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陌眼眸微暗,把视线收回来,无形之中开始打量起那中年男子了。
看样子,这中年男子在这些人中,有一定的地位,有了领导的人就好说话了。
浅陌走到桌旁,坐了下来,身后的谦歌也跟着上前了几步,坐到了一边。
众人这才发现,刚刚他们说话时,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公子,不过看这样子,这两人是一伙的。只是这位黑衣公子周身气势很是骇人,好在刚才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否则,恐怕不是这黑衣公子的对手。
“你说吧!想问什么?”其中一人耐不住性子,直~接~干脆道,问完了他还要回去陪他婆娘吃饭呢,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样的倒霉事也能让他碰到。
那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给了他一个恐吓的眼色,那男子立马收起了不满的神色,对着那中年男子讪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浅陌好笑地看着这一幕,看了眼门外的天色。还早呢,怎么就等不及了?
“这位公子请喝茶!”那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对着浅陌沉声道,“我叫王二,是这茶楼中的常客,您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我王二一定如实告知!”
那王二说的话很是顺溜,让人挑不错,却也在无形之中给了其他人警告,浅陌说的话,只能让他来回答。
浅陌听了,心中冷笑,要是刚刚谦歌没有出现,这王二对她如此还好说,这谦歌就板着一张脸,正坐在她身边,要是平常人,早就对着谦歌溜须拍马了,哪还会像他这般,对着她这位面善的‘公子’如此恭敬?
浅陌装作无意间看了一眼谦歌面前的空杯,那王二见了,立马给谦歌也倒了一杯茶,谦歌皱了皱眉,却没有喝。
他现在发现,自己好像也沾染上了师父的怪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知道师父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打听那宫中过的醉妃。
浅陌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对着那王二道:“把你所知道的有关那醉妃所有事情都告知于本公子!”浅陌说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打开折扇又隐了去。
那王二心中正琢磨着,以往他都是卖消息赚钱,现在却被人胁迫着,打听的还是那些上等的消息,想一想就肉疼,可看这人的样子,也是不好糊弄的。
想着要是他今日不开口,这人怕是不会走,便也坐了下来,压低声音道,“其实这醉妃娘娘是皇上一年前打猎时带回来的,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可就这样一个女子,却勾了皇上的魂,半年没到,就坐上了妃位。”
那王二叹了口气,又道:“虽然皇上对她百般疼爱,可那醉妃娘娘好像还是整日不开心,渐渐的,皇上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可对那醉妃娘娘的疼爱却有增无少!”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这样的事情他们还真没听说过,看着王二那一张一合的嘴皮子,暗道:这王二够狠的,知道这么多,平时也不见得和他们说说。
接着,便又听见他道:“听说……这醉妃娘娘有一段时间是怀了皇子的,可后来,自己却被人害了……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那王二说完,看了浅陌一眼,“不知这位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
浅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差不多了,轻轻地摇了摇头。
呆在她周围的人见状,松了一口气,赶紧出了茶楼,浅陌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走在最后面的王二道:“这醉烟楼中的花魁是谁?”
正在往外走的王二步子一停,头也不回道,“卒羽姑娘!”
待茶楼中的人走完,浅陌起身,放了几枚铜钱在桌上,对着谦歌道:“走吧!”
谦歌一愣,“去哪?”
“醉烟楼!”
……
此刻皇城之中,最大的青~楼——醉烟楼,没了白日的清冷,门前站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一有客人路过,便迎了上来,在二楼的姑娘们瞧见了自己心仪的客人,也会把手中的鲜花扔到那人怀中。
灯火从二楼的镂空雕花窗户中射~出,打在楼底言笑晏晏的客人脸上,显得格外晃眼。
浅陌站在街上往那醉烟楼看了许久,最终笑了笑,抬步向那走去。
见状,谦歌面上一僵,暗道:师父怎么去了那处?
还没走到大门口,浅陌怀中便有了几种不一样的花朵,浅陌拿起一支,放在鼻前嗅了嗅,末了,抬头,对着楼上的姑娘不羁一笑,惹得那些上面正盯着她看的姑娘们羞红了脸。
谦歌怀中也有不少,不过都被他丢弃在了一旁,他才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更何况,那些女子还敢勾搭他的师父。
刚到门口,便有两个姑娘迎了上来,娇笑道,“哎哟,这位公子,快点进快点进!”
浅陌顺势,便进去了,谦歌却没有给迎上来的姑娘好脸色看,吓得人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只得默默咬唇跟在他们身后。
楼中,到处都是寻~欢作乐的场景,浅陌扫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鱼藤的踪影。
突然,大堂内静了下来,只见一个富态的女子站在了大堂中央,看着满堂的客人,脸上笑得合不拢嘴,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下面,到了我们卒羽姑娘表演的时刻……”
她话音还没落,堂中便响起一阵欢呼声。
正在上楼的浅陌停了下来,看着身旁的姑娘,那姑娘没好气道,“这是我们醉烟楼为了吸引客人,所采用的招数,过一段时间便会让一个姑娘出演,不过,那出演的姑娘得是醉烟楼最出色的!”
那姑娘说着,娇笑一声,“公子可莫要看了姐姐便忘了奴家……”
浅陌勾起那姑娘得下巴,笑道:“不会!”
几人在楼上的隔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从上往下看去,堂内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跟在谦歌身后的姑娘又要靠上来,谦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走开!”那姑娘面色哀戚,哭着出了隔间。
浅陌瞧了谦歌一眼,暗中笑了笑,自从进了这青~楼,她便感觉谦歌怪怪的,原来是怕姑娘近身!不过身为修仙之人,不接触这些也是好的。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堂之中便下起花雨,看起来,甚是美艳。
只见一个红衣女子随着花瓣,从天儿降,双袖间丝带翻飞,越过众人的头顶。
浅陌眯着眼,看得甚是起劲,想着那美人儿手腕的灵活性,很是适合当自己的徒弟,突然撇过头看了看正黑着脸看着她的谦歌,又想到千丝引的特殊性。
想了想,还是算了,像谦歌这样乖巧的徒弟,她都照顾不好,更何况其他的?再说,她身边根本就不适合有其他的人!
浅陌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想着自己刚才可能是魔障了,竟然会起了收徒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