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这是唐时王勃王子安的诗。

秦亡后，项羽三分秦故地关中为雍，塞，翟三国，以封秦朝三个降将，因此关中又称“三秦”。不过毕竟是两千来年前的事情，事实上，到如今除了文辞用典，或是偶尔什么人装模作样掉书袋以外，很少会有人把这一块地方“三秦”“三秦”的叫，最常用的称呼，还是关中。周时秦国故地，所谓八百里秦川，即如是也。

而当今之世，提到了关中，就不得不提到咸阳以北，绵延数百里的茂密森林。

那是在当年的黄土高原之上，经由杂学院一代代的努力，终究改造成功的森林沃土。将沟壑纵横的黄土之地，通过广植树木、依附水土等常规手段，配合覆文加佑、心像临世等非常手段，终究，在如今，变为了这关中的出名绿野。

生机盎然的林海。

白云苍狗，悠悠西来，晴朗天空下，轻柔的风自然而然的吹过。霎时间，虫鸣、鸟鸣、兽鸣，与树叶摩擦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在林海荡漾的绿波里循环反复，真是好一曲生命的赞歌。

而古木横生，虬团杂布，虫豸暗伏，野兽行踪，则又使得着树海之深，鲜有外人能够到达。

如果漫步其中，靠近中心处，侧耳仔细倾听的话，就能够听到混杂在这自然伟力的管弦呕哑之中，那让人为之一震的独鸣——

“呀哈哈哈哈——”

那是一阵鬼畜的笑声。

隐藏于林海的深处，叶隐迷离，水映缤纷，此处经流的河水，被刻意引流成了黄河整体的模拟品。围绕着这微型的九曲黄河的，是正所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精巧的建筑群。

与这之中，

“呀哈哈哈哈——”

已经说过了，这是鬼畜的笑声，而且，恰若秦青饯郊，声振林樾；韩娥哀泣，三日不绝。

听着这样的声音，

——是蠢货吗？

柳未眠这样想着。

这位全身罩在玄黑色直裾汉袍的青年人，黑发披肩，额前、耳后，共垂下三缕银毛，长眉狭目，嘴角的微笑懒洋洋的，有着一张帅到堪称惨绝人寰的脸，乃是杂学院的首席讲师唐堂堂先生——的助教。

此刻的他，正在为杂学院为幼年儿童特别设立的教塾里面的孩子们，讲着课。

“我们生来是九州的人，受到的也是九州的庇护和保佑，你们入学时见到的师兄师姐们那些奇特的神通啊，其实就是他们通过种种手段，对所选定的祖先们的英魂进行了祭祀，而相对应的，英魂们就会把自己的庇佑降临到祭祀者身上。嗯，要比喻的话，就好像你们通过努力把好成绩带给了自己的爹娘，而你们的爹娘一高兴，就会给你们零花钱一样……”

仅仅是普通的科普，随着不知根源的鬼畜笑声的消没，他也突兀的，失去了讲述的兴趣。

柳未眠是一个随性的人，所以他直接在讲台上阖目，向后退一步，倚着墙静静的养神，真心觉得这种场景下没有那个蠢货的大喊大叫真是太好了。

然后，传入他耳中的，是一个和蔼的老爷爷的声音：

“枚殚要离我们而去了。”

并不是什么人在附近说的话，而是，通过特殊的阵法一类的东西，说话之人把自己的话语，传送到了整个杂学院中。

那是仿佛从苍天传来的、深邃之音。

伴随着这句话的出现，四处传来了大家的反应。

无外乎类似于“苍天啊你终于开眼啦”这样的呐喊。

柳未眠眯着眼睛，这样想着。

这样看来，认为那家伙是蠢货，并不只是自己的偏见吧。

就算是这样，说“蠢货即将离我们而去了”这种话，真是易于辨识的玩笑。在这里欢心呼喊的众人，又有几个当真了的呢？

毕竟，蠢货的师傅，杂学院的老大，说白了不也是个逗比吗？

而自己正在这个逗比掌管下的组织悠然自得……

想想还真有些挫败感。

算了，这些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与我无关就是了。

这样说服了自己的柳未眠，随手拿起了另一本书，打开来，向着下面的孩子们展示了一下，早已习惯了这位助教的随性的孩子们，也赶紧找出了相应的课本，

打开书卷，嗅着水墨的香气，柳未眠清声朗读：“狼狼饿狗——”

学生们便一起跟着喊：“狼狼饿狗——”

好难听，这种西方传过来的故事书还是等专业的西方友人来朗诵吧。

柳未眠这次完全失去了教课的兴趣，转而开始说闲话，

“大家，都知道亲传弟子吧，比如说我。”

