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怒容聚变,愤然转身之后,大步跨出斜身立定在了长风信面前,怒目得仿佛要狰狞了。
“都这时候了,你竟然又改口说没关系,那么,我来问你,在帝宫里生活的时候,父王有没有提起选配王妃的事情?”
她确实忍不住了,不得不直言激问。
这个问题是她最为担心,也最为焦心的事情,弄不清楚前因后果,她是下定了决心要返回玄空天道道观,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跟着他进入帝宫,更不是眼瞅着有人接近他。
可是,她没想到,问出的问题在长风信心里,却是个最无知,最没意义的问话,基本上就是不经过大脑的快言急语。
“月儿,你还真够简单地,身为储王的我,在没有被父王迫杀,在母后没被冤枉卷入惨案前,提议选配王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问题时,那时候我只有十二岁,选配的是何人,确定的又是谁,你让我能有清晰的记忆嘛!再说了,六年都过去了,即便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那也随着我离开帝宫而消淡了。”
长风信认真的神态,显出了无法理喻的愤怒,只是因为明白了花秋月的心思,才没有直接爆发出来。
他无论怎么想,都没想到花秋月会有这样的心境,更没想到花秋月能将路遇的女孩与六年前有没有选配王妃等同看待。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那干嘛一开始的时候,却说那女孩确实与你有关系,而且你还表现出了担忧情绪。”
花秋月的说话声音稍微轻缓了一些,但怒视的目光并没有消失。
虽然听到了想知道的解释,却未必能尽快削弱心里的不悦,而且,她也知道,长风信的话里已经很清楚地表达了,曾经有过选配王妃的事实,这一点她是绝对不能接受。
爹爹的突然离世,还有大师兄王佳合的变节,已经玄空天道的重大变故,已经让花秋月的心憔悴了许多。而南楼月的出现,又带来了惊世骇俗的长风信身世,都是对她的不小考验。能立即下定决心跟定长风信,是她感觉做得最正确的一次抉择,可是却遇到了令她不能安心的心问题,又是直接威逼到自己的大事情。所以,才让她本来就不很安定的心,有了更迫切的焦虑不安。
长风信瞅着花秋月的神态,深思着浅绿色长裙女孩从出现,到最后的离开,对每一个细微情节都进行了回忆,但就是没找到,为什么能让花秋月如此担心的事实。
“之所以说过那女孩又可能与有关,是因为她的气质已经精绝的胆量,让我想起了她是不是隐藏在帝宫里的那股暗势力,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回事。”
他收声停止说话时,眉头紧锁成了两个不小的丘隆,仿佛是心结的最清晰表露。
咿!轻轻的一声。
花秋月脸颊上的伤神表情,诧然中消失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竟然让我误会是……”
她没有坚持着说完整句话,头已经勾到了让长风信看不到脸颊的地步,那种娇楚而又柔弱的站姿,一下子将女孩特有的怜惜气质抖露了出来,而且还是特别明显的直接呈现。
长风信摇了摇头,刚毅的神态依然不变。
他不会因为花秋月立即改变神态而消解对帝宫暗势力的惊心,更不会因为花秋月无中生有的狐疑,而降低对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孩警惕程度,也不会因为尽释前嫌而放松对帝宫的担忧。
进入帝宫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举动,如果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孩确实是帝宫里的暗势力,那么,带着上百号人员的疾行,就已经暴露了目的。这些,才是长风信最为担心的事情,而此刻,想得更多的是,要不要让这么多道员冒风险,毕竟南楼月的能力在帝宫内,却是没一点优势,弄不好就是所有人命丧黄泉的下场。
“你让我早说什么好,谁能想到你会将路遇的女孩,联想到父王有没有为我选定王妃的事情上。”
怨气深重的长风信嘟囔着说了些不算是埋怨的埋怨话语。
由于两个人完全不同的思考和担忧,让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变成了最为复杂的结局。这个谁也没想到,不仅长风信没意识到,而且花秋月也没深刻思考,只是一味地钻着牛角。
“信儿,我错怪你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花秋月柔声说着,抬手轻轻地抓在了长风信的衣袖上,做着要拽着迈步的准备。
她已经看到了长风信的深重不满,就算是解释清楚,也无法在最短的时日里消除他的愤怒和埋怨,因此她也就放弃了解释,想用实际行动来赢得被理解以及原谅。
“不着急,既然已经耽误了深夜进入帝宫的可能,那就索性再缓慢一些,等到明晚再潜入,否则我担心会不会被泄露而招惹杀身之祸。咱们可是带来百十号来人,绝对不敢有任何马虎之处。”
长风信虽然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是浮在脸上的怒容,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变淡。
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孩出现以及最后的突然离开,已经让长风信的心悬了起来。在加上花秋月无中生有的猜忌,确实让他有了唱对台戏的想法。
“没那么严重,你就放宽心吧!”
