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道敏只见江瑶左手掐腰,右手竖起剑指正对着他。江瑶只觉得马家驹是徐公凌的结义兄弟,自己不能不管,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和徐公凌又有什么关系呢?江瑶直视着曹道敏,丝毫没有退让,只见她缓缓走了过去,握紧了拳头。
一位男青仙神色慌张起来:“大哥!这是我们丙班的江瑶,不是省油的灯。”
曹道敏看了江瑶就觉得很喜欢:“英姿飒爽,我喜欢。捉住她,不要伤她。我要试试她的身体,哪一处最滑。”
有三个男青仙就走到了江瑶面前,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江瑶的拳头响起了一串鞭炮声:“不怕死的就来。”
第一个青仙一脚踢了过来,江瑶看都不看,一招“断象牙”使了出来,用掌刀猛劈来腿。只听“咔嚓”一声,那青仙的小腿胫骨就被江瑶劈断了。他捂着断骨处,杀猪般惨叫起来。
第二个青仙虚晃一拳,使个龙爪手,便要袭胸。江瑶接住他的手掌,猛力一扳,只听“咔咔”几声,那青仙的四根手指就被扳断了。江瑶没有给他还手的机会,一个撩阴脚直踢其裆。他捂着裆部,跪了下去,鬼哭狼嚎。
第三个青仙见状急忙摆了摆手:“这死得也太惨了,我就不和她打了。”
江瑶指着第三个青仙:“你不想死,就快滚。”
“有意思!”曹道敏出手了,他身法极快,三道幻影一过,他就抓住了江瑶的玉腕。
曹道敏嬉笑道:“好嫩好弱的手啊!”
江瑶骂道:“臭不要脸,给我撒开。”
江瑶伸出另一只手来,便往曹道敏脸上猛扇。曹道敏毕竟是在四海帮里混出来的,对付女子自然有一套。他把来手抓住,整个身体往江瑶身上贴了上去。江瑶怕被他轻薄,便向后躲避,脚底一滑,倒在地上。
曹道敏一看机会来了,便要大趴上去:“小江瑶,我来了。”
“嘭”的一声,只见曹道敏被重重钉在墙壁上,墙体都裂出了蜘蛛网纹。只见徐公凌半蹲在江瑶边上,左拳伸在前方。曹道敏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快的身法,这么重的拳头,这拳头明明打在他的胸口,后背却感觉被打透了。曹道敏捂着胸口躺在地上,脸色发白。
徐公凌望着江瑶,拍了一下她的脸:“乖!被谁欺负了?哥给你出头。”
江瑶锤了一下徐公凌的胸口:“讨厌,你怎么才来啊!你兄弟被人家欺负了。我看不下去,才动手的。”
徐公凌捧着她的脸,笑道:“好在他没压在你身上,我可不想看见你被他压着。”
江瑶拉过徐公凌,有些春心荡漾:“抱!我就喜欢被你压着。”
徐公凌大惊失色:“天哪!先救家驹再说。你不是吃了媚药吧?”
江瑶站了起来:“你才吃了媚药。对你温柔点不好吗?”
徐公凌直视着按住马家驹的那几个青仙:“你们要干什么?”
这几个青仙其实胆子很小,也知道徐公凌的厉害。他们一个个立时收了手,并扶起了马家驹。
徐公凌也不想结许多梁子:“看来大家是和家驹闹着玩的。我明白了。”
那几个青仙答道:“对对对!我们几个就是和马公子闹着玩的,千万别误会。得罪了!得罪了!”
这时候十二个护卫剑仙冲进膳房,护卫队长喊道:“膳房内,休得放肆。青仙书院,严禁打架斗殴,违者禁闭七天。”
护卫队长胡克难认识徐公凌,问道:“徐公凌,你怎么又打架了啊?都说你好打架,这才上几天课,你就又打架了。你下手可真重啊!”