虽然与课程无关，但这样的内容，却成功的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力与好奇心。

“像这样大课堂式的讲课，与领导层那种单对单的私人教导相比，不仅仅是知识层面上的差异，更重要的是，经验值上的差异。单对单的获得指导，可以更轻易的获得更多的经验，自然也更容易向着精英方向成长。这么讲不大好理解吧，简单的举例，就是说，杂学院老大——咱们的院长，他的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也有着内室弟子、授业弟子这样的称呼，

“比其余人更有可能成为以后的老大，就是这样。”

不论是资源还是眼界，在不同的地位上的收获，自然是不一样的。

既然讲到了这里，就不由自主的再去想，那个蠢货。

如果不是玩笑，而是蠢货真的要离我们而去——会是为了什么？

出门历练吗？也不排除有什么任务的可能性。嗯嗯，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这是肯定的。不过嘛，比起教这么一群小娃娃，果然还是去看看蠢货在干什么，会比较有趣。

“这样吧，同学们，一个时辰，用西方的换算，就是两个小时，”

柳未眠温和的笑着，对教室中的孩子们说：

“这段时间内，谁能够把方子明的《钟山记闻》，全文两百五十三字背诵下来的话，我可以保证，让他成为亲传弟子。”

随着这样的保证，学生们的的确确被挑起了兴趣。

挑起了兴趣，或者说，勾起了欲望。

“然后，”

柳未眠接着不紧不慢的说，

“你们以前就背过也好，从来没听说过也好，两百字的短文，半个小时都不用就应该可以背诵了，多出来的时间，其实就是给你们留出来找原文的。”

他这样说完，轻轻拍手，

“所以，时间从现在开始算起，为了避免我对着某人泄露内容的情况发生，我会离开这里，接着，你们就各自想办法吧。时间一到，我就会回来检查——”

这样说着，他便施施然的从正门走了出去。

而身后的教室里——

“你们有谁知道原文的！”

“快看看书本里有没有！”

听着诸如这样的叫喊声，柳未眠的嘴角上翘。

自然，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的。

亲传弟子之类的，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决定，更何况，他确实没有这样的权限，虽然推荐什么的也可以，但保证什么的，自然不可能。

这个陷阱的关键在于——

规定的文章，是不存在的。

就是这么简单。

很好，杂家弟子的手段，就要这样变化多端。

他这样想。

•

银发的少女抬起了头。

这一瞬间被石头绊到了脚。

然而，下一秒，被绊到脚的人，动作没有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而相应的，那人头大小的石头，就碎成了上百个碎片，飞了出去。

她毫不在意。

白、皙而娇好的脸上没有表情，任由银色的短发随风在上面滑动。

杜薇的听力要远超柳未眠，所以，听到的内容也要比“闲人”更详细，

旷野之中，翻滚着的轻风，除了草木的气味，更将数不尽的声音传达到少女的感觉器官中，

作为对于“枚殚要离我们而去了”这一消息的回应，众人的欢呼远比柳未眠预想的要热烈。

“苍天啊，你终于开眼了！”

“龙神大人！这不会是梦吧？！”

“真、主！您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吗？”

“上帝，God！youaremy佛祖啊！”

仅仅只是少女听力所及的百里方圆中，就充斥着这各式各样的欣喜的呐喊。

对于这些，沉默着的少女，所做的——

“砰——————————”

以缓步向前的方式，将一棵树撞成了两截。

而在这轰鸣声中，小巧的耳朵依旧敏锐的捕捉到，苍天之上传来的，一点轻飘飘的补充，

那是苍老的声音自言自语样的低声呢喃，

“最近压力这么大，也有必要让大家都开心一下啊。”

对于这句补充，杜薇她，作为三无少女系角色的担当，

依旧只是无表情无言语的向前走着而已，什么反应也没留给我们。

•

与这种淡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西西西西西泽路亚老师！西泽路亚老师！”

金发的女仆长因为这慌慌张张的呼喊而停下了脚步，双手推着的餐车也十分平稳的停好。

“小霁儿？”

从后面几乎可以称为“跌跌撞撞”的追上来的，是一个，萝莉。

被包裹在量身定做的小号黑白女仆装里面的，青丝墨瞳的小萝莉。

用更浅显明白的话说，就是，穿着西洋风服饰的，东方风的小萝莉。

实话实说，非常具有违和感，然而，成功把违和感压制住，让人几乎觉察不出的，是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可爱。

于是可爱的小萝莉泪目中。

“院院院长说——说、说……”

女仆长宠溺的看着小萝莉，轻声安慰：“不要着急，小霁儿，喘口气慢慢说。”

“呼——呼——”深吸了几口气，萝莉女仆，泪眼汪汪的抬头，

“院长说枚殚他要离开了！是、是真的吗？”

“这个啊……”金发的女仆长沉吟了一息，

就在她沉吟的这一息中，

“最近压力这么大，也有必要让大家都开心一下啊。”

