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也足有大半月的赵锦柯,忽然苏醒过来了,还来到正堂为赵锦桢作证,她的出现自然叫所有人都微微吃了一惊。
可相比起太子等人,以及柳若凤母女这会露出的不甘之色。
还有萧启琰因为赵锦柯的出现,明显情绪微微一松,嘴角的轻笑再次挂起。
在场之中比所有人,这会神情都要失态,甚至整个人僵在原地的,反倒是赵锦桢。
别看赵锦柯的出现,一番作证的话给她解了围。
可赵锦桢这会,却丝毫喜悦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于背对着正堂房门的她,都有些不敢回头看向站在那里的赵锦柯。
只因为赵锦桢并没有忘记,前世她跳入莲池前,这个四妹妹在她耳边说过的那番,惊世骇俗魂魄附体的话。
想到当时赵锦柯的狰狞和冷血,赵锦桢这会真的不敢断定,这个站在她身后的人,究竟是和她亲厚的四妹,还是一个她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会赵锦桢的心神很乱,毕竟她前生可谓一世尽毁在赵锦柯的手中。
但她又恨不起来对方,因为她的小妹妹并非真的想与她为敌,只是对方的身体被另一个人所操纵着,所以才会对她毫不留情的迫害。
可无论赵锦桢如何心神不宁,她知道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而且只有尽快的辨别出,眼下这个赵锦柯究竟是不是她的妹妹,那她才不会处于被动之中。
若确实还如前世一样,赵锦柯已死,对方的身躯却被借尸还魂。
那赵锦桢也不会再有所顾忌,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绝不会再叫对方迫害到她分毫。
因此深吸一口气,将心神不宁的情绪强压下去后,赵锦桢就转过身,无声的望向了赵锦柯。
再次看着这个自幼就和她亲厚的妹妹,安然无碍,笑容恬静的站在门边也看着她。
想到赵锦柯会坠下马车受伤,都是因为要陪她进香才造成的,赵锦桢再难忍住自责的感觉,上前就将这个四妹给抱住,哽咽的说道:
“珂儿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害的你受了重伤,还险些丧命。快叫姐姐好好看看你,可有哪里还伤着。”
到底是相伴十多年的姐妹,就算赵锦桢告诫自己,在没确定面前这人,究竟是不是她妹妹之前,不要放松警惕,省的再被对方所害。
可真当握住赵锦柯双手的时候,赵锦桢这个做姐姐的,就忍不住要去关心对方。
尤其当她看着,这个四妹的音容相貌,一举一动与她熟悉的锦柯,半点违和感都没有。
当即赵锦桢就不免在心里安慰自己,觉得赵锦柯这辈子,并没像前世那般没能熬过坠车重伤,身体也没被什么人借尸还魂。
这样想着在瞧向赵锦柯时,赵锦桢的眼神就更加爱怜了,牵着对方的手,更是久久不愿放开。
而赵锦柯这会,也激动的落下眼泪,并啜泣的立刻说道:
“三姐我们这也算大难不死了对不对,只是都说命大之人,必有后福。但妹妹却没想到,我们九死一生,甚至不惜将马车翻滚下山坡,就是为了保全清白。可如今竟然有人借题发挥难为于你。亏得妹妹一醒过来,就听见身边的侍婢,在小声议论三姐你在正堂被质问的事情。万幸锦柯是强撑着虚弱赶过来了,否则姐姐还不知要被怎样的冤枉呢。”
眼见赵锦柯的突然出现,将针对赵锦桢的举动都给破坏了,对此自然不甘心的李香蝶,她当即讥讽一笑的说道:
“这襄安侯府的三小姐和四小姐,还真是姐妹情深啊,瞧得本侧妃都快被你们感动了呢。不过赵锦柯你是三小姐的妹妹,就算你姐姐清白有失,你为了保全她也定然不会说真话的。在者或许连四小姐你自己,恐怕都很难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吧,毕竟两个娇滴滴的世家千金,在一群穷凶极恶的山匪追劫下,还能保全清白,这怎么听都实在太叫人难以相信啊。”
李香蝶这张嘴,还真是活脱脱继承了她母亲,那刁钻苛刻的说话方式。
而原本是来作证的赵锦柯,眼见得这会竟然连她自己的清白,都被人如此诋毁践踏,当即她气的眼睛都瞪大了,可向来恬静柔善的她,却不知如何反驳,只是一味忍不住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站在一旁将赵锦柯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的赵锦桢,看着这个妹妹落泪,她这会非但没心疼,放到隐隐有些高兴起来。
因为她这个四妹,本就性格温和,反倒是假锦柯,凌厉强势的很。
所以眼见赵锦柯只是默默落泪,毫无招架之力,赵锦桢反倒觉得,这样的对方才是她熟悉的那个四妹妹。
对赵锦柯初步的观察,并未感觉到异样的赵锦桢,她在心里微微放松些后,也终于觉得是时候,叫李香蝶等人闭嘴,从襄安侯府赶出去了。
所以就见赵锦桢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哼笑一声后就几步来到李香蝶面前,直视着对方说道:
“李侧妃讲话要有凭据,你不会以为几句猜测,就能定论本小姐失身山匪不成。你针对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诋毁我妹妹。别以为你是太子府的人,就能在我侯府内张狂,别忘了本小姐也有诰命在身,我是有权利向陛下递交奏折的人。你若在不依不饶,那今日的事情就到御前评论个究竟好了。我赵锦桢再不济,也是侯爷之女,丞相的外孙女,我的亲大哥更是大晋镇守边疆的将军。李香蝶你无缘无故,和你母亲对我大加诋毁,是要致相府与我襄安侯府颜面无存不成。就凭你还想对我验明正身,别说你一个太子侧妃本就没这个权利,就是太子殿下本人,恐怕也没资格罔顾历法规矩,私设公堂对我大加审讯吧。”
面对赵锦桢的接连质问,李香蝶被逼的连连后退,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一见赵锦桢,这是要将事情闹大,彻底打算翻脸的架势。
当即根本没想到,赵锦桢这个侯府小小的嫡女,连太子都浑然不惧,敢公然针锋相对的萧启瑜,马上危险的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而就在正堂内气氛极为紧张之际,就在这时,只见萧启琰忽然站起身,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事情闹到现在,依本王看在争论下去也无意义。锦桢小姐到底是侯府嫡出,我皇室向来厚待功勋之后,自然不能无凭无据冤枉对方清白。否则这件事真闹到皇上御前,怕是太子和八弟,你们也不好交代吧。因此本王不妨费心领兵走上一趟,待我将那群占山为王的匪徒清缴了,擒下一干人等严加审讯,关于锦桢小姐清白一事自然会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