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的杀伤力主要是破片杀伤和冲击波超压,而在古矿道这种密闭的空间中,破片杀伤由于距离太远,并不能造成太大的杀伤力。
但是冲击波超压则因为密闭空间的缘故,被放大了无数倍。
肖丰距离爆炸点,少说也有三四十多米,而且还跑进了岔道,但仍然被震晕过去。
等他被一阵刺鼻的烟尘呛醒,只觉得双耳‘嗡嗡’直叫,脑袋昏沉。
“他妈的!不想活也别拉着人一起死呀!”
嘴里嘀咕着,却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肖丰心中有些恐慌起来,随即感受了一下身体,还好!身上并没有哪里疼痛,应该是没有受伤。
摸出衣兜里的头灯,打开戴在头上,原本的安全帽不知何时就丢了,幸好兜里一直揣着一个头灯。
头灯的亮光在灰尘中形成一道光柱,宛如一把光剑般。
肖丰的耳朵一直在发痛,还‘嗡嗡’作响,这让他的反应也有些迟钝,不过往进来的洞口一看,人却清醒起来了。
岔道的入口被一堆乱石堵住,没有任何的缝隙,就连跟着他跑进岔道的人都不见了,想必都被压在了石头下。
“唉!咳咳咳!”
肖丰叹了一口气,却被吸入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看了一眼身旁松散的石壁,急忙往里面走,立刻又想起了胡媚和赵金,脚步不由加快!
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却突然见到一个瘦瘦的人靠在石壁上,急忙叫道:
“胡媚!胡媚,是你吗?”
没有听到回答,急忙跑了过去,一看却是一个消瘦的男人。
干瘦的身体缩成一团,头发乱蓬蓬的,左手抬着右臂,一看到肖丰,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防备的表情。
嘴巴还一动一动的,显然是在讲话,但肖丰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糟了!耳朵被震聋了,虽然可能是暂时性耳聋,但也不排除耳膜彻底被击穿。
这个男子肯定是张赵勇的人,跟着他跑进了岔道,估计是体重轻,在冲击波的力量下,飞到了肖丰的前面,似乎并没有震聋。
如此一想,肖丰立刻紧张起来,转身就往回跑,在石堆旁找到冲锋枪,心里才安稳一点。
然后端着枪过来,指着干瘦男子比划了一通,也不知这人明白没有?但看到干瘦男子右臂雪白的骨头刺出了皮肤,恶心之余竟有些心安。
想来这是干瘦男子摔倒的时候,上肢力量太弱,导致手臂骨折了,但也正因为他受伤了,倒是不必防备着他。
肖丰心里记挂着胡媚和赵金,既然这人没有威胁,于是比划着让这人等在这里,然后肖丰慢慢地走进了矿道深处,越走越清醒。
这下好了!这条古矿道两头都堵住了,只有等死的一条路了。
肖丰心情变得沮丧,不自主地深呼吸着,却吸进了不少的灰尘,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时才想起运转行气之法,减少吸进的空气量。
随着肺经中的白色气息不断充盈,进入了肾经中,原本一直运行流畅的肾经路线,居然有些迟滞。
这让肖丰有些奇怪,但一想肾经对应着耳朵,现在耳朵出了毛病,肯定是运行不畅了。
不过这个发现,反而让肖丰有些欢喜,不断地运行黑色的肾经之气,去冲击迟滞的线路,想必等这路线运行流畅了,耳朵也就没有问题了。
慢慢地前行着,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影,隐约听到了讲话声,肖丰心中一喜,这行气之法,果然有效,至少能听到一点了。
“肖丰,是你吗?”
“是呀!是呀!你们没有受伤吧?”
随着灰头土脸的胡媚拉住他的手臂,赵金笑嘻嘻地看着他,让沮丧的肖丰,心里慢慢地高兴起来。
只要大家都没事就是最好的事!
毕竟刚才真是危险,要是他再跑慢一点,就被压在了石头下,估计再有金手指的帮助,也难以逃出来了。
“你讲话这么大声干嘛?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
“呵呵,你们讲话也大声点,我的耳朵被震聋了,唉!刚才有人丢了一颗手雷,不知道要炸死多少人?”
“那、那我们赶紧走吧,趁着张赵勇的人没反应过来,我们走吧!”
赵金可是一直想着逃走,想必这些天的恐怖经历,在以前就是做梦都梦不到。
“唉!走不了啦!那边的矿道被震垮了,嘿嘿,我们只能等了,等方总他们来救我们了。”
“这、这不可能,我要过去看看!”
赵金一听愣住了,随即一脸的不相信,立刻就要往那边走。
“老赵,那边有一个张赵勇的人,可别吓到了你。”
肖丰耳朵听得越来越清楚,心情也变好了,伸手搂住胡媚,反而不像赵金那般焦急,毕竟他们已经进来古矿道六七天了。
其实只要他们那天晚上没有返回酒店,沙文贵就一定会去查问这事,毕竟胡媚、熊维刚可是他的人。
然后发现事情不对后,肯定会打电话给方洵美,那么救援队伍最迟在三天前,就会进入了古矿道寻找他们。
只是因为岔路极多,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罢了。
“可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首先食物、水都没有。”
赵金停住脚步,看了肖丰、胡媚一眼说到。
“休息一会吧,我可是死里逃生,让我喘口气。”
说完肖丰就坐在了地上,靠着石壁,手自然地去摸玉石矿脉,却没能找到。
一会儿后,肖丰还是被性急的赵金拖着去查看岔道洞口的情况。
灰尘已经落地,头灯能照得更远,可以让几人能更好地判断矿道垮塌的长度,以及搬走石头的可能性。
赵金、胡媚去看垮塌的石堆,而肖丰则是蹲在干瘦男子的面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同时为那人捆绑骨折的手臂。
“你叫丁三水?不是玉都人,旅游的?”
肖丰用空弹夹作为夹板进行固定,同时疑惑地问。
“是呀!我是河省人,所以父亲取名就叫三水,嘿嘿,好写,笔画少!我穷游到玉都后,没有钱了,想着挖矿工资高,就来这家公司,却不想一进矿洞就再没有出去过,唉!活得像个鬼似的。”
丁三水的口音果然不是玉都这边的,不过也难说他是模仿口音能力强的人,肖丰可不认为就自己一人能随意模仿口音。
“那你来了几年?”
“洞中无日月,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进来的时候,是16年。现在是哪一年。”
说话还文绉绉的,肖丰不由有些相信了,本来黑煤窑工、黑矿工的事,不时也会出现在新闻上,说明这种事还是挺多的。
而以张赵勇有胆量去走私枪支、俄国料的性格,那弄些不用发工资的黑矿工来挖玉石原矿,也是很正常的。
“现在18年了,呵呵!算你命好,遇到了我们,否则的话,你一辈子就在这矿道里了。”
“是呀!多谢,多谢!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记住喽,我叫肖丰,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呵呵呵!”
肖丰开玩笑地说着,然后站起来走到胡媚身边,问道:
“怎么样?是出不去吧,唉!我好累,先去休息一会再说。”
边说边搂住胡媚的腰,心中满是遗憾,要是这个两头堵死的矿道中,就只有他和胡媚多好呀!
那样的话,这里不说是人间天堂,也是天天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