天空中传来了这样的低吟。

仿佛天地都沉寂了一瞬——

紧接着，走廊中传来了堪称排山倒海的欢呼，

“院长万岁！”

“老大我爱你！”

“Master！干的忒好咧！”

以此为背景，作为东西方交流的受益者，西泽路亚，低头，直视着自己那亲传弟子的，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脸，说出了经过认真思考后的，结果，

“大概是真的吧。”

小女仆泪眼朦胧的程度立刻上升了三百个百分点。

嗯，既然如此，

女仆长轻轻推动着餐车前进，同时招呼着自己的弟子，

“小霁儿，你要是想的话，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嗯？嗯嗯！是、是！”

萝莉女仆抹了抹眼睛，急急忙忙的跟在金发女仆长的身后，同时，

“枚、枚殚师兄的话……”

这样咕噜着不清楚的话语。

一步，两步，三步。

两个人的身影在回廊中倏忽的消失不见。

徒留清风穿堂，未闻其香。

·

回廊是在楼内盘旋的，

楼外，正对着的，是一片桃林。

英华灿烂，茂盛而充满生机。

穿过它，一直到达另一头的话，

仙子，在人间顾盼。

是淡青色为主体的，霞染百褶广袖月华裙，

林清瑶，低头，看着溪流中的倒影，

清澈的水流中映着的是，她那温和笑着的，宛若仙子的脸。

她手里提着书，身后传来的，是清新自然的琴声，玲珑清澈，宛若面前的泉水。

轻轻颦眉，

——珠帘深卷秋雁飞，独坐不知心念谁。

会给人以这种唯美的印象。

最后，她也仅仅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林海盈风，泉溪映空，瑶琴声澈，美人腮红。

遥遥望去，实乃世间难得，天地如画。

·

最后，打破了一切唯美印象的，是，混杂在万物群声中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大！！！你算计我！！！”

这样一句堪称惊天地、泣鬼神、搅风云、慑心魂的哀嚎。

嗯，

林清瑶轻轻点头。

一共叫了十八声，累计二百五十息，宛转悠扬，痛彻心扉，感人肺腑，

仙子的耳朵略微活动，

灵敏的音感，即使是在如此清澈的琴声之中，也能够清晰的辨析出混杂于其中的人声。

啊……听起来是真的了。

*

那么，让我们将时间线向前移动一些。

“问道阁屠了城。”

“太凶残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青年，穿着装【哔——】的白衣，与中二气质十足的、舞动着的黑发。配上那矫揉造作的夸张表情，一股浓浓的熊孩子气息，非常微妙的掩盖了那一张，本来还算是不错的面容。

“没错，太凶残了。”

赞同的回着话的，是一个老人。

白花花的胡须，圆滚滚的黑框眼镜，睿智的眼神，再配上绘制着精妙玄奥花纹的长袍，真乃不世之高人、随身之老爷爷。

“三月初三，昱天城，包括城主陈海何和意欲逃跑的城主之子，全城近十六万人，尽屠？”

“不，还逃出来了三个小偷和七只鸡加两条狗。”老爷爷萌萌的笑着，这样说。

“那种事情你说不说都一样吧！话说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因为这件是闹的很大，云明国可是特地请他们的国师——地位尊崇的阴阳家龙套，算了一卦来寻找活口啊。”

青年的眉头挑了起来，“地位尊崇又为什么要叫人家龙套！”

“因为他……”老爷爷歪着头卖萌，“确实叫龙套。”

沉默突兀的就降临了。

然后，青年极其做作的冷着脸：“和你纠结这些的我真是个傻子。”

老爷爷毫无停滞的竖起了大拇指：“洞悉了本质啊！少年！”

“恶………………”脸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两下，青年决定略过这个话题，

“然后呢？”

“然后？”白胡子的老爷爷依旧是，萌萌的笑，“三路蛮族大军推进，以昱天城为枢纽的北边防线，迅速的就崩溃离析啦……”

“一国之防线怎么会崩的那么快？他们的总指挥官回家抱孩子了吗？！”青年不屑的抠着鼻孔。

老爷爷一副“哇塞你好机智啊”的表情，拍手——

“没错啊！原本的北边统帅老年得子，提前致仕回家享福去了！原本预定再三日后接任的人，就是我们可爱的昱天城主亲哦！”

“亲你个大头鬼啊！”青年怒拍桌子！

老人垂目瞥了眼桌子上的裂痕，“这可是西方大陆进口的高防绝魔木桌，是紧急时刻可以近距离硬挡劲弩的贵重物品，赔偿需要……三千金币。”

“…………”青年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目光清澈的直视着老人的眼睛，“那云明国，怎么办了？”

“三千金币。”

“而且东北之地……”

“三千金币。”

