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村落已经有一个月,史易拓看见这逐渐多起来的人烟即刻明白,他已经进入了南宫家的势力范围。
但见这地方宛若人间天堂,那些怪物,荒废的村落,遍地的尸骸,种种都是外人的传说,这里连一样都没有。
他找了一家客栈,一摸身上,这才想起自己全身家当都给了别人,禁不住摇了摇头,从客栈门口退了出去。
客栈里一个声音宛若铜铃,叫住了他:“那谁。”
史易拓回过头去,见到一名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身整洁的衣裙,红绿相间,眉目之间还透露出些许稚气,生得如出水芙蓉一般,直叫人眼前一片清爽明亮。
小姑娘对他招了招手:“你是要住店还是吃东西?”
史易拓摇摇头:“哪样都不是。”
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我看你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是身上没钱了吧。”
罢了对掌柜的招手道:“掌柜的,这人在这里吃喝算我的。”
掌柜的似乎很是尊敬她,连声答应:“好说好说,只要肖姑娘开口就行。”
史易拓心中微微一动,听雷笑说南宫家方圆千万里之内都是南宫家的,这小丫头不过十五六岁,却能令掌柜的如此敬重,莫非她就是南宫家的人?
一时好奇心起,那传闻中的南宫家竟然有如此魔力吗?一个小丫头就有如此气势。
当下微微一笑,举步跨了进去,坐在她身边,拱手道:“多谢。”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是不是来投靠南宫家的?”
史易拓笑道:“不知道可不可以。”
小姑娘见他一副酸穷,没有轻视之色,脑袋一歪:“你问我干嘛?”
史易拓道:“难道你不是南宫家的人吗?”
小姑娘浅浅一笑:“我不是。”
史易拓道:“那我该如何投靠南宫家?”
小姑娘摇摇头:“你又问我了。”
史易拓笑道:“抱歉,我总感觉你就是南宫家的人。”
小姑娘颇为得意,道:“抱着投靠南宫家的目的来的人,见到什么人自然都觉得他就是南宫家的人,你想多了。”
正说着,店伙计将添加的饭菜端了上来,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史易拓看得明白,这小姑娘就是南宫家的人无疑,但也不当即道破,拱手道:“多谢,这顿饭的恩情日后必定报答。”
当下埋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开怀大吃。
小姑娘看他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形象,禁不住奇道:“你到底饿了多少天了?”
史易拓头也不抬起来:“忘了。”
小姑娘微微一愣:“哪有连这都忘了的人。”
史易拓大口大口吃着:“饿晕了就什么都不记得。”
小姑娘禁不住摇头,一副看见了乞丐的样子,目露可怜之色:“那你总该记得自己的名字吧?”
史易拓点头道:“说的也是,在下史易拓。”
小姑娘一愣,顿然憋得满脸通红,拼命忍住不笑。
等他吃完了,她好奇地看着史易拓,道:“你的真名呢?”
史易拓拍了拍肚皮,笑道:“难道是屎一坨不成?史易拓才是我真名。”
小姑娘忍不住笑出声,脸上微微一红:“我不信。”
史易拓是认真的:“乡下人,能取这样的名字已经不错了。”
小姑娘无奈,只好作罢:“史易拓,史易拓,这名字取得好巧,原来乡下人也有乡下人奇妙的地方,你爹娘是认为你将来能成就大事,开拓疆史易如反掌吗?”
史易拓倒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还能如此解释,禁不住一愣,失声而笑:“你们的脑子我们乡下人可跟不上,我第一次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这个意思。”
小姑娘白了他一眼:“还是纯粹是巧合罢了。”
史易拓点点头,收了笑声。
小姑娘忽而身影一花,掠出了客栈:“但凡来到南宫家,不是客人就是可怜人,你尽管放心,只要你不走出南宫家范围之内,别说其他人,就是那些怪物猛兽都不敢奈何你,谁也不敢在这里闹事。”
史易拓微微一笑,果真如他所料,这小姑娘真是南宫家的人,当下对那掌柜的拱手道:“掌柜的,恕我无礼,敢问这小姑娘究竟何方神圣?”
掌柜的面露自豪之色,道:“如你所见,南宫家大小姐贴身丫鬟,肖蕾姑娘。”
史易拓奇道:“原来就是南宫家的人,想不到我一个流浪人,慕名而来立即见到了南宫家的人,真是好福气,还是说她时常来这里谁都能见到?”
罢了指了指外面:“小弟早有耳闻,南宫家方圆可有千万里。”
掌柜的哈哈大笑,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方圆千万里,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巴掌大的路程,换成是南宫三品弟子,千万里还不是一天的时光?若要是一品弟子,更不在话下,不过一顿饭一盏茶的功夫。”
史易拓唏嘘不已,掌柜的接着道:“肖蕾姑娘时常奉命为大小姐外出采花,这千万里闭着眼睛都能来去自如。”
史易拓不住叹道:“真是宛若神仙,我等凡夫俗子苦练一生本事,却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真是令人折服得五体投地。”
掌柜的高高扬起脑袋,傲然道:“那是自然,你们这些习武之人岂能与南宫家相提并论,实话说,你们穷尽一生苦练的那些武功,南宫家没人看,那都是小孩玩的。”
史易拓面露羞愧之色,一副恨不得一头撞死掉的样子:“掌柜所言极是,真是惭愧,我们视为珍宝的武功,却不过是一坨屎,南宫家真是令人望而却步。”
掌柜的哈哈大笑,道:“看你那样,不必惭愧,天定的事有什么好惭愧的。”
史易拓连声称是,又好奇地问道:“听掌柜的刚才说,南宫家有三品弟子,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乡下人一个人,没见过世面。”
掌柜的清了一下喉咙,干脆漫步走过来,一副老子这就给你说个明明白白的样子,全然不在乎史易拓浑身脏兮兮形同乞丐,看来南宫家并无轻视他人的习惯,真不愧是天下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