徐公凌缓缓摇头:“我就没打架啊!我来膳房用膳的。”
胡克难指着躺倒的那些伤者:“徐榜眼,你别跟我说他们是自己摔的?”
徐公凌走到柜前拿包子,微笑道:“可能是吧!是他自己撞到我拳头上的。”
这时那个手指被扳断的男青仙,高声道:“克难剑仙,就是江瑶把我手指扳断的。”
江瑶并不否认:“为什么把你手指扳断,你自己心里有数。”
胡克难指着受伤的青仙:“兄弟们,别愣着了,都带到青仙医馆去。有伤治伤,有病治病。”
其中一个护卫问道:“老大,这件事要上奏无私殿吗?”
胡克难拍着他的头:“奏你个大头鬼啊!我们是负责保卫青仙书院的护卫剑仙,别没事找事。”
胡克难指着徐公凌、马家驹和江瑶:“你们也得跟我走一趟,记个口供。”
徐公凌狼吞虎咽吃下去六个大包子,随后答应一声:“行,这就来。身正不怕影子歪。”
张无音冷静地坐在席位上,暗示着徐公凌见机行事。
护卫营房里。
马家驹状告曹道敏跟很多青仙收常例钱,还当众羞辱于他。徐公凌状告曹道敏把他手皮给磨破了。江瑶状告以曹道敏为首的男青仙对她轻薄无礼。马家驹是有什么说什么。徐公凌讲得天花乱坠,反正总归自己是高尚正义的,曹道敏是卑鄙下流的,马家驹和江瑶是受害者。江瑶只说打死他们也活该。
徐公凌此刻还在滔滔不绝:“胡队长,我可真是真的出于一颗维护公平正义的侠者丹心,才给了曹道敏一拳,你看我这拳头上的皮都磨破了,我这也伤得不轻啊!至于江瑶更是无辜,她为了保护自己,才和那帮泼皮青仙动手。要是她被那个了,你也脱不了干系啊!”
江瑶羞红了脸,拍着徐公凌的头顶:“你会不会说话啊!”
马家驹也是一肚子气:“他们在地上打了蜡,存心想让我出丑。还把我按在地上,要把粟米粥倒我脸上。我现在就想拿刀把这帮狗臭娘养的砍了。”
徐公凌接着说道:“曹道敏那几下子花拳绣腿,要不是我手下留情。嘿嘿!他有十八条命都也挂了。想当年,我可是和燕长风一起消灭了刑天兽啊!我只用三成功力出了一拳,这厮就受不了了,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一定要把曹道敏这种害群之马,逐出山门。最好打上一百法杖,免得他以后太嚣张。”
“队长,又出事了。膳房又有青仙要打起来了。”突然有个护卫剑仙冲进来禀报。
“出队!一天天的,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吗?”胡克难拿起仙剑,开赴膳房。
曹道敏从小到大都是他欺负人,没想到今天当众被徐公凌一拳打飞,心里起了一团无名野火。他看见张无音在食堂里落单了,便吩咐几个青仙去打张无音,往死里打。张无音的警惕性向来很高,他一边喝粥,一边盯着几个对他不坏好意的男青仙。
张无音不用勺子,端起粟米粥就喝:“好粥!好粥!你们要来喝一碗吗?”
青仙赵二骂道:“喝你娘的。我们就是来打你的。”
此时张无音边上共有六个气势汹汹的男青仙围住了他,手里拿着膳房的长条板凳。
张无音喝了一口粟米粥:“好烫啊!能不能不打啊?你们人多,我就一个人,我会害怕的。”
赵二率先出手,用长条凳往张无音脑袋上砸:“徐公凌不在,你死定了。”
张无音猛甩出手里的那碗滚烫的粟米粥:“还是喝一口吧!小心烫啊!”