“金币你妹啊！”青年忍无可忍，背脊挺直，衣袂激扬，“咱这里可是九州！九州啊！就算是索要赔偿也麻烦你用咱们九州本土的货币单位！多少钱多少贯！”

“即使是这样忍无可忍的你，也没有放弃不停歇的收发文元，以达到自己四周风起云涌的装【哔——】效果啊。”

“你这种消音有什么用……不对！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不要试图岔开话题啊你！”

“刚收到的消息是，云明国已经完蛋了。是灭国啊灭国。”

“啊——是灭国啊——为什么如此沉重的事情被你说的如此轻松……”

“那么作为北方的盟主霸国，新燕的傻【哔——】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最开始屠灭昱天的是什么人了。”

“所以说你那种消音到底有什么用……那么是谁？”

“东海问道阁。”老爷爷笑眯眯的拍手卖萌，“据放出的消息来看，是为了妹子哦。”

“……妹子？”

“恩恩，好像是昱天城主那不成器的儿子干了什么标准的强抢民女的剧情，于是遭到了问道阁全体的复仇。”

“…………他们阁主的妹子？”

“普通成员的妹子。”

青年当时就惊了，“这待遇——太凶残了！”

老人点点头表示同感，“没错，太凶残了。”

“那新燕呢？可敬可亲的北方霸权国呢？反应？是什么？”

“当然是对问道阁施以强烈的谴责啊！”

沉默突兀的降临——了好几秒。

“没了？”

“没了。”

“啊呀呀？新燕的小弟可是被灭了喲！大国的小弟，那可就像是新燕的后宫一样哦，不管是不是佳丽，如今被人先【哔——】后【哔——】，居然只是骂对方几句臭不要脸——就完事儿了吗？”

“那可是新燕国的人啊。”

“所以哩？”青年瞪大了眼睛。

“当然都是阉人啦”老爷爷萌萌的笑。

穿堂清风再一次带来了沉默。

“喂，”面对着自己的恩师，青年冷冷的吊着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用这种表情说这种话的。”

要是回答了搞不好对话的节奏就要被对方抢走了呢，

这样的考虑已经融入了骨髓，连一刹那的停顿都没有，老人自然而然的避开了自己学生的提问，且认真回答了对方所提出的，前一个问题，

“不然呢？问道阁里面，大家都知道，那里面净是偏执狂和神经病，闹起来谁怕谁啊？再加上那里的个人战斗力数值一向很高，就算是宣战都要好好考虑哦。”

“哇——哦——”这次是极其做作的惊叹与恍然大悟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才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啊！”

白胡子老爷爷笑眯眯拍手，“孺子可教也。”

“但是啊老大——”青年同样是笑眯眯的，把脸凑了过去，“世俗的国家当然会这样避让啦，但是呢，那边啊，坐落在北方幽燕之地的黄金台——黄金台可是在九州七大文苑排第三哦，比咱们杂学院还要高一名呢，那群神棍们，难道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啊哈，原本当然是打算有动作的。”老爷爷萌萌的笑着，一边考虑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萌更能够拉拢人心，一边想着“这孩子的成长，到底是更有趣，还是会变得无趣呢”，这样一心多用的同时，开心的说：

“但他们最后看在咱们的面子上，选择了先观望再说哦！”

“等一下，”察觉到了不对劲的青年，试探着提问，“咱们？”

“是啊。”

青年，眼角忍不住的抽搐，感觉不详的气息化作了一万头草泥马蓄势待发——

“为了以防万一我姑且问一下……”

就好像早就预料到青年会有此一问那样，老爷爷轻松地回应：“我放出了消息，就说，杂学院的预备首席弟子枚殚啊，即将被放到问道阁那里——历练哦。”

冷场的沉默，这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了呢？

“抱歉啊，那个……枚殚……”

“不是重名，就是你哦。”仿佛要打碎青年最后一丝幻想的，老人家这么说。

哇！快看！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青年——也就是枚殚，忽然就暴起了，

“老肯！我可是绝世天才！”

老爷爷依旧萌笑：“什么老肯，换个称呼；所以才需要历练啊。”

“那你就是小基吧；我可是你这个家伙的得意弟子！”

“那个谐音你一定是故意的吧；所以乖听师傅的话。”

“肯老头，我最近才和师妹们有所进展……”

“叫老大；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她们的——”

“肯泽基！不要欺人太甚！我问你——”

“哦？”老爷爷——也就是肯泽基，萌萌的歪头，拍手，

霎时间，房间之内，亮起了无数的——

东方的、西方的和天知道那个犄角旮旯淘来的，各种魔法阵灵法阵五行八卦阵……

伴随着五颜六色的小型阵法的启动，方圆数十里的灵气都为之一颤！

枚殚当时就萎了，整体的气势都衰了下去，

“…………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肯德基……”

老人仍是萌萌的笑：“乖~没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