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你坐下,咱们聊聊。”
陈默依言坐下,说:“今天早上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那件事就算了,既然仇老大都不追究,我做小弟的还能说什么。我那么做,也是为了讨好仇老大,兄弟你别在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王猛忽然如此客气,让陈默不得不多想他的用意。。
“你倒底找我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晚上有个‘台子’,你要不要参加?”
“台子”是监狱里的黑话,意思是有节目,监狱里的娱乐节目很少,据陈默所知,无非是两种,一是赌,二是教育人。赌很好理解,就是平时说的赌博,监狱里犯人钱少,一般都是赌烟。麻将,扑克,牌九之类的肯定没有,所以一般是赌色子,因为色子小,容易隐藏,而且也便于取材制作。
至于教育人,说白了就是折磨人,将得罪了牢头又好欺负的人恶作剧似的取乐。
“我就不参加了。”陈默感激的说。
“无论在监狱,还是在外面,人都要合群,你要是不参加肯定会被狱友孤立,那样的话,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陈默故作沉吟,半晌之后问:“那台子是什么?”
王猛赞许的拍着陈默,说:“台子是赌。”
“我身上没拿得出手的东西,赢得起输不起。我看还是算了。”
“别啊,有东西输东西,没东西可以表演节目。”
“表演节目?”陈默有些不解。
“就是逗大家开心,你也是算是老号子了。这点道理应该懂吧。”
陈默自然懂,表演节目并不是唱歌跳舞之类的才艺表现,而是要按照赢方的要求去做。在说白点,就是逗乐子寻开心,当然这种开心是建立在输的人的痛苦之上的。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陈默如果在拒绝,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于是他说:“可以。那我参见。
将王猛打发走,陈默在找薛子谦,他人已经不知所踪,而且一个下午都没在见他。
吃了晚饭,回到牢房,王猛立刻把大家召集起来,然后拿出了三颗筛子,扇子是用木头制作成的,虽然色点没有颜色,做工却非常的好。
三颗色子玩法是比大小,九点以算小数,九点以上算大,赌的东西是香烟,可以赌一支也可以赌一盒。
陈默没有赌注,就先看他们玩了几把,王猛坐庄,输多赢少很快三包烟就输的差不多。一群人围着赌烟有意思?没意思,可在监狱里却是最有意思的事。
以这种方式赌,陈默要是运用窥视,简直是百赢不输。不过陈默却满腹疑惑,王猛找自己真的只是让他参赌这么那么简单?他看了眼仰靠在床的仇大山,他似乎对赌局并没兴趣。
王猛又输了一把,烟盒里只剩下了两支烟,他将色子攥在手里,说:“今天这他娘的背,哎,陈默你怎么不下注?”
“我没有赌注。”
“我今天不是说了嘛,可以赌节目。正好我的烟输的差不多了,咱们两个赌一把怎么样?”
见陈默面露难色,他有点不高兴说:“怎么,今天中午我对你说话白说了?不给面子是不是?”
王猛一发话,陈默立刻成了群民公敌,所有的犯人都盯着他,似乎只要陈默说一个“不”字,会立刻手撕了他一般。
陈默故意面露难色,说:“那,那好吧。可输了我要表演什么节目。”虽然口中着要表演什么节目,心里却不由的窃笑,能赢点烟抽也不错。
“表演什么一会再说,不过只你要赢一把,我输给你五支只烟。”说完,王猛逃出来两包20块钱长白山。
一听这话,陈默立刻明白是王猛再给自己挖坑。什么叫节目一会再说,要是让自己去死难道也答应?
不过20块钱的长白山,在监狱外面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可在监狱里能抽上这样的好烟,简直是皇帝的待遇。
参赌的犯人也纷纷想赌,经过一番口舌,最后同意他们可以用1:5的比例做赌注。
王猛开始用牙缸摇色子,当将色子扣下后,犯人们开始纷纷下注。陈默立刻双目內视,提气于丹田,两三秒后嘴角浮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笑容。
果然,有猫腻。只是这种手段太小儿科了。
“陈兄弟,你买大买小?”王猛问。
“大小都不买,我想买豹子。”
王猛脸色顿时一沉,其他犯人则一脸的吃惊。
“你真买豹子?”
“真的。”
“不改了?”