那碗粟米粥正泼在赵二脸上,赵二自己也有些诧异,明明是躲过去了,还是被泼在脸上。张无音发完这一碗粥,也有些手足无措。他此时什么暗器都没带,那碗粥发完,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凝结冰锥时间上也来不及,距离实在太近了。
赵二恼羞成怒,抡起长条凳子,就往张无音身上砸。张无音身法很差,无法躲避,只好用手去挡。四面八方的条凳砸下来,张无音被打得没法还手。
以一敌多,那是大人打小孩的差距。这里的青仙能通过一重重的考验,拳脚都不差,便是徐公凌遇到这种情况,也会选择战略性撤退。张无音看到与自己同班的青仙都是熟视无睹,不闻不问,只觉冰霜虽薄,人情更薄。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如秋云。
这时马家驹冲了进来,一见张无音被围殴,怒不可遏。他大喝道:“无音!我来了!”
马家驹直接抱起了八仙桌子,就往赵二头顶上砸。因为用力过猛,连桌面都砸穿了。那八仙桌套在赵二脖子上,就像囚徒的大刑枷。赵二脑袋开了花,血花像喷泉一样。他摸到脑袋上的鲜血,吓晕了过去。
马家驹此时打红了眼:“我跟你们拼了。”
马家驹随手又抱起了一张八仙桌,往另外两个人头上砸。这时候他们害怕了,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也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马家驹,实在没法不让他们胆寒。
马家驹见他们乱跑,只好放下沉重的八仙桌:“有种的别跑,我一人打你们十个。孬种!”
张无音脱了困,连忙谢道:“家驹,要不是你来。我险些要被他们砸死。真是够窝囊的。”
张无音抱起了六个仙石碟子,瞄准了六个青仙,便发碟子。碟子在空中高速旋转起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顷刻间,六个仙石碟子就发完了,全部打在他们膝盖骨上。
这六个青仙纷纷抱着膝盖,满地打滚。
“嘭”只见曹道敏重重摔在地上,徐公凌骑在他身上,正怒视着他。原来徐公凌听说膳房有事,就觉得是曹道敏搞得鬼。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砍人先砍脸,骂人先骂娘。徐公凌直接冲进青仙医馆,就把曹道敏揪了出来。
自从燕长风被关进囚仙塔,徐公凌就一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在青仙书院装孙子,没想到竟然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再不出手是不行了。
曹道敏被摔在地上,骂声不绝:“我去你大爷,操你祖宗十八代。徐公凌!你算什么东西!”
徐公凌暴怒起来,也红了眼。左肘一下一下往曹道敏脸上猛抡,不到三下,牙都给打掉了。徐公凌用完了肘还不解气,左右开弓,往他脸上猛锤。可怜那曹道敏原来也是个长相俊美的公子哥,直给打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眼珠子都快崩出来了。
“嘭”徐公凌的拳头再也下不去了。原来曹道敏自小修炼道家法术,能结气盾保护自己。
徐公凌最讨厌这种被阻挡的感觉,贯足十成真气,重拳猛打了下去。
这回气盾也挡不住了,徐公凌身上虽然只有人族蓝色真气,但内功深厚,曹道敏远远赶不上。连打三记重拳,徐公凌终于冲破了防线。
“让你挡!”只见徐公凌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洒了下来,只听得“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鼻梁骨、颧骨、眉弓全部被徐公凌锤裂了,就连用来格挡的臂骨、指骨也被锤断了。曹道敏鬼哭狼嚎起来,想不到徐公凌会这么狠。
那六个青仙吓得魂飞魄散,暗想:“这徐公凌打起架来,比杀人狂魔还要可怕。”
徐公凌停了下来,一顿暴锤也有些累了。他望着那六个青仙:“放心,我打人都是往死里打的。”
那六个青仙全部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徐榜眼、马公子、张公子,刚才多有得罪,是曹道敏这个狗日的,出钱让我们堵你们的。和我们无关啊!”
