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小二提着一包吃食跑上楼来,看见两位客官站在一起,似乎是打架的姿势,他赶紧脑袋一缩,又跑下楼去叫掌柜。
范晖见他没再反抗,就放开对他的牵掣,轻轻拍了拍双手,颇为淡然的说道:“我看那个小兄弟不肾虚,你才是真的肾虚,要是不及时治疗,恐怕以后会成大患。”
那男人等着一阵酸麻过去,这才恢复了神志,刚刚这人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到,不过因为刚刚和他过招,居然被弄得无法动弹,他心中有数这是碰到武术高手了,他不敢再硬气,就怕又被点到什么地方,人家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不敢再跟他呛声。
但是他身旁站着的女人却站了出来,力挺她男朋友:“你这人怎么这样,空口无凭就诬陷别人!”
范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来:“肾虚最直观的表现,在于夫妻二人的相处上,不知道你们二人是不是夫妻,你知不知道他有早泄的毛病呢?”
女人一听羞红了脸,她和那个男人当然还不是夫妻,她也是头一回跟这人出来约会,还没有任何进展呢,怎么会扯到这上面去,她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道:“我我不清楚。”
范晖微笑着看了眼那个一脸羞愧的男人,说道:“其实这毛病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可以帮他治好,只不过人家不承认啊,那就算了吧,省的不识好人心。”
那男人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了曙光一般,他本来就为了这个毛病看了许多医生,本来想在结婚之前把毛病看好,可是怎么努力怎么吃药都没办法治好,他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现在遇到一个大夫,说他能治得好,这简直是天降甘霖,,他也不管不顾这一点点微薄的面子了。
男人欣喜若狂,上前一步赶紧表白道:“没错我就是有肾虚的毛病,求大夫救我!”
众人听了,茶楼里顿时一阵“嘘声”飘来荡去,原来真正有肾虚的人反而去说别人肾虚,这真是贼喊捉贼。
范晖磨磋着下巴,眸光浅淡嘴唇一勾,露出一个不走心的微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得先和这位小兄弟道歉,我们才能好好商量。”
那男人虽然蛮不讲理,但是为了能治好自己的毛病,可以说是没在怕的,他立即往瘦弱的白衣男生面前走了几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小兄弟,是我的错我不该污蔑你,我真是瞎了眼,我就是个混球。”
白衣服的男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三步,他看了看范晖,又转回去看那个男人,叹了口气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以后千万不要随便说别人有什么病了,你因为最感同身受,为什么还要强加给别人呢。”
男人羞愧难当,连连点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毛病一直是我心头的一块病,我就下意识的会去这样做。”
男生摇摇头把他扶起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吗。”
男人一脸茫然:这说的是啥。
范晖解释道:“就是你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就不要强加到别人头上,要以己度人,心怀善良。”
男人摸摸脑袋,很以为然道:“你说的对,我今天一时冲动就这么做,以后再不会了。”
范晖看着他笑道:“知错能改就很好。”
男人傻兮兮地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对范晖有一张突如其来的敬畏感,即使他只是一个医生,但是他们刚刚交手之后,他就再也不敢把他当成一个医生来看待,男人在外头混过一段日子,十分清楚自己的身手,不算打遍天下无敌手,可也是能以一敌五的人,他这铁拳虎虎生风,还没有人能轻易躲过去,但他不但躲过去了,还躲了俩次,最后他居然被点了麻穴动弹不得,他今天是碰到高手了,所以他输的心服口服。
茶楼又恢复平静,刚刚的打架事件不过过眼云烟,没一会就烟消云散,三人坐在范晖的座位上居然十分投缘的喝起了茶。
店小二叫来了掌柜,本来想让他劝架,结果二人着急忙慌的走上来居然没见到乱作一团的打架事件,而是看见这一副平和的氛围,顿时掌柜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他拧了拧店小二的耳朵:“这就是你说的打架啊,浪费我的时间,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骗我!”
店小二捂着耳朵,心里一片哭喊,他怎么知道他们打着打着就坐到一起去喝茶了,不是应该互相揍得鼻青脸肿的,让他们来收拾残局吗,
但现在他只能嘴里讨饶道:“不敢了我下次一定仔细看清楚。”
掌柜又一次紧紧拧住他的耳朵:“会不会说话,什么下一次,没有下一次!”
