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锦桢说完话,掩嘴轻笑的温婉举止。
清秋不禁狠狠一拍自己的前额,而后满脸苦恼之色的说道:
“小姐您说的没错,奴婢怎么如此愚钝,竟然现在才听明白,适才孙公公那话里的玄机。看来小姐这一百两纹银果真没白送,至少我们如今知道,皇后娘娘就是要针对您,这才下了进宫懿旨。可是我的小姐啊,您怎么还笑的出来,现在对您不满的人,可是一国之母的王皇后啊,这要进了宫您是不是要被刁难呀,奴婢哭的心都有了,您可别在笑了,到是快想想自救的办法吧。”
眼瞧着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清秋,这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在屋内走来走去。
赵锦桢不禁无奈的长叹一声,接着仍旧笑容不减的耸耸肩说道:
“本小姐不笑难道还得哭一场不成,亦或者装病不进宫,清秋那可是皇后娘娘亲下的懿旨,抗旨不尊是杀头的死罪。因此你家小姐我除了领旨谢恩,在皇后的凤仪万千之下,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蝼蚁,自然是无计可施了。不过万幸的是,孙公公收了银子,也愿意接受我的示好。如此至少进宫见到大姐之前,对方是不会难为我们主仆的。等到了姐姐的宫院,一切就有周旋的余地了,毕竟大姐现在恩宠正盛,有她庇护皇后娘娘至少明面上不会无端针对我的。”
赵锦桢这番话,说的颇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意思,不过这只是因为房外站着的,都是出宫宣旨的太监,她言语间有所顾忌罢了。
而她这会表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心里却冷笑不已,因为就算她是只蝼蚁,皇后这尊庞然大物,若是敢欺凌到她头上,那她赵锦桢也断然不会坐以待毙。
毕竟蝼蚁就是因为渺小,所以才不引人注意,更是稍有缝隙就能逃出生天。
即便她现在无法与皇后太子等人抗衡,但她会千方百计保护好自己,默默的蛰伏着。只待她羽翼渐丰之日,新仇旧恨她自然一样不会少的,统统叫欺凌她的人偿还回来不可。
一听赵锦桢提到了,亲姐姐庄妃娘娘,清秋忐忑不安的神情才算安稳不少。
接着就见她抬手,将脸上急出的汗擦了擦,接着就满脸崇拜的看着赵锦桢说道:
“奴婢现在算是彻底服了小姐您了,之前我还心疼咱们那一百两银子,如今清秋才知道,这银子花的一点也不冤枉。不但从孙公公那里探得了皇后娘娘真正的企图,而且还确保了进宫这一路上不会发生风波。等小姐安然无碍的见到咱们大小姐,有庄妃娘娘庇护着,确实就安全多了。以后奴婢在也不心疼银子了,只要是小姐您说该花的,就是咱们手中的不够,清秋都想办法给您凑出来。”
看着清秋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赵锦桢不禁心里一暖,想到这些年柳若凤掌家后,明里暗里多她的克扣针对。
不但赵锦桢机自己的日子不好过,连带着清秋也吃了不少苦,想她堂堂侯府嫡出小姐,竟然千八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这若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会信。
因此就见坐在梳妆台前,说话间也将发髻妆容都弄好的赵锦桢,这会不禁回身握住清秋的手,郑重之中透着一丝歉意的保证道:
“清秋跟着我这样被姨娘欺负,庶姐挤兑,又唯唯诺诺的主子,到叫你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受得委屈更是数不过来。但你放心吧,以后这种苦日子咱们会慢慢摆脱的。至于银子的事情,你该花就花,我若没记错母亲当年下嫁入侯府时,因为她是相府唯一的嫡女,所以连皇上都赐下不少东西作为嫁妆,当时可是轰动帝都,都说我外祖父这位老相爷,当真是圣恩眷顾,数当朝第一人。”
想到亲生母亲,赵锦桢的神情微染伤感,但还是语带追忆的继续说道:
“后来母亲病故之时,就将嫁妆分成三份,留给大哥承耀,姐姐锦楣,还有就是我。可后来兄长参军建功立业,姐姐也入宫为妃,我又因为年岁小一直没亲自接手母亲留下的嫁妆。反倒是柳若凤这些年当家打理侯府上下诸事,将嫁妆都牢牢的把持在自己手里,等到这次入宫回来,该属于我们兄妹三人的东西,本小姐也是时候要回来了。到时手中的闲钱就不必发愁,咱们办起事情也会方便不少。毕竟探听消息,上下打点哪一样少了银子都是万万不成的。”
赵锦桢想要这辈子活的自由随心,那前提就是她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否则弱者永远只能被人操纵。
只有等到她足以叫襄安候这位生父,都心有忌惮不能随意摆布时,那她在侯府内的日子,才能过的舒心。
而想要有足够的实力,自然就要有一群为她效力,愿意彼此合作的人。到这一点,银子自然必不可少,而今日孙德宁就是个最好的列子。
若非赵锦桢一百两银子塞过去,就算她姐姐是宠妃,对方也可能阳奉阴违的应付着,遇事只会躲得远远的,岂会说出随时愿意相帮的话。
因此赵锦桢都想好了,只要这次入宫,她能应付好皇后,有惊无险的平安离开皇宫。那回到侯府之后,趁着老夫人也在,她一定要将生母留下的丰厚嫁妆,从柳若凤的手中夺回了不可。
毕竟那都是她的亲娘留下的,凭什么柳若凤这些年肆意挥霍,最无耻的还是对方花着她们兄妹三人本该继承的东西,私下里竟然还克扣她灵犀院每月不足百两的月银。
既然对方把事情做得如此绝,赵锦桢自然也不会客气,该是她的,就得一样不少的还回来。
对着梳妆台,再次将仪容整理了下,望着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后,赵锦桢这才站起身,在清秋的陪伴下,随着孙德宁走出侯府上了宫轿。在明知此行必然凶险的情况下,还是神情温婉从容的,直奔皇宫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