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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百家圣斗士

2017-04-28 23:52:412294

第34章 34:战斗时间(二)

苏涟的感受十分清晰。

躲过去了吗?

没用的!

七尺长的陌刀,如果忽略刃与柄的界限,那几乎可以当做枪棍戟这一类的长兵器来看待了。

一道人影倒飞了出去。

四有宫真是多灾多难呢。

不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里面所有的人都被屠戮一空,更是三番五次的陷入各种莫名其妙的危机之中。不只是这个地方,还有这里的人。

现在,这里那个勉强支持着的山门,原本上面挂着的牌匾虽然已经被严吞雷的某一个大戟砸成了两半,但好歹还立在那里。

现在倒了。

被飞过来的人形生物装顿啊了一边的柱子,于是整个的造物轰然倒塌。

从高空中看,就是这个乱糟糟不满红色的地带,突然的冒起了烟尘吧。

“……在我闪过了刀刃的时候,突然松手,改为握着刀刃的背面,用刀柄像挥棒一般的把自己砸了出去吗?”

倒在一堆废墟杂乱之中,审知今这样恍过了神。

猛的反应过来。

起身——来不及了!单手撑地勉强向旁边蹭了一下。

这个动作说不定救了自己的命。

“轰”的声音。

这是紧随而来的刀刃,几乎先飞了大半个建筑后,所发出的声音。

那一刀仔细想想,似乎并不是为了站到敌人而挥出的。而是