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
先不说自己与这怪老头是头回碰面,再说了,天上还有掉馅饼的好事呀?包自己不会吃亏,呵呵,怕是坑不死自己吧。刘文辉满脸疑窦,对于老头提出的买卖一事,不置可否,没有回绝老头,但也没有应承下来。
老头继续说道:“你一无钱、二无权、三无貌、四无才,我又是个白首老者,与你做生意是图个缘分,看你与我有些机缘。我给你的路子总好过你去工地搬砖,你难道不想出人头地,回乡光宗耀祖呀?”
三惊。
他又是如何知晓李二叔介绍自己去工地做小工的呢,不过有了前两次的铺垫,刘文辉也就不那么一惊一乍了。打动他的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四个字,忽然眼前就浮现临走时娘那目光灼灼的眼神,心头一紧,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似的。
“好吧,说说什么生意?”
老头中指一弹,一个信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飘飘落落就到了刘文辉的手里。
“此处说话不方便,你到了省城打开那信封,自会教你如何行事。你也且记住,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旁人知道,你也知道我的手段。”
说完,老头猛地一回头,双眼精光迸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刘文辉。刘文辉这才瞧真切了,眼眸跟常人迥异,呈紫金色,像是有异国血统似的。瞧了一眼,不敢再有第二眼,与他目光交锋,刘文辉不觉悲从心来,能牵出无数伤心往事,甚是诡异。刘文辉目光瞥向别处,在看手心,全是汗,不知老头又使了什么魔法。
刘文辉机械式地点点头,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在他心里,觉得这个老头不简单。在没出村之前,他觉得最厉害的人是村长,家里有一房,外面还有一房,若不是那天自己出去撒尿,正巧撞见,哪里会知道这个平时道貌岸然,深得乡民敬重的村长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村长媳妇是妇女主任,又是河东狮般的母夜叉,村长人前人后都是俯首帖耳,村民只道他是惧内,哪知道还有这股子花花肠子。最让刘文辉心服的是,村长居然能瞒天过海,这么久,都没让家里的母老虎抓住半点蛛丝马迹,这份心思可不简单呢。不过比起老头的手段,又是云泥之别了,村长好比是下山猛虎的话,老头就是出海蛟龙,不可同日而语。
老头见刘文辉应承下来了,满意地点点头,总算不是空手而归。他站起身来,冲着司机喊了一声:“停车,我下车。”
司机缓缓停了车,哼哼,老子送佛送到西。今儿也是邪性了,换做平时的自己,老头门牙都掉了多少颗了。
老头下了车,向车前行反方向走去,刘文辉忽然想到一件事,探出车窗,喊道:“对了,你叫啥啊?”
刘文辉再仔细一瞧,哪里还有老头的影子,奶奶个熊,这大白天,真是撞了邪了。刘文辉回过神来,盯着那个古怪信封,好奇心顿起,想现在就拆开,看看里面有个啥。但是脑海中忽然闪过那老头古怪摄人的眼神,眉头紧皱,脑袋嗡嗡直响,胸口也像是压着一块巨石,闷得很。算了,不去多想了,到了省城再拆开不迟。
车开出去老远,山谷才传来一声如钟磬般的巨声——“余福”,震得自己耳膜欲裂,刘文辉捂住自己的耳朵,才发现,车上的人又好像没有听到什么似的。
余福,原来他叫余福。
“嗖”一声,一辆奥迪A6L从刘文辉身侧开了过去,刘文辉从汽车站下了车,从脚踏下车的那一刻起,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一般,就像是一个穷小子掉进了藏有无数珍宝金银的藏宝洞一样,满眼稀奇,目不暇接。鳞次栉比且高耸入云的高楼比比皆是,幕墙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刺得刘文辉睁不开眼睛。
各式车辆川流不息,有些样式,电视里也没瞧见过,好生气派。更重要的是各色打扮入时的妙龄女郎,或热裤丝袜、或轻衫粉裙、或职业劲装,各样风情,飞入刘文辉眼帘,让刘文辉好一顿眼馋。
城里的女人就是白,小凤跟她们一比,就是咸菜帮子咯!
