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悲鸣的号角响起,整个广场上的白鸽纷纷飞起,一片萧肃。
小美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挺着大肚子站在萧瑟的秋风之中,方总统扶着她朝着萧墨走过去。
她接过萧墨怀里的骨灰盒,眼泪簌簌的落下:“四哥,你摸一摸,咱们的孩子已经七个月大了,再过三个月就该出来了。”
所有的人都潸然泪下,老三忍不住将脸别过去,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泪。
萧墨沉声道:“小美,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老四。”
小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萧上将,我们老四以前就经常跟我说,他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以后就是让他替您去死,他都无怨无悔。”
“小美,别说了。”
小美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萧上将,我们老四算不算把命还给你了。”
“来世我还会跟他做好兄弟。”
小美摇头:“不,但愿来世他再也不要碰到你,我们四哥是个死脑筋,有人对他好,他就会拼了命的对人家好,我怕他……他下辈子还要给你抵命。”
刘副官低声道:“小美,这件事情不怪老大。”
“我知道不怪萧上将,只怪我们四哥是个死脑筋,他难道不知道我还怀着身孕?他难道不知道我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他难道不知道……我跟儿子在这里等着他?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抛弃我们?”
小美哭得几乎昏厥过去,云初把她扶上了车。
她不停的用纸巾擦着眼泪:“云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过分了?”
“没有,小美,你有资格质问任何人,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保重身体。”
小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云小姐,你知道吗?我知道我怀孕的那一刻有多开心,那个时候我真希望四哥就在我的身边,跟我一起分享喜悦,我知道他忙,他要在萧上将身边执行任务,我就盼着等我生孩子的时候他能守在我的身边,这样我就不怕了……”
小美哽咽了起来:“四哥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他好开心,像个傻子一样,他说他恨不得立刻飞到我的身边,他说等我生孩子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他说过的,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
小美哭得不能自已,云初抱住了她:“小美,我跟萧墨都会照顾好你跟孩子。”
小美呜咽道:“可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一想到这些我就难受……”
“小美,别哭了,小心伤到宝宝。”
小美忽然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晕了过去,云初急声道:“快点送医院!”
车子快速把小美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兄弟们七手八脚的把小美抬进妇科手术室。
“血……”
云初看到了地上蜿蜒的鲜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方总统亲自去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嘱咐道:“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们,她是烈士的遗孀,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烈士的血脉。”
主治医生握住方总统的手:“总统先生,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所有的人都焦灼的守在手术室外。
萧墨担心云初撑不住,便催她回家:“若若还在家等着,你先回去吧。”
“不,我要看着小美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萧墨拗不过她,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一会儿。
“萧墨,小美说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难过。”
“以后我就是孩子的爸爸。”
“我也是。”
“我也是!”
所有的兄弟们都站了起来,方总统咳嗽了一下:“那我就占你们的便宜了,做孩子的爷爷。”
云初红着眼点了点头:“小美会很欣慰的。”
快到黎明的时候,医生将小美推了出来:“母子平安,不过孩子的身体有些弱,必须养在保温箱里。”
方总统沉声道:“你尽管医治好孩子,这钱政府出了。”
医生感慨道:“方总统,您是我见过的最仁义的总统了。”
方总统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小美:“这是她该得的。”
云初一直留在病房里照顾小美,亲自去超市里买了新鲜的食材,借了医院里的厨具为她煲汤做饭。
“小美,总统先生说了,以后孩子就是他的亲孙子,萧墨说要做孩子的爸爸,然后老三,刘副官他们都要往后排呢。”
云初拿出一堆儿红包:“喏,这个是我跟萧墨的心意,这个是老三、刘副官、乘风……”
小美看着厚厚的红包,眼眶湿润,她知道当兵的攒下几个钱不容易:“兄弟们的心意我收下了,红包退回去吧。”
“那不行,这可是大家给儿子的,又不是给你的,你要给儿子好好的收着。”
小美紧紧的握着红包,眼泪簌簌的落在了红包上。
云初有些慌了:“别哭了,坐月子最忌讳的就是哭了,小心哭坏了眼睛。”
“小嫂子,我那天情绪太过激动,不该说那些话的,其实我知道,我不该怨恨任何人的,这是老四的命,我也要学会认命。”
云初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部:“小美,没人怪罪你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想着好好的把孩子带大,以后……或许还会遇到疼爱你,能够接纳你跟儿子的人。”
小美摇头:“不,我只想好好的把孩子带大。”
云初握住她的手:“嗯,我跟你一起带。”
小美擦了擦眼泪:“可我的孩子是早产,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
“不会的,我家的若若也是早产,可是现在也是活蹦乱跳的呢,好好的养着,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小美这才舒了一口气,她让云初扶着她一起去看儿子。
她隔着玻璃窗,看着保温箱里的儿子,捂住了嘴巴:“四哥,你看到了吗?那是我们的儿子。”
三个月后,孩子从保温箱里出来了,小美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盛平,希望他以后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后来盛平做了若若的跟屁虫,这让若若苦恼不已。
花洛被押在京都的重刑犯监狱,里面的防护森严,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逃脱。
萧墨再次见到花洛时,只见他形若枯槁,面目苍白,全然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被关在这种地方的人,就算你是大佬也只能算新来的,会被监狱里的大佬整的惨不忍睹。
“有烟吗?”
萧墨将雪茄跟打火机丢给他。
花洛点燃一支烟,贪婪的吸着:“没想到,我现在连吸一口烟都变成了奢望。”
他缓缓的吐着烟圈,深深的呼吸,似乎想要把烟味留在自己的身体里。
“花洛,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