店小二又一阵讨饶,他心想,下次一点一定要等客人都鼻青脸肿的他再去通风报信,这次是他看走眼了。
那个女人远远站在一旁,她看了看范晖,又看了看她的男朋友,今天不过是第一回约会就搞出这么多事,她虽然心里对这个男的有一点好感,现在也荡然无存了,她瘪了瘪嘴对那男人道:“你走不走,我要回家了,在这里丢人现眼你可真不害臊。”
男人当然不会走了,他现在可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在做努力,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点儿女情长而放弃治疗,他冲女人摆摆手:“别在这里吵我,你要走快走,我还有事情不能送你回去。”
女人气愤地跺了下脚,一脸郁闷的提包走了。
白衣男生端起茶水冲着范晖说道:“今天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我叫白贤,现在是疾风集团的财务总监,不知大夫您尊姓大名?”
“我是范晖,不过疾风集团?”范晖笑着看了他一眼,“那你不就是张董事长的员工。”
白贤脸上满是错愕,这人居然认识张董事长,他就觉得这大夫不简单,没想到还真的是背景雄厚,他丝毫不敢怠慢,点点头认真道:“您也认识董事长,他老人家现在已经不掌管公司了,听说现在在家里修养。”
范晖听了点点头:“他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不然就浪费了我给他的药了。”
原来是救治过董事长的医生,白贤心中多了些敬重。
那男人看二人你来我往说的不亦乐乎,可是他最主要的事情还没解决,所以急着抓耳挠腮,还是等不住插话道:“那个大夫,我以前是住在这条街的好几年没回来了,你可能不认识我,可是你要是出去问问李铁牛的名字,估计很多人都听说过,大夫刚刚说能治得好我的病,那么请问大夫究竟怎么样才能治好,可不可以现在就给我开个药方,我也好早些治早些好。”
范晖看着他这心急的模样,微微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即使我治好了你,你也会因为不良的生活习惯而重新患上疾病,我倒是有个不费钱但是费事的法子交给你,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住了。”
话还没说完,李铁牛就一脸渴望的看着他,眼里充满着好奇和焦急:“你说,我为了身体健康,一定会照做的,大夫你不知道,我看病看了好几年,天天吃药,怎么也治不好,如果您能帮助我,我愿意随时为你效命,随叫随到,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普通人我还是能打过七八个的。”
范晖瞥了他一眼,这人好斗的本性难移,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这“药方”里倒是有一味专门克他的“药”。
他磨磋着下巴,笑了笑说道:“这副药方如果你坚持下来,不仅病会痊愈,还有保健养生的效果,只看你坚持不坚持地了,这样吧,你拿张纸来,我给你写,然后你把纸贴在墙上,每日看每日做,这么坚持半年,就会有成效。”
其实扎个针喝贴药就能完成的事,他偏偏要换另外一种困难的法子去刁难他,这是为了磨练李铁牛的意志,他太恣意又有武力,要不是范晖也有武功,刚才打架的时候早就被揍得满地找牙,而且看这人打架也不是头一遭的模样,看样子他揍人都司空见惯了。
李铁牛殷切的端过纸笔,摆在他面前。
范晖提笔写了第一行字:每日清晨六点起,捡拾红绿豆。
目的是为了让他戒骄戒躁,平心静气,李铁牛看着这一行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站在范晖的身后看着。
字体为公正的楷书,白贤头一回看到有人能拿着毛笔字写得像字帖上印刷的一般,心里越发佩服。
范晖淡然提笔又写下第二行字:中午,擦地板,务必光洁如新。
李铁牛瞪大了眼睛:“方大夫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给我写治病的药方你怎么写起做家务活了?”
白贤也不得其解,愣着脑袋看向范晖。
他摇了摇头没有打算解释,又提笔写下最后一行字:晚上按时,十点睡。
写完范晖将毛笔搁到红木笔架子上,拍了拍说道:“这是你每日要重复做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我就不写出来了,但是你如果想治好这毛病,就必须做到四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