刘文辉肚子咕咕直叫,一路来,都没正经吃过一顿餐食,刘文辉随便找了家馆子,点了碗牛肉面,呼呼几下,连汤渣都没剩下,想来是饿极了。不觉过瘾,又去打了几杯免费的水,汩汩汩,灌了几杯下去。结账时,看了一眼价目表,乖乖,30元,抵得上自己在村里好几天花销了。心疼归心疼,钱还是要付的,不然吃霸王餐嘛。
从餐馆出来,刘文辉忙不迭拿出老头给的信封,赶忙拆开,抽出一张纸来。那是一张烫金宣纸,看样子不便宜,刘文辉打开宣纸,上书几个大字,好像是个地址。刘文辉正在思考如何去到那个地方,“哗”一声,手中的信封及那张纸条竟然自燃起来,刘文辉赶紧丢到地上,待其燃尽,才去回想那纸条上的字来,幸好自己的记性不赖。
乾坤路1号。
“哦,你问乾坤路怎么走啊,一直向前走,第一个路口左拐,进去五百米,会看到一个十字路口,左手边,就是乾坤路,小孩子,离着不远。”
刘文辉向刚才自己问路的婆婆道了声谢,就依照婆婆的指引,向乾坤路走去。到了婆婆说的地方,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婆婆说的乾坤路的路牌啊。那婆婆瞧着面善,不像是信口雌黄的人呀,刘文辉四下找了找,终于看到路边一堵围墙上隐隐约约有个东西被挡着。刘文辉走过去,是爬山虎,遮住了那个东西,刘文辉撩开爬山虎,路牌终于显现出来了,蓝底白字,正是“乾坤路”。
一号,那就是第一个建筑物啦,刘文辉放眼望去,那是一庄老式小洋楼,高三层,风格像是六七十年代的风格,旧却看得很整洁,没有任何破败的痕迹。
不过和周围高楼大厦、花园洋房比起来,还是显得格格不入,是人都会想,或者这栋小楼里藏着说不尽的故事呢。刘文辉来到楼前,打算敲门,看看屋里是否有人。这还是一扇老旧的木门,刘文辉轻扣了两声,问道:“屋里有人嘛?”
连问三声,都没人应答,刘文辉推开那扇木门,这屋里屋外确实另一个世界了。时值酷夏,省城不比乡间,乡间少了那些个制热源头,有阵阵凉风袭来,倒也不觉得热,可到了这城里,刘文辉确实热得紧,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两瓶冰饮了,可是刚推开木门,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从刘文辉身体各个毛孔钻了进去似的,从上到下,通体舒泰,先前那种燥热不安一扫而光,顿时使人身心愉悦起来。
刘文辉开始四下打量这间屋子,里面的陈设极为简单,用简陋也不为过。正对门口,一套老式的四件沙发套装摆在那,刘文辉估摸着,比自己的年纪都要大了,屋里一件像样的电器都没有,什么电视机、电冰箱、电脑等等,该有的统统没有,余下的也就是一个红木小方桌了,上面也是积满了灰尘,看样子很少有人使用了。
靠里面有个檀木书柜,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摞书,刘文辉走进细瞧,发现是那种古代线装册子,刘文辉正要抽出一册,看看是什么书,就有沉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不要动那些,不是你该动的。”
这声音刘文辉永远都忘不了了,不是余福还会有谁。
余福手拄拐棍儿,慢条斯理地走下楼来,看见刘文辉,眼皮都不抬一下,显然对于刘文辉未征得自己同意,就去翻阅自己的藏书感到不悦,这泼皮赖子,还是这般无礼。拿拐棍儿指了指沙发右侧,示意刘文辉坐下,自己则落座在左侧沙发。
刘文辉顺着余福的意坐下,没好气地说:“刚刚喊你几声,你也不应,年纪大了,耳朵背了?”
余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道:“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金钱、名誉、地位、权势、包括美人,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若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替你摘下来。”
余福的话,言简意赅,顺我者昌,不过他没有把下一句说出来。
刘文辉听见了,只觉得他是吹牛,当我还是三岁的孩童呐,还天上的月亮给我摘下来,那是月球好不好,人美国都登上月球好多年了,还在这说一些天方夜谭、不着边际的话。不过刘文辉也不稀得揭穿这老小子,目前看来,他还是有些本事,且看他要自己办啥事吧。
“那你说,你要我替你半什么事情,我可是无才、无貌、无钱、无权的四无人士,想来也帮不上大忙吧。”
刘文辉这招挪揄用得妙,这“四无”是你余福给我扣的帽子,既然你求我办事儿,还否定我,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余福微微吃惊,想不到刘文辉来这一手,倒是小瞧了他,不假思索道:“没我点拨,你比这‘四无’更窝囊,不谢我,还跟我玩这心思,我看你是讨打,忘了我的手段了。”言毕,拐棍儿就指向刘文辉,像是要给他一点教训。
刘文辉可见识过老东西的手段,赶忙摆手,讨饶道:“余老先生,这不跟您开个玩笑嘛,您还当真哩,说吧,要我办啥事,我定当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您办圆满咯。”
“我要让你去俘虏四个女孩子。”
“怎么,要我绑架可不行,这违法乱纪……”
“住嘴,我是让你施展手段,让这《谪仙女图》中的四位仙子妙人对你俯首帖耳、芳心暗许,这就算帮我圆满了。”
“你早说啊,叫我泡妞啊,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呀,什么,谪仙、仙女,余老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叫我泡古代人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