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被二师兄吴京的说话,差点逗出了笑声。
咿!轻轻的一声,她抑制住了将要笑出的声音,也控制住了笑脸的绽放,努力着平静了波澜涌动的心绪。
“梁渠已经是信儿的坐骑了,我们去睡觉休息,难道你不理会神兽啦?你们这样做不绝对愧疚嘛!”
她实在是没想通会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会是如此的粗心大意。
梁渠是神兽已经成了事实,是神兽的动物,就必须要精心照料,如同她自己对待鸾鸟那样无微不至,而不是因为瞌睡置之不理。
噢!急切的一声重呼,长风信的眼睛里闪出了惊诧的眼神。
“还真是够粗心,够大意地,竟然将我的宝贝忘记了。”
长风信一边温声说着,一边抬手抚摸着梁渠顺滑的皮毛,亲和的感觉瞬间洋溢了出来。
梁渠在他的抚摸下,竟然乖巧地一动不动,仿佛听懂了长风信满含惭愧的话语,正在享受着主人的道歉抚慰。
“看来,我以后必须对你们进行严加看管,包括所有的衣食住行,绝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否则那会出大事滴!”
花秋月拖了一声嗲音,明浩的眸子里闪出了炫耀的眼神。
她说着的时候,单手经不住地提在长袄夹裙的开衩处,一副优然雅怡的姿态。好像此刻,她就是大管家了。
其实,她说到的你们,只是针对着长风信,并没有包括吴京,因为在她的心里,吴京已经不重要了,也许还没有梁渠有分量。但是,在说话的时候,她不可能只提到长风信。
“我没意见,既然你要严加看管我们,那梁渠今夜的何去何从,是不是也由你来照顾了?”
长风信释然一笑,脸上浮满了放心的表情。
在他的心里,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六年前被父王逼迫着逃出帝宫,也许自己连衣服都不会穿到身上,更别说照顾梁渠了。六年来不仅锻炼了自己,还跟着师傅学了不少的生存法则,其中最关键的是大增了玄空大法的境界。
“有个建议,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花秋月上前一步,站到了梁渠的身旁,长风信的侧着身子的对面。
她也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梁渠的毛皮,却偏着头盯住了长风信。
长风信迎视着花秋月的眼神,慢慢地皱起了眉头,表情显得焦急了起来,尤其是眼神的变化,竟然闪出了疑惑不解。
“你是玄空天道的大管家,有什么建议我还能不同意?”
“玄空天道的大管家那早有人占了位置,我也不想与人争抢,在我的心里,只是想成为你们的大管家。”
“可以,这个建议我更不会反对了,就这么定了,我十分的乐意被你大管家了。”
“我要说的建议不是这个,而是梁渠的休憩问题。”
“看来我有猜错了你的心思,梁渠的休憩当然是你说了算,我都将自己交给你来管理了,坐骑也就没选择的余地了。”
“那好,梁渠的今后就跟鸾鸟一起生活吧!”
花秋月抿嘴一笑,眼睛里闪出了神秘的眼神,仿佛这句的后面还有着深奥的用意,只是没直接说出来。
长风信根本就没考虑,也没多想地脱口而出。
“方便嘛!我的梁渠是公的,你的鸾鸟是母的,这样一起生活,是不是有点夫妻的感觉。”
他说这些话基本上就是为了开玩笑,为了打消困乏的睡意,并没有实质意义,说白了也就是胡言乱语。但是,听到花秋月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最认真,最现实的话语了。
呵呵!非常喜悦的一声轻笑。
“看来,你并不是朽木不可雕也,还有一丁点良知,竟然能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那说明我没看错人。”
花秋月带着笑音的说话,虽然很温柔,但却是一句令长风信无法理解的话语。
“朽木与两只神兽的共同生活,有联系嘛!再说了,我也没有说什么笨蛋话呀!你干嘛要说这些令人难堪的话。”
长风信本来还是欢愉的神情,却因为没理解花秋月的话语,而变得沉寂了起来,投出去的眼神也显得惊诧不已。
他确实没想通花秋月的话意,也没理解鸾鸟与梁渠之间的关系。
咳咳!几声干咳。
吴京抬眼瞅着沉默不语的花秋月,又滑目移到了长风信的脸上,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还是没能忍住地开口了。
“不管是神兽,还是普通的骡马,有个伴儿确实能培养出温顺。”
没说完的上半句话,在吴京的沉声中飘进了长风信的耳朵里。
“二师兄,你的话好像更深奥了,我还是没明白。”
长风信皱着眉头迎住了吴京划过来的视线,疑惑似乎更浓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吴京凭什么将花秋月的言辞,引申到了骡马等普通动物的身上,而且还能因为两种神兽的一起生活,会变得更加的温顺,这个好像是有着不少的毛病。
“不深奥,其实秋月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梁渠与鸾鸟搭伴儿生活,这样可以一起由她照顾。”
吴京深思着还是觉得不便于解释清楚,只能改口岔开了话题。
其实,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能听明白花秋月隐隐含含的说话,可是长风信这个楞懵小子,就是没听出话意的玄机,也没理解吴京的隐晦解释,却一意孤行地问个不停。
“好啦!真是个大大的傻笨蛋,我就这样决定了,梁渠必须与鸾鸟放在一起。二师兄说得对,我方便一同照料。”
花秋月急声喊着的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长风信,却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皙润的脸颊上浮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虽然我越听越糊涂,但是也没办法了,只能按照月儿的意思办了,不过,咱们可要说清楚了。如果我的梁渠欺负了你的鸾鸟,那你可不能跟我算账,那是你自愿的选择哦!”
