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送餐士兵身上没有钥匙和U盘,完全陈默的意料之中。因为他认为他们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可之所以这么做,是他们现在无事可做,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他们已经把每一寸墙面和地面都摸过了,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至于刘旭忠所说的另一个方法,就是他们吃鱼和排骨时悄悄留下的鱼刺和骨头,鱼刺和骨头只要稍作加工就能成为开锁的钥匙。
陈默看向四个监控,低声说:“有监控不会有问题吧。”
刘旭忠说:“没问题,他们不是让咱们各显其能吗。即使知道了咱们的用意也不会阻止的。”
他转身走到那扇门前,用一根鱼刺插进去,比了个尺寸说:“这锁挺深,里面没有锁弹子,和咱们看到的钥匙不一样。”
锁的结构分为:锁芯,弹子,弹簧和锁舌,其中锁弹子是开锁的关键。可没有锁弹子的锁陈默还是头一次听说,他走过去也用鱼刺伸进锁孔感触锁的结构,确实没有锁弹子。
这可怪了!而且根据他的经验,当时赵姓军官给他们看的钥匙,也肯定和这把锁不匹配。
这是什么用意?
王雪和马宽围在身边,一个劲的问怎么样,陈默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妈的,我们已经被关了两天,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已经快被逼疯了,头晕眼花,二十四小时亮着灯,连现在是白天和晚上都不知道!”
看着马宽几近崩溃的样子,只有王雪安慰了他几句。刘旭忠转身进了厕所,很快传出了“嚓嚓”声,他是在马桶的边沿上磨骨头。
陈默看了一眼监控,坐下也开始在地上磨吃饭时留下的骨头,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骨头磨出的钥匙胚打开锁,但总要试一试,如果坐以待毙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王雪在陈默身边坐下来,说:“让我来吧,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在白亮的房间里待时间长了,对视力影响很大,如果出现幻觉那就不好了。我虽然不会开锁偷东西,但总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们可是竞争对手,你就不怕我们打开门,自己被淘汰?”
王雪叹了口气,说:“怕。可总要把门打开才行。我不怕死,只是怕我七岁的女儿没人照顾。”
看王雪一副慈母的模样,让从没有享受过母爱的陈默心中一荡,有母亲真好,无论身在何处,都有被牵挂的人。
王雪继续说:“如果我帮你离开,你出去后能替我照顾女儿吗?”
陈默诧异的看向王雪,却见她一脸真诚,说:“在考核没结束之前,谁被淘汰还是未知,你不要灰心。”
“但愿如此。来,我帮你磨,磨成钥匙的形状吗?”
“钥匙胚。”怕王雪不懂,他又解释说:“就是没有配过的钥匙原型。”
“好。”
将骨头交给王雪,陈默则闭上眼睛开始享受黑暗,耳边不时传来的摩擦声,如催眠曲一样让他很快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又到了送餐的时间,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送餐了,在王雪的提醒下才知道是第十六次。
已经过了四天,离最后的期限还剩三天。
饭后陈默发现马宽的眼神有些呆滞,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也没有反应。刘旭忠走过来拨了下他的眼皮说:“这家伙估计是魔怔了!”
陈默进过局子,他第一次在局子被提审时警察用强光照过,审讯时用强光照可以增加审讯人身体和心理上的压力,而此时房间内的灯光和审讯犯人用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处。
房间里灯光全部是白炽灯,如果看时间长眼睛会非常不适,灯光的强度自然和审讯时的强度要差很多,但是时间长,已经四天时间。
长达四天的时间处在这种幽闭的空间里,很容易让人崩溃,如果不是房间里有四个人可以说说话,恐怕早都已经不行了。
“要不要按铃?”王雪紧张的问。
陈默摇头说:“咱们没权替他做这个决定,即使他现在放弃,出了房间也只是死路。”
“可也不能就让他这样啊?”
陈默想了想,说:“先把他放倒,在弄点水来。”
将马宽上衣扣解开露出胸膛,王雪用双手盛了一些水来,分别洒在了马宽的胸口和脸上,此时马宽脸色苍白,喉咙里还发出急促的“呵呵”声。
拍打了一阵,陈默又将马宽扶起来,王雪则不停拍他的背。
刘旭忠不屑的说:“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少个人就少个竞争者。”
王雪白了他一眼,说:“那也不能见死不救。”
“你可以帮他按铃,让他退出嘛。”
“他要不要退出,需要他自己做决定。”
“好吧,那你们继续做好人。”
刘旭忠把用骨头磨成的钥匙坯插进锁孔试了试,然后又从衣服上抽出线缠住钥匙坯,耳朵贴在了门上,一脸凝重的转动手中的钥匙……
就在这时,马宽“呃”的一声长出了口气,然后失声叫了起来:“你要干什么?闪开!闪开!不要杀我!”
马宽手舞足蹈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直缩到了墙角,惊恐的看着陈默和王雪,继续喊道:“你们想杀了我减少竞争对手吗?别想!别过来,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你冷静,我们没想害你。”陈默解释说。
马宽一呆,然后又叫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找到钥匙和U盘了?在哪里?交出来,那是我的!”
说完他向陈默和王雪疯了似的扑了过来,王雪惊叫着躲到了陈默身后,陈默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张口向他咬来。
疯了!看了是真疯了!
他抽出一只手,狠狠地扇了马宽一个耳光,见他还不清醒,又是“啪啪”几下,马宽苍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殷红的手印,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他愣住了,然后发出了嘿嘿的傻笑。
“啪!”
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
这个耳光陈默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把他扇倒在了地上,马宽挣扎了几下,试图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五六分钟之后,见马宽只是爬在地上喘息,陈默才走过去,攥住了他的一只胳膊,说:“你清醒点!”
马宽仰起脸,痛苦的说:“我们都过不了考核,他们是在耍我们,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见马宽终于清醒,陈默准备把他拖到墙角,就在他将手伸到对方腋下时,碰触到了他衣领子里的一个硬物。
什么东西?
就在他愣神的同时,刘旭忠突然高兴的叫道:“锁开了!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