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信听完张顺的说话,不假思索地点到回应道。
“没问题,可以随你的方便,原本我也是你这样的想法,不是我不想说身份,是因为事关重大,必须要等到南将军出现之后,你才能明白一切。所有的条件,我可以尽数答应,但有一个问题,我必须要你做出承诺,否则,咱们之间还是没建立信任。”
他说话的语气显得特别的平缓,好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教导,又仿佛是故交的诚心提醒。反正,此刻的他,已经对张顺有着很特殊的礼遇,包括面对着的眼神和神情聚显。
张顺也许并没有感觉到长风信对自己的欣赏,也没觉察到如此说话的良苦用心,还在谨慎地思想着。
在他的心里,如果长风信真是六年前那个逃亡的储王,当面交给南楼月,即便是有罪可循,那也无法追究自己,毕竟自己可以用那块令牌作为掩护的证据。如若南楼月并无归罪之意,那自己就是大功一件,竟然在西城门遇到了储王。孰轻孰重的衡量中,他的脸上渐渐地浮出了淡淡的悦色,只是眼神里还带着深重的疑虑。
“您想让我做出那些承诺,实不相瞒,事关守城事宜,我确实无法做出承诺,只有誓死守卫,绝无其它败退的可能。”
沉声说完时,他的眼神变得亲和友善了一些,但依然少不了具备的警惕。好像他已经习惯了对所有人质疑,也习惯了在大敌当前,对任何人不会轻易相信。
“很简单,也很实用,守卫西城门的指挥权归我,你只能作为我的偏将指派士卒,但所有的攻守防卫的用计,必须由我来决定。”
长风信毫不含糊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他这样做,就是想确保西城门的安危,就是要在南楼月出现之前,将据守在西城门之外的西落鬼戎王国的将士,消灭得干干净净。虽然在说出此话之前,他还没有想好具体的应敌战术,但他坚信只要登上城楼察看清楚敌情,一切都是不用担心的结局。
张顺刚刚舒展的眉头,就在这一刻立即聚拢在了一起。
“凭什么要剥夺我的指挥权?没有南将军的指令,我断然不从。”
“很简单,我凭的是手下有着比你多的战将,还有着比你厉害的玄功,不管那一凭,绝对可以代替你固守西城门。”
“这个我不会答应,也不可能答应,万一城破,南将军将会拿我是问,你们绝对无法替代。”
“南将军那里不用你操心,只要南楼月出现的时刻,就是你张将军立功的时刻,所以我可以用性命来担保。”
长风信威严的神情,已经彰显出了决然的心情。即便是张顺不答应,也没什么后路,而是绝对的说了就做的决心。
他有这样的思绪并不是为了得到指挥权,而是担心张顺无法领会自己的意图。由于花秋月率领玄空天道道员的增援之事,张顺并不知情,即便是说明白了,也不见得能够理解其中的用计绝妙。所以,他必然要将指挥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才能确保与城外的花秋月,形成前后夹击的攻势,否则西城门据守的西落鬼戎王国的大军,并非草包饭袋,而且还是妖族部落幻功居多,谁也无法确保能瞬间取胜。
张顺认认真真地思索了片刻之后,立即转头遥望了一眼西城门的城楼方向,眼睛里闪出了急切的光芒。
“可是,这样做我会被……”
“你没得选择,要不然,我会让你失去参战的所有权利。能给你指派士卒的职责,已经是很不错了,别再想那些没用的事情,我们的目的就是退敌,就是守卫都城,其它的荣华富贵,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处,所以你最好还是掂量清楚啦!”
潇湘是从长风信的眼神里理解了应该说话的心意,才说了如此沉长的一段话。
她心里很清楚,长风信的眼神暗示,就是要自己用胁迫的方式,逼着张顺立即答应,而且是不留退路的必然决心。
张顺抬眼瞅着潇湘,虽然在刚刚结束的那一幕激战中,面前的这位靓女并没有动手,但还是感觉到了英姿飒爽的气势逼人。
“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喜欢被人裹挟,更不喜欢被人吓唬。”
吼声洪亮沉闷中,他结束了说话,神情变得坚定了起来,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要坚持到底。
“刚才的一幕你已经看得够真切了,如果还想执迷不悟的话,那就不是让几百人丧失抵抗力,有可能会让守城的全部将士,成为行尸走肉,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清楚明白。”
潇湘优雅转身,向着琴音站着方向扬了扬下巴。
“就她一个人,足以让张将军的所有将士呆若木鸡,而张将军的隔谷传音的玄功,并非超绝到不可一世。那么,你好好的想想,还能有什么选择吗?”
