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立差点跌破眼镜,他缓缓站起来四处踱步:“你确定是真的吗?”
“是的爸爸,阿晖哥亲口说的,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秦门日常服饰的男人,跟上次你带我去秦门的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陈雯不知道她爸为什么这么激动,但她还是照实说。
思考了许久,陈树立突然眉开眼笑,他捏着电话道:“雯雯,你可要抱紧范晖的大腿啊,我就说这小子不简单,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确。”
陈雯羞红了脸,娇笑道:“乱说什么呀爸爸,抱大腿这种丢脸事情,你让一个女孩子怎么做嘛!”
陈树立恨铁不成钢,他拍了拍木桌子气道:“现在不是你矫情的时候知道吗,你懂得秦门的实力吗,如果范晖真的成为秦门的大少爷,让他稍微提携一下我们陈家,那还不是顺手的事,你不要为了那点颜面就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被爸爸骂得脑袋一缩,陈雯想了想抱大腿的画面,还是觉得别扭害羞,她瘪了瘪嘴道:“那我该怎么做?”
陈树立摸了摸脑袋,也觉得棘手,范晖这小子时常不见人影,也有些发愁:“这样吧,我让阿当他们去搜集范晖最近的行踪资料,到时候发给你,你就跟着范晖,看在你们朋友一场的份上,那小子应该不会赶你,你就打扮好看点多献殷勤,男人嘛都吃这一套。”
陈雯红着脸点点头:“好,那爸爸我回家换一套好看点的衣服。”
陈树立立即摇头,对着电话那头嘱咐道:“先别回来,你不是有办美容院的金卡,快去做个美容,好好休息几天,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好,还是过几天调理后再去吧。”
爸爸这是要把她打包送出去吗?陈雯咬着嘴唇,羞涩又气恼,不就是秦门大少爷嘛,至于这么稀罕吗?
不过她的心理话可不敢对爸爸说出来,不然她爸一定会暴跳如雷,然后给她细数一遍秦门当年的无限风光。
电话这头的陈树立脸上却焕发出夺目的光芒,那可是秦门啊,要是范晖成为秦门大少爷消息无误的话,这再去中京市可是个大新闻,不过他实在很好奇范晖是为什么加入秦门的,不过他转念又想到他的神医师父,古谨二十年前在中京混得风生水起,虽然救了一堆人,却也得罪了一大票人,可是在那种危险的状况下,他居然能安然无恙的在离中京市不远的黄莽山待了十几年,这后头到底有没有秦门的帮助也难说,难不成古谨跟秦门也关系匪浅?
想到这,陈树立对这件扑朔迷离的事情越发感兴趣,他立即打电话给手下:“阿当,我需要你去查一件事……”
南门街,六点。
早晨当第一抹太阳光洒向大地,早餐店也依次开了,南门街的众人虽然昨天晚上经历了一场火灾,但是当一天重新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过着日复一日平静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这条街早晨餐桌上的谈资变成了昨晚的那场火灾。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这偏僻的南门总算迎来一位好大夫,而且还是古谨神医的徒弟,虽然他时常不在家,可是了胜于无啊,而且他不在家还有他的小徒弟,治病也是一把好手,不知道治好了多少他们的小毛病,让他们生病的时候也不至于跑老远去医院,远不说还贵。
可惜南门街风水不好,专门克医生似的,来一位名医克走一位,至今为止,南门加上范晖和他徒弟小姚大夫,林林总总共来过二十六位名医,现在居然一位都不剩。
摆在路边的早餐摊子,坐了满满三大桌子人,也在议论这些事,不过他们议论的话题从昨天的火灾转移到了很久以前。
“听说当年啊,古谨神医也要从这条街过,结果呢那天从这条街过的时候平地起了一声雷,‘啪嚓’一声差点将神医打了个正着,还好神医身手敏捷,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翻滚又快跑,滚出去十米远,才躲过这一劫。”说书的是个中年糙汉子,说得像模像样的,好像他亲眼见过一般。
在这里吃早餐的人听着有趣,又哄他:“那不就是雷劫,怎么古谨神医这些年不是归隐了,而是历劫成仙去了啊?”
糙汉轻哼一声:“你们这群人懂什么,我是说你们南门啊有地府的鬼头把守着,所以才不欢迎这些治病救人的名医,尤其不欢迎神医,所以才会劈雷赶走他,其实不过是障眼法,根本伤不了人,不过那古谨神医怕得罪这里的鬼头,所以就没从南门街过,拐了个弯扭头这才去了北门。”
“北门?”食客中有个年纪大的,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这北门可不就是现在的北极门?”
