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饭的是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负责推餐车,一个负责警戒,这似乎更加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饭很简单,每人有一汤,两个馒头,和一叠咸菜。
“你们的用餐时间只有五分钟。”一个士兵说。
四个人围上去拿各自的吃的,刘旭忠不满的说:“你们这是把我们当犯人对待啊!我要吃鱼和排骨。”
士兵说:“这里不是餐馆。”
“那也不能让我们吃这东西。吃不好喝不好我们怎么有力气出去?”
马宽说:“刘大哥你别挑肥拣瘦了,让咱吃啥就吃啥吧。这可比监狱里的饭干净多了。”
刘旭忠将馒头扔到餐桌上,抬头对着监控镜头,说:“我要吃鱼和排骨,这喂猪的东西我不吃。”
陈默皱了眉头,然后将饭也放回到了餐车上,说:“我也不吃。现在这日子过了今天没明天,还让吃这些东西实在没胃口。”
“你们不吃,我吃。”马宽拿了两份饭蹲到了一边。
十分钟后,送餐士兵推着餐车出了房间,陈默则走到了刘旭忠跟前坐下,说:“你看出名堂了没有?”
“裤子上四个口袋,上衣有六个。两个人是二十个口袋,如果东西真藏在他们身上可不好找。”
陈默点头说:“而且即使知道在那个口袋,也不好下手。”
刘旭忠不屑道:“只要让我挨了他们身,就能摸遍所有口袋。”
这话陈默倒相信,能被选中来到这里的人肯定都是高手,只是想靠近两大兵的身却比登天还难。
“你有什么办法吗?”陈默问。
“当然,不过我需要帮助。你和我都是小偷,我们联手怎么样?即使士兵身上没有钥匙和U盘,咱们露下身手那也是可以加分的。”他又看了眼一角的马宽和王雪,说:“最多只有两个名额,你也不想成为被淘汰的人吧。”
见陈默低头沉思,他继续说:“老弟,咱们都是只剩半条命的人,被淘汰就意味着死。别有妇人之仁,昨天晚上那娘们儿和你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别信。”
“那我可以相信你吗?”
“那就要看你是选择相信强者,还是选择相信弱者。实话告诉你,我选择和你合作并不仅仅因为我们都是小偷,而是因为你够聪明。”
陈默笑道:“你看出来了?”
“如果我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你认为他们会把我弄到这里来吗?你和我一样并不是对吃的不满意,而是想通过吃的做文章。”
陈默暗挑大拇指,能来这里的人果然都是人精。
“好,既然你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那咱们就合作一把。”
说完两人击掌为誓。
这一幕都看在了王雪和马宽眼里,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也知道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姐,看来他们两个要合作了。”马宽担心的说。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小偷呢。”
“你真是会计师?”马宽问。
“当然。”
马宽抬头看着头顶白亮的灯光,自言自语的说:“会计师?我咋不信呢。”
晚饭和中午饭一样,没有一点油水,陈默和刘忠旭依然拒绝进食。两个送餐的士兵也没有任何表示,一副爱吃不吃的模样。
在完全封闭的白亮房间里关时间长了,会从最初视觉上的不舒服,延伸到身体和精神上,压抑,憋闷,甚至幻听幻视。
陈默已经感到了压抑,房间里明明寂静无声,却总觉得耳边有断断续续的蜂鸣声,看向其它几个人也都是满脸的焦虑。
已经四顿饭没有进食,腹中早已经饥肠辘辘,他只能不停的喝水,可是越喝越觉得肚子里空无一物,稍动下身子就是咕噜噜的水声,好像身体里除了水就在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送饭的士兵又来了,门一开他就闻到了撩人胃口的饭香。
“刘大哥,这次有鱼有肉啊。”马宽欣喜的说。
陈默忙走过去,果然,餐车上有四条鲤鱼,四份排骨。
“看来咱们的绝食还是有效果的。”陈默笑道。
刘旭忠说:“算他们还有人情味。”
“那我和王姐也占你们的光了,谢谢。”马宽笑道。
“占光的事还在后面。”刘旭忠不屑的说。
四个人端着饭菜各自到了一边进食,不到五分钟陈默就把饭菜扫食一空,他和刘旭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起身到了餐车前,陈默说:“两位给兵哥哥,吃不饱怎么办?”
“没办法。”
“能不能给我们在上一份?”
“不能,每个人的饭都是定量的,而且时间上也不准许。”
陈默将餐盆扔到了餐车上,里面的油汤泼溅了推餐车人一身,他怒道:“他妈的饭都不让吃饱吗?我要见那姓赵的。”他大步向门口走去,被两个士兵立刻拦住。
“站住!你不能出去!”
陈默伸手推搡,说:“怎么?你们还想打我不成?”
刘旭忠和王雪也立刻上来解围,劝陈默不要过激,王雪还说可以把自己的饭让给陈默,可越劝陈默脾气越大,那架势就像是气血攻心发了魔怔。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在推搡中刘旭忠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手法娴熟迅捷,如果单比偷的技术,陈默是自愧不如。
陈默经过时老头儿的调教和自身勤勉,他的偷窃技术可以算得上出众,可要说一流那还差得远。
任何精湛的技术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达到的,他入行只有一年多时间,就是有再高的名师指点那也需要时间。他能够做出一些令人叫绝的案子来,全凭他精于设局,善于利用别人的长处,当然,还有些许的运气。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士兵掏出了枪,沉声道:“你想退出可以按响墙上的铃。可如果你继续胡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不信你敢开枪!”
“那你可以试试。”士兵拉开了保险。
刘旭忠和王雪强拉着陈默来到一边,王雪解释说:“没事,没事,他是在这里关久了,脑子发晕,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陈默就是有再大的脾气也得收敛一些,不过他仍然气呼呼说:“大不了老子不干了,是你们求我们做事,现在竟然这么对待我们。”
见两个士兵推着餐车离开,陈默才七个不忿八个不服的坐到了地上。
片刻之后,刘旭忠走到了他身边坐下,阴着脸,说:“没有,他们身上没有,看来咱们只能试试另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