她的轻声落定时,琴音很配合地左手抱着琵琶,右手做了个拨动琵琶弦子的举动,但五指并没有真正地拨动琵琶弦子扬出乐音。
就在张顺刚要开口的突然中,棋手和画风不约而同地迈开了轻盈的步伐,径直走了过去,好像是要动手的架势。
“难道你们就没一点羞愧嘛!这里是战场,是男人的天下,动不动你俩就是开打的架势,可是一旦动起真格来,又找不到你们的人影,所以别在我面前显摆了。”
张顺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棋手和画风,但并没制止她们靠近的脚步,不仅没有,返回激化着她们更快地走了过去。
“战场怎么啦?女孩子又怎么了?保家卫国的事情,从来就不分男女老少,你身为守城的将领,竟然还有如此的思想。”
棋手说完话的时候,身子已经立在了张顺的面前,之间仅有一步之遥,而且还是面对面的探头举动。
画风走过去,并没有站到张顺的前面,而是绕步挡在了张顺的身后,虽然没说话,但那仇视的目光,已经透露出了内心的愤恨。
她俩的逼近是受了潇湘的暗示,想用瞬间的制敌举动,彻底打消张顺的倔强情绪,更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胁迫着张顺答应长风信的条件,而让出对守城的指挥权。
“张将军,你应该说话表态了,否则,我确实忍不住心里的愤恨,也坚持不住太久的耐心等待。”
棋手抬手的速猛中,一把抓在了张顺的肩膀上,直接紧攥住了铠甲护肩,用力一提的时候,双足轻轻地踮了起来。
但是,张顺虽然被提着铠甲护肩,却因为高大而又魁梧的身体,并不会因为棋手的举动而失去重力。
“你想让我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耍威风嘛!”
张顺当然不会很快就屈服,沉重的喊声,透出了内心的刚强。
跟随着南楼月参加了不下二十多场大大小小的激战,虽然眼前是一对五,而且是技不如人的弱势,但练就了的沉稳心情依然无法改变。他明知道两姑娘的出手,肯定是为着长风信提出的条件而迫挟,但不想因此而失去将军的威风,更不想让眼前的所有人看扁自己。
“答应交出守城指挥权,一切命令听从传令官,只有这样,你才能确保不受皮肉之苦。对了,我顺便告诉你,就你那点隔谷传音玄功,在我面前,根本就没什么作用,一枚棋子就能让你泄气消失传音。”
棋手缩回了抓在张顺铠甲护肩上的手,只是轻轻地摆了一下手臂,食指与中指间已经多出了一枚白色的棋子。
“看清楚了,只要你在发功的那一刻,我就可以用这个击破你的肚皮,让劲力和真气直接喷出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一定知道结果吧!隔谷传音玄功,还能有作用嘛!”
她说着的时候,将白色的玉石棋子,按在了张顺圆鼓鼓的腹部,做了个快速穿入的动作,脸上盛满了取笑的神情。
张顺被棋手连吓带羞辱的冷言之后,奋不顾身地向前冲了一步,绕过棋手挡着的道儿,笔直地站到了长风信的面前。
“你能确保我交出守城的指挥权,你就一定能消灭西城门外的敌军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受此一辱。”
带着怨气的话语一说完时,张顺双手抱拳,弓腰施礼着。
虽然是刚烈的性格,又是参与过大阵势的激战,可是,在面对女孩子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力不从心,更是有理难辨。
长风信板着脸,抬手示意着棋手和画风远离了张顺的身边,眉头紧蹙着放出了犀利的眼神。
“请张将军放心,既然我这么说了,而且是从你手里夺过了指挥权,那肯定是想好了计划,绝对能剿灭西落鬼戎王国的敌寇,没那个本事,我也不可能这么做。”
他投地有声地说完之后,立即转身瞅着潇湘喊道。
“立即带着张将军直达城楼,详细观瞻城外的敌军阵营。”
命令式的吩咐,虽然显得特别的急切,但并没有什么实际用意,长风信这样做,只是想让张顺没一点思考的余地,也想证明自己的决心,凸显出了指挥权交出的必然情势。
张顺看到长风信的直接命令,只是偷偷地摇了摇头,满脸聚着无可奈何花落去的神情,脚步仿佛是跟着潇湘的迈步,不由自主地迈开了,而且还是紧跟在潇湘身后的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