。
传说中的火凤凰能浴火重生,是因为火凤凰是火属性神兽,能够完美操控火元素为其所用;
传说中的水麒麟能翻江倒海,是因为水麒麟是水属性神兽,能够完美操控水元素为所欲为;
……
无论是火凤凰还是水麒麟,亦或是其它属性的神兽,它们都拥有着一种天赋,那就是熟练运用能量语言。
正是通过这种能量语言,它们才能把本应焚尽万物的火焰作为粮食,把本应造成灾难的滔天巨浪当成枕被!
除了神兽以外,其它妖兽也是有能量语言的,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罢了,就比如说火属性的虎、豹,水属性的龟、蛇等等,它们天生能修炼与其属性相对应的五行妖力,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能量语言。
妖兽天生自带五行属性,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能量语言是一种隐形的力量,是一种让五行元素产生或亲近、或排斥、或畏惧等‘感情’的无形能力。
据果果猜测,柳杨体内的能量语言本来不算特别丰富,之所以变多是因为受到了灵花果的血色能量也就是生命之力与本身木属性的共同作用。
灵花果是神木渊孕育的,本身拥有纯粹的木属性,所以才因为柳杨的鲜血之故诱导出蕴藏其中的生命之力融入体内,与本源结合作用,让柳杨修炼出的斗气都被染成了红色。
在神木渊底灵潭中时,在生命之力的作用下,柳杨还吸收了灵潭内的大量元力,当场消化了很少一部分后便一举突破达成武师,增涨了功力的同时也使体内的木属性得到巩固并变强,逐渐成为了真正的木灵体质,其余的绝大部分元力则是存储了起来,离开月溪谷时突破大武师用到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则是在雁归岭下的小山沟旁阻击狼群时被元种吸收,结成金色莲子。
若非如此,柳杨的功力增涨速度很难与冯金持平,毕竟冯金早年服下寒水丹珠,真正成就五行灵体的时间早于柳杨。
元种的奥秘远超想像,不但吸收了来自灵潭的元力,还把柳杨开光神灯时得来的佛力一并吞下,成为了一个储存驳杂能量的容器。
这就使得柳杨的功力未减,斗气颜色未变,还通过木灵体质滋生出火元素(木生火),最终形成火属性能量语言。
火毒是一种由火焰产生的破坏性能量,能对生灵的身体造成深层次的伤害,在火焰及体之前可以斗气、仙佛之力等道术力量防护。
也亏得柳杨拥有木灵体质,若换作其他大武师进入火场,必定会身中火毒,不死也得脱层皮!
“真没想到,那居然真的是火毒!”柳杨讶然,对于果果的判断深信不疑,随即紧皱眉头问:“那怎么办?我要不要把它逼出体外?”
早在回来的路上,他就运功把火毒逼到了某角落处,以免造成身体持续发热发烫致伤。
“不用不用。”果果摇头道:“爸爸,那些火毒也算是精纯的火元素,现在你的身体不惧怕这种程度的火毒,大可以想办法把它炼化吸收,或者以之对敌。”
“把它炼化吸收或以之对敌?嗯,这个办法真不错!”柳杨闻言深以为然,“好,果果,爸爸听你的。”
“嗯嗯!”果果连连点头。
它的判断得到认可,决定得到支持,一时间高兴得无以复加,送别柳杨后主动投身到对能量语言的深层研究中去。
五行能量是能量,精神能量也是能量,从果果对‘幻象’的领悟与掌握情况来看,其在精神能量上的造诣应该不比五行能量差才对,可早前就开始研究的‘传音术’至今没有成果,这难免令柳杨有些失望。
不过柳杨并没有作任何催促,因为他知道果果一定不会忘记这件事。
回过神来,他分出次心神运转功法,使自己随时随地都能以六七成的效率进行不断间的修炼。
随后,他把房间和神灯空间整理收拾了一番,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准备犒劳肚子去。
正要关门,他一眼瞥见窗口之物,下意识地退了回来,踱步到窗边木桌旁。
樊畅绘了个雏形并被乱笔践踏的墨画静静躺在桌上,画面墨迹斑斑。
柳杨观摩沉思片刻后,磨了磨墨,重新拾起画笔,执笔认真勾勒描绘起来。
良久后,他把画笔搁置在砚台上,俯身吹了吹画上湿淋淋的墨迹,满意地左右端详。
虽然不久前他还决意不再轻易显露画功,但为了赔樊畅一幅‘墨宝’,他却不得不破例一次。
“玉浆纸果然名不虚传,每一笔划都不会走样,一点也不用担心墨渍会洒开,只需八分画功就能作出十二分佳作。”柳杨由衷赞叹。
玉浆纸?
他从小就爱看书画画,怎么会没听说过玉浆纸?
只不过他没用过这种宝贵的纸作画罢了,这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