“不改。”陈默很肯定。
见王猛对是否掀开牙缸有些犹豫,陈默立刻动手将牙缸掀开。
是3个2,豹子!
众人一阵唏嘘,看陈默的眼神便多了些复杂。
王猛嘴角抽搐将五支烟扔给陈默,说:“再来。”
在正规的赌场,豹子通吃大小点,如果被下注方押中豹子的赔率是24:1.也就是说,五支烟的赌注要给陈默120支烟,六包烟。不过这里王猛最大,陈默也没必要和他扯皮。
第二次下注,当王猛摇完色子后,陈默直接将赢了的五支烟坐为赌注押上。
他又是押的豹子,结果开出的还是3个2。
玩色子玩的是概率,开出豹子的比例是36分之1,连续两次开出同样的豹子,那只有一个可能,色子有问题。
王猛此时也看出了陈默在玩色子上不简单,他轻摇一下,将牙缸扣上,笑着说:“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再来。”
“我也没想到,会开出两次同样的豹子。这次会出什么呢?我猜不是豹子,应该是小,对,是小。”他将十支烟全部押上。
这次会出什么,王猛也不知道,因为他用的是常规摇法,完全靠运气。
开:1,2,4,七点小!
接下来,又完了三把,两大一小,全被陈默押中,而且陈默每次都是“梭哈”。此时,王猛全身一支烟都没了,而且还欠了陈默12盒。
监狱的犯人是没有工资的,但却可以花钱,不过东西都非常贵,一只鸭子就一百多。犯人的钱都是由家里给邮寄,做为号子里的狱霸,压榨犯人的钱很平常。
但即使压榨,也只是以物品的的形式孝敬,因为钱在监狱里无法流通。在监狱里所有的犯人都会有个帐号,由专门的财务人员掌握,所有的钱都会在帐上,犯人自己是不能接触现金的,只能在用钱的时候就在帐上划。而且犯人每月的消费金额都有严格限制,根据不同的监狱,限定金额也不一样。
此时的王猛已经输急了眼,他说:“你他娘的,是不是有透视眼,怎么次次都押中。再来!”
陈默将两盒长白山放进口袋,说:“运气好。今天就算了吧。”
“赢了就想走?”
“你欠的12盒烟我不要了。”
“那也不行!”
“可你拿什么和我赌?”
王猛不仅输急了眼,而且愈发觉得陈默这个新人语气中带着不恭,他看了坐在一边从未说话的仇大山,说:“我和你赌……如果我再输了,我可以表演节目。”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陈默觉得如果不满足王猛,今天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同时也觉得他的建议不错,说:“那好吧。如果你赢了,我把今天赢的都还给你。”
“行!”
“那开始吧。”
王猛将色子收起来,看向仇大山,说:“这把让仇老大替我跟你赌。”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仇大山终于发生了,他笑着说:“既然王猛让我帮他赌一把,那我就赌一把。”
陈默仔细的打量仇大山,说:“可以,还赌色子吗?”
仇大山摇头,说:“陈兄弟,对赌色子很有一套,我自知不是对手,咱们赌别的。”
“赌什么?”陈默问。
“赌一回狱警进来,他那条腿先迈进来。如果是左腿算我赢,右腿算你赢,你看怎么样?”
这……
以陈默的修为造诣,窥视只能看到未来十几秒发生的事情,现在把条件说死,狱警什么时候来却不确定,这种赌法要全靠运气。不过现在陈默的倒是不怕输,他说:“好,那就按照仇老大的赌法。很公平!”
仇大山对王猛使了个眼色,王猛立刻会意,他突然揪住一个犯人,向墙上转了过去。
砰!
啊呀!
撞墙的犯人捂头倒地,血从他手指缝里流了下来。
王猛又大声喊道:“狱警,有人头磕破了!”
没多久,一个狱警出现在了门口,狱警从窗户看里面的情况,然后开始叫人,大约两分钟后,又过来两个狱警。
哗啦!
牢房的门打开,三个狱警快步走进了牢房,第一个进牢房的狱警迈的左腿,第二个狱警是右腿,最后一个走进来的狱警迈的左腿。
两左一右,陈默赢了!
很快吗,三个狱警走进号子,立刻让所有犯人蹲下贴墙站好,一个狱警询问:“你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
倒霉的犯人立刻说:“没人打我,只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