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陌沿着湖泊走了一圈,最终还是在那一颗桃花树下停了下来,这睡莲和桃花本不应该同一时间开放,这里却出现了这样的异常,一定有什么被她忽视了。
没有找到答案的浅陌静下心来,想到了还在岭下的谦歌。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些什么?
待把那条山路走完,出现在谦歌面前的是一个可怖的入口,入口形似一张吞尽一切的口,在它的上方,是一个石刻的蜈蚣头颅,在蜈蚣头颅的双眼中各有一根铁链,牵制着不远处长着蝙蝠翅膀的妖兽。
抬眼望去,洞内散发着碧绿的光芒,不知藏着什么。
这样的景象,对于谦歌来说还是头一次见,此刻,他怀揣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往前又走了一步。
突然,那被铁链拴着的妖兽动了。
刚刚还仿若石刻的妖兽此刻正盯着一双碧绿的眼睛,面色狰狞地望着谦歌。
那妖兽慢慢抬起右脚,覆盖在它身体上的灰层慢慢往下落,因为身后的铁链,使得它不能前进。
挣不开那束缚它的铁链,那妖兽大吼一声,四周开始摇摇晃晃,在桃花树下的浅陌察觉到震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浅陌脚下一动,便移开了位置,就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地表裂开了一条缝,从里面长出了一朵不知名的花朵,浅陌看着那花朵,仿若受了蛊惑般,伸手摘了那朵花。
那花刚被摘下,四周便发生了变化,变成了谦歌所在的地方的景象,浅陌抬眼望去,便看见了正铁青着脸,与那妖兽周旋的谦歌,那妖兽不知何时,已经挣开了铁链。
此时此刻,那妖兽正用尖利的爪子捏着谦歌的喉咙,浅陌眉心一跳,立马唤出了千丝引。
只见她双手捏着无数根金色的丝线,一半向着谦歌而去,卷起了谦歌的腰身;一半向着那妖兽而去,刺穿了捏着谦歌的双爪。
收拉有致,谦歌被浅陌放到了一边。
谦歌倒在一边,捂着胸口,看着自己的师父在成千上万根金色丝线中穿梭,红衣金线,仿若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浅陌使用千丝引,以往的时候,妖物上了矶山,浅陌总是叫他躲在他所住的小屋内,所以,他从没见过千丝引为何物,师父又是怎样使用的。
那些丝线在浅陌四周就如普通的丝线般,并没有什么不同,待攻向那妖物时仿佛活了般,一个劲地往对方薄弱的位置钻,那妖兽被刺中的地方便开始流一些碧绿色的液体。
待浅陌收回那些丝线时,线上却没有一滴那液体。
没过多久,那妖兽便受不住了,张开翅膀向天上飞,可惜在它体内的丝线无论它怎样挣扎,都摆脱不掉。
最后,又被浅陌拉了下来。
奄奄一息的妖兽半闭着眼躺在地上,看着不远处正收法器的女子。
守这白~虎岭守了几万年,凡是到了这里来的生灵,无一都变成了森森白骨或者魂飞魄散,没想到这次却是守不住了,或许眼前的女子便是当初真君所说的那人。
那妖兽从还张翼着的翅膀慢慢开始消散,变为水珠,从入口内飞去,浅陌收了千丝引,赶紧来到了谦歌身边,看着伤的不轻的谦歌,浅陌皱起她好看的双眉。
“你怎么样?”浅陌俯下~身,把谦歌扶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找到的地方只是一个虚幻之境,这次若不是谦歌,她怕是会一直困在其中。
看着师父为自己担心,谦歌觉得自己受的这些都值了,即使察觉到口中腥甜,也笑着摇了摇头。
见状,浅陌眼眸变得幽深,谦歌在矶山时便受过伤,当时她急着赶路,见他无事,便也没在意。
这两天,谦歌先在墨城被雪戬关押,她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找到他的时候,他的面色也是不好的,刚刚又被那妖兽伤了,她赶来时,明明见他脸色发青,他现在竟然对她说无事。
是不是只要他还睁着眼,就不会和她说实话?
谦歌……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既然无事,便随为师进山洞吧!”浅陌没有看谦歌,既然他不告诉她,她也假装不知道罢了。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谦歌向前迈步的动作一顿,直到他前面的人已经走远了,才从他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师父……谦歌不想成为您的累赘。
谦歌进山洞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正打量着洞中事物的浅陌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谦歌一眼,便向中央凸起的石柱走去。
谦歌没有说话,忍痛跟了上去。
石柱上方摆放着一个雕花木盒,那木盒看起来有些年岁了,在木盒中垫着一块上好的白裘,白裘中央躺着一块发着碧绿色光芒的碎片。
恰在此时,浅陌的衣袖中也闪着光芒。
“师父……”谦歌见了,看着浅陌指着发光的位置,惊慌道。
浅陌顺着谦歌指的地方,抬起衣袖看了看,拿出了里面放着的天行者,想到了什么,浅陌赶紧展开天行者,发现上面在标注白~虎岭的地方闪着碧光。
看来,他们面前的这块碎片就是引魂珠碎片了。浅陌眼眸一闪,便要伸手去拿那木盒,却在半路被谦歌挡了去。
浅陌眼风像刀子般扫过去,却听谦歌道:“师父,您找这个东西费了不少心思,越到最后,越不能掉以轻心!”
他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师父找这个东西干什么,所以反而看的清。
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便经历了许多磨难,足以说明这东西的重要性,到了最后一刻,这东西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地摆在这处,让人轻易拿去。
“你是说,这处可能还会有机关或者阵法?”浅陌深深地看着谦歌,语气也不似以往那般冷淡,反而带着些怀疑。谦歌来矶山之时,还只是个孩子,上矶山的这些年,也没出过结界,这些都是谁教给他的?
若是说是他上矶山之前,有人教给他的,她实在想不通,谦歌为何要拜她这个师父,在她这个师父身边,还真是埋没了他。
“徒儿不知,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妙。”谦歌不知是刻意忽视了浅陌话中那怀疑之意,还是真的没有察觉出,收回了挡住浅陌的手,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