长风信是想到了鸾鸟的小巧玲珑,看到了梁渠的高大威猛,才有了这样的担心,也才提前提醒着花秋月,以防万一中的秋后算账。
花秋月的眼睛里闪出了两道挑事的微笑眼神。
“你以为它们跟你一样老实巴交,别忘了,它们可是咱俩的代表,又是神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可能不找你。”
“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嘛!那是它们两个的事儿,与我何干。”
“我说过了呀!它可是你的代表,代表出了问题,我不找你找谁?也不可能去找其他人吧!难道梁渠不是你的坐骑?”
“还是算了,我说不过你,但愿我的梁渠别欺负你的鸾鸟了,这样我才能安然无恙,否则又是说不清的。”
长风信急切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拍打了一巴掌梁渠那老虎般的屁股,有些失神地转过了身子。
梁渠非常乖顺地迈开了沉稳有力的走势,径直向前划动着庞大的身躯,好像早就知道了应该去的方向,根本就不用人牵引。
吴京看着梁渠开始了走动,心里断定了应该回屋休息了,所以看也没看长风信和花秋月对视的姿态,也迈出了急切的步伐,跟在了梁渠雄浑的屁股后面,脸上早已是困倦不堪的神情了。
花秋月迎视了一会儿之后,急急地眨巴了几下眼帘,弱弱地耸肩时,很猛然地翩然转身,提裙哗然一甩,扬着头高傲地走出了碎步。
长风信转身时,已经是无神打彩的样子了。
他因为没弄明白花秋月为什么要让梁渠与鸾鸟一起生活,也没理解吴京的解释,却又引来了花秋月还要秋后算账的警告,所以心里郁闷得没一丝困意了,走路的姿势也就显得稳重迟缓了起来。
紧跟在花秋月的身后漫步中,他的思绪飘到了骊山氏帝国的帝宫里,不得不想象着此时的南楼月,又在干什么。
骊山氏帝宫的西苑里,红烛是灯火辉煌。
一袭春蚕丝锦着装的姬妃,正在神情急切地站在屏风处,眼巴巴地瞅着门外的漆黑,似乎心里的焦急已经到了极限。
四名倦意容姿的侍女,施礼着动作静立两旁,寂静得令人诧然。
噔噔噔,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抹疾行的身影哗然出现在了西苑里的厅堂门口前。
“请姬妃娘娘降罪,老臣来迟一步。”
南楼月双手一抱,弓腰的顷刻间,宽大的朝服袖子挡在了眼前,遮住了所有的视线,鞠仪停在了门口一进去的屏风前,却远离了姬妃曼妙的站姿好几步。
他是前朝老臣,又是德高望重的骊山氏帝国第一战将,受国王的特殊礼遇,准恩了在帝宫里面见除国后娘娘之外的所有宾妃跪拜。但他并不会因为国王的恩遇,而斗胆抬头迎视任何一位宾妃的面容。虽然这样的鞠仪姿势,没有跪拜那么隆重,却也是很恭敬的举动。
“南大将军就不必鞠仪了,我找你确实有事情相商。”
姬妃柔声落定时,轻轻地扬了一下绵绵的长袖,翩然转身时坐在了华艳的席塌上,双手简单地搭在了曲着的双腿上。虽然神情显得优雅祥和,但凤眼里却闪着急迫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