徐公凌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和你们无关,大家以后都是朋友。”
赵二暗想:“刚刚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徐公凌真不是好惹的。”
马家驹不恨别人,只恨曹道敏,盛了满满一碗粟米粥,扣在曹道敏脸上。滚开的粟米粥烫得曹道敏哭爹喊娘。
“住手!都给我住手!”胡克难领着六十名护卫剑仙冲了进来。
江瑶看见徐公凌的双手沾满了鲜血,问道:“你疼不疼?”
徐公凌拳头上没有硬功,刚才强行打破曹道敏的气盾,也是皮开肉绽。
他望着自己的手背,笑道:“说不疼是假的,确实有点疼。”
胡克难看到伤得最惨的曹道敏,吃了一惊:“来两个人,快把他送去医馆。”
胡克难望着徐公凌,怒道:“徐公凌,本来只是件小事,你非要把小事变成大事。你是不是有病啊!”
徐公凌此刻已经红了眼,他站起身来,怒视胡克难:“你再说一遍!”
胡克难突见徐公凌的战狼眼射出红光,不免心生畏惧:“我是说,本来这事没有闹大,这下我也帮不了你了。”
徐公凌吃软不吃硬,怒气消了一半:“胡老哥,我自己惹得祸,和别人无关。人是我打的,和我两位兄弟无关,大不了逐我出山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胡克难至少比徐公凌大一百来岁,听徐公凌叫自己老哥,不由暗暗发笑:“老弟,你们这事我做不了主,只能由执法长老发落了。”
胡克难祭起缠仙锁,瞬间捆住了三人。
徐公凌见自己被捆住,笑道:“被捆住了,我也能消停点了。”
马家驹还是不服气:“为什么不把他们也给捆了。”
张无音走到徐公凌边上:“大家只是闹着玩的,不过是摔了几个碟子而已。收拾一下就好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好了。何必捆我们,没事也整出事来了。”
一边青仙暗忖:“把人打成那样,还说是小事。张无音真能瞎扯。”
胡克难正色道:“小仙是无权处置你们的,等执法长老判定了。”
江瑶看徐公凌被捆得结结实实,哭了出来:“你是为我打他的吗?”
徐公凌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刚刚打红了眼,不知道有没有出人命。唉!反正打都打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我求你件事。”
江瑶把耳朵贴在徐公凌嘴边:“你说。我听着。”
徐公凌小声细语和江瑶交待起来。
胡克难吩咐几个护卫剑仙:“带走,先押到护卫营牢房。”
凌虚宫,玄牝殿。
嫣然真仙还在珍珠河边洗头,她优雅地躺在河边,把那三千青丝浸在河中,任河水冲洗发丝。她仰望着天空,心里觉得甜丝丝的。七八岁的时候,她就经常这么洗头,她那过世的师兄打趣说,把头发放到河里冲,万一哪条鱼饿急了,连头发都啃光了。
她的大弟子如诗突然御剑过来,喊道:“师父,出事了!”
嫣然真仙很少看到如诗这么着急,问道:“什么事?乱七八糟的事,我不想听。”
如诗降落在地:“师父,徐公凌在青仙书院的膳房里和人打架了。”
嫣然真仙“哦”了一声:“他打架了啊!他这人不打架才不正常。”
如诗急道:“师父,据说徐公凌把一个叫曹道敏的男青仙,打得半死不活,面目全非。现在被缠仙锁捆住,关在护卫营的牢房里面。”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随便打人呢!肯定是那个曹道敏的不是。”嫣然真仙把头一甩,突然起身,长发上水花四散。
如诗已经打听清楚,便道:“我打听过了。那个叫曹道敏的青仙,原是一个江湖小帮派的少宗主。他到了青仙书院,就开始收罗党羽,欺负没有家世背景的青仙,到处收常例钱。徐公凌的义弟马家驹和张无音都被欺辱了,他看不下去,便暴打曹道敏。”
嫣然真仙皱起秀眉:“谁管的这事?”
如诗答道:“是执法长老。”
嫣然真仙点了点头:“待我更衣,去无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