糙汉点点头,把一碗豆浆“咕咚咕咚”灌下肚子,才回答:“是啊,可不就是那个北极门嘛。”
食客有好奇道:“这么说,古谨投靠秦门的事是真的?”
糙汉子粗犷地擦了擦嘴巴,看了看日头:“天色不早我该出发了,诶老板我这早餐钱就不用算了吧,我说了书替你拉了这么多客人,你也不用倒贴我钱了,就免我早餐钱就行。”
老板撇撇嘴,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糙汉子潇洒得挥一挥衣袖,跟众人告别,吃饱了走路都带风。
食客们傻了,片刻后恍然大悟,这原来是个说书的啊,他们被骗着都围在这吃了早餐,还傻傻地相信了,都有些气愤地看着老板。
老板不得不站出来,他敲敲桌子:“我就是正经卖早餐的,不过是看他可怜,免费赏他一碗豆浆喝,你们可别乱想啊,老子起早贪黑赚点小钱,你们一个个可别像他一样逃单诶!”
食客一想,诶也是,这早餐钱也就才几块钱而已,他们不但吃了早餐而且还听了一回说书,稳赚不亏啊,一个个羞愧的递了饭钱。
又有年轻一些的人好奇地问老板:“诶老板那人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们这南街真的风水不好?可是我觉得我搬到这里以后顺风顺水没出什么事啊?”
老板想了想,肃着一张胖脸,一边忙活手里的阳春面一边道:“其实这南街百年以前算是中京市的乱葬岗,不过后来晚上老是闹鬼,就有人花了大价钱改建了,拉来很多棺材把无名尸埋了起来,这么多棺材埋着,可不就是对应了升官发财,所以住在这里的都穷不了,做生意的都赚得到钱。”
大早上的,年轻人被说得慎得慌,哆哆嗦嗦的问老板:“真的嘛,老板你可不要信口胡说啊。”
老板笑了笑,胖胖的脸庞颇有喜感:“这真不真我就不知道了,我都是听老一辈说的,不过南门街的药铺开一家倒一家确实是真的。”
年轻人想了想还是不信:“你说这南门街以前是乱葬岗,可有什么凭证,我看过市志,里头并没有记载这件事。”
原来是个学究,难怪缠了他半天,就为了考证,老板捶捶脑袋,灵光一闪道:“那你去看看南门街头的那个牌坊,牌坊底下有个石碑,上头刻的名字都是那些捐赠棺材的人,后来都赚了大钱发财了。”
老板热情的介绍,年轻人和其它的人交头接耳,都准备去瞧瞧,等人“哗啦”全走光了,桌子上只剩下来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他抚着白胡须笑道:“小饼子还是这么爱说故事骗小孩子。”
老板定睛一看,喲这不是茅道长!他干嘛扯过抹布擦了擦手,上前行礼:“道长好,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吃东西,想吃什么跟我说说,我来给您做。”
茅老爷子笑了笑:“不急不急,我给你算一卦。”
老板热情地端茶递水:“好嘞,您算吧。”
茅老爷子笑眯眯地掐了掐枯瘦如柴的指头:“嗯,不错你今日会有血光之灾,此地不宜久留。”
老板刚刚还笑得一脸褶子,这会笑不出来了,吓得不敢说话了。
茅老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也别急,给我做一碗阳春面的时候还是有的,等做完了你再跑。”
老板被这一卦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傻兮兮地站起来,十分听话地认真给老爷子做了一碗阳春面,刚刚端给他,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背后传过来一声怒吼:“打死这个卖早餐的大骗子!”
老板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身手敏捷地瞬间跑出五十米。
茅老爷子更是手疾眼快,在他准备跑路的瞬间,把那碗面抢了过来,嘴里还念叨:“哟可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碗面呐。”
追老板的当然是那群被欺骗的年轻人,他们浩浩荡荡的往南门口去,结果看见了牌坊也看见了那个石碑,全被吓得够呛,连忙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回家告诉父母,哭得稀里哗啦地劝他们搬家,小年轻到底没有江湖经验,可他们父母都是人精啊,一问怎么回事,拉着孩子往南门口去,一看,好嘛这石碑上写的名字可不就是他们自己吗,他们倒是捐过钱,可这钱哪里是用来买棺材的,分明是为了修建南门街的牌坊而募捐的,为了纪念他们捐的善款而特意设立的石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