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姑娘,羽姑娘……”大堂内的客人们眼神迷恋,望着上空的那道人影叫道。
谦歌顺势往下看去,他倒是要好好瞧瞧那个能人师父分了神的人。
一袭红衣入眼,他突然就看不下去了,红衣对他来说,是师父的象征,哪天他要是和师父走散了,说不定他还能凭此找到师父,至于其他的人,只是污了那红衣。
隔间中很是安静,浅陌支着头,敲打着手中的折扇,看着外面热闹的大堂,谦歌坐在她身边,怔怔地盯着浅陌。
突然他眉头紧皱,一下子从木凳上站了起来,刚刚他好像看见了前师父的身影,他老人家怎么出了昆仑颠?
浅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谦歌脸色不自然,忙摇了摇头,“没……没事!”
前师父虽然没有叫他伤害师父,可是当初叫他上矶山明显是带着目的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告诉他,现在突然出现,是要他做什么么?
谦歌心中混乱不已,若是前师父真的要他对师父做些什么,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楼下,卒羽已经在大堂中央的高台上开始舞动起来,混在人群中的归尘看着那红衣似火的女子,清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抬头看了谦歌所在的方向一眼,两人目光正好在空中相会,谦歌立马别开了眼,不愿再看他。
浅陌察觉到异样,也向那方向望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狐疑地看了谦歌一眼,她直觉谦歌有事瞒着她,当初在矶山之时,谦歌出了结界,她回去之后,谦歌也是这般反应,不敢看她的双眼。
没想到养了如此之久,还是一只养不熟的狼。
浅陌自嘲地笑了笑,刻意忽视了心中的不适之感,继续自己的事情。
都这个时候了,那鱼藤竟然还没有出现!
随著卒羽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她脚上挂着的铃铛叮咛作响,传遍大堂众人的耳中,那望着她的人只觉自己飘飘欲仙,正在与那台上的女子翻云覆雨。
突然,一人从天而降,搂过底下的卒羽,飞上了空中,浅陌眉眼向上一挑,终于出现了。
那鱼藤抱着卒羽在空中转了两圈,落到了浅陌对面的廊檐上,他瞧了怀中的女子一眼,眼底带着笑意: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见了他既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红了脸,面上竟然还毫无表情,不愧是那个女人调~教出来的。
“既然不愿,何必要来此处?”鱼藤温柔对着怀中的女子道,眼中含情脉脉,俨然一个被卒羽迷了眼的客人,“若是你愿意,我就把你从这醉烟楼赎出来!”
“呵”卒羽冷笑一声,从鱼藤怀中挣脱开来,冷冷道:“易香姑姑若是知晓您这样劝告她的人……”说着,顿了下来,嘲讽地看着鱼藤。
鱼藤嘴角的笑意僵住,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周身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你竟然认识本座?”
听了这话,那卒羽却不在看他,转过身,不带感情地看着底下那些为了她乱了套的人,“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卒羽没有挡着您的路就行!”
那鱼藤却不依,双眸阴沉地抓~住卒羽的手,“说,那个女人还给你说了本座什么?”
“您若是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姑姑?”面对鱼藤的威胁,卒羽也只是冷冷道。
浅陌看着这一幕,好笑地点了点头,这是她第二次看见鱼藤在女人面前吃瘪,第一次,是在醉易香那儿。
当年,鱼藤自诩万花丛中过,只取其命,不托其情,到了最后,却败在了同族的手上,自此,只要听说醉易香在别人面前提了他,都会变得异常暴躁。
刚刚她担心那鱼藤会对卒羽动手,没想到竟是没有动。
“谦歌……我们等的人到了!”自顾自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却没有发现谦歌正阴测测地盯着那长相俊美的鱼藤。
那晚光线太暗,他没有看清那黑影长得什么模样,今天一看,才发现是个会勾人的,特别是那一双眼睛,透着一股邪气。
刚来这醉烟楼,便劫了花魁,夺了众人的眼球,这样招摇的人,师父该是不会喜欢的。谦歌想着,收回目光,看了浅陌一眼,哪知浅陌正目不转晴地看着那处。
谦歌死死盯着浅陌,视线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一个窟窿。
终于,在谦歌瞪得快要翻白眼时,浅陌转过了头,“你盯着我做什么?”
谦歌不自然地撇过头,暗自叹了口气,淡淡道,“无事!”
看了眼莫名其妙的谦歌,浅陌起了身,出了隔间,向着楼下走去,刚刚晃神的功夫,那鱼藤便不见了踪影。
这次,谦歌却没有跟上,前师父既然来了,他总是要见上一面的。
若是师父回头叫上他,他便不见了。
可直到浅陌下了楼,看不见了身影,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谦歌突然觉得口中发苦。
这么多年来,他这个徒弟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吧!
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谦歌深呼一口气,头也不回地从隔间的窗户跳了下去,所以他没有看见在他身后隔间的门口处,正站着刚刚下了楼的人。
浅陌盯着那抹身影,面上神色晦暗不明,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道:“你到底是去见谁?”
……
谦歌穿过了几条街,顺着归尘留下的印记来到了一片梨花林,林中隐隐显现着一人影,谦歌连忙上前,看到的是一个他不熟知的前师父。
眼前的人此刻没有在昆仑颠的清冷,眼眸深处闪过一抹还来不及隐藏的沉痛,可能是因为到了凡间的原因,穿着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一袭月牙色的长衫,而穿着凡间小道的灰色袍子。
“师父!”谦歌恭敬地叫了一声,没有抬头。
“还知道叫师父,为师以为你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师父!”不带情绪的声音层层压在谦歌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话是在怪他没有及时禀告身边的情况么?
他忙道:“徒儿不敢!师父对徒儿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你知道就好,为师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归尘盯着眼前怅然若失的谦歌,心中仿佛好受了些。
果然是为了向他询问才出了昆仑颠,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到底想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