花秋月因为自己的不成熟想法,此时说话的语气显得特别的轻柔,而且是满脸呈着愧疚神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胡乱猜忌,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如此的温顺。
“绝对不能忘记南将军提到的暗势力,我现在很明显地感觉到,那个女孩肯定也是直奔都城,或着就是直达帝宫的人,绝非是简单的巧遇,更不是普通路过之人。”
长风信的脸色越来越深重了,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也证明了就一定是想到的那种结果。
花秋月紧抿着嘴唇,从长风信的衣袖上松开了抓着手,有点无力地垂了下去。
“那你计划怎么做?难道你也有了不想回帝宫的想法了?”
“回到帝宫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但是我没想好万一被发现了如何应对。暗势力的存在,绝不是咱们能够轻易对付的力量,弄不好被咱们带出来的道冕以及女员再也回不到道观了。”
“你怎么就这么的固执呢!不是还有南将军的准备嘛!”
“南将军只能确保让所有人混进帝宫,但绝对没想到就在咱们赶路的时候,已经被暗势力掌握了行踪。”
“我知道你的担心是源自与那个女孩,可是,在没确凿的事实面前,谁也不清楚会不会被暗势力发现。”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月儿能不能答应。”
长风信是很突然的情绪急转,而且还是最明显的着急神态,似乎就在刚刚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事实一样。
他习惯了立即转移话题,在不经意中就能做出新的决定,而且还会因为新的决定出现,而放弃原有的想法。
由于想问题的简单,差点因为猜忌做出后悔的决定,而这一次,当长风信提出有想法时,花秋月是不假思索地开始了沉思。虽然有些问题想不明白,也想不正确,但至少能让心态平静一些。
“说吧!只要你感觉可行,咱们就立即执行,我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更不会轻易怀疑你了。”
花秋月的眼睛里闪出了一道挑事的微笑眼神。
虽然还不知道长风信想到了什么,但是,她感觉肯定是要改变行进的计划,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征求问话。
“我想改变进入帝宫的方法,最好是提前能跟南楼月见上面。”
长风信又说了半截话,仿佛是故意要花秋月着急一样。
花秋月低了一下眉梢,眼睛里滑出了不悦神色。
“见不见南将军与咱们进入帝宫的方法,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了,南将军并不清楚,咱们在路上碰到过女人,也不清楚咱们是带了百十来号道员。”
“路上碰到的女人只是你的担心,并没有确定就是暗势力,至于百十来号道员,那也很好解决,如果进不了帝宫,直接安插在南将军的军营,暗势力敢在大军军营里寻找人吗?”
“你的这个想法不错,可是,必须得提前让南将军心里有数,绝对不能让他慌了阵脚。虽然那个女孩的身份尚未确定,但是凭我的观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长风信根本就没松口的意思,始终是狡辩着说服花秋月的想法。
他有这样的心思,就是想将这次进入帝宫的事情,做到最安全,最绝密的地步。不仅不想让暗势力有所发现,还要让百官重臣没任何消息,只有做到这一步,才是安不安全重中之重,能不能实现南将军与父王精心谋划的关键。
帝宫里的暗势力,肯定是父王最担心,最没办法应对的局势,加上父王患疾在身,已经是无能为力的窘迫了。而自己顺利进入帝宫,是确保骊山氏帝国长治久安的必然条件。
“你就直接说,到底怎么做了才能让你满意。”
花秋月有些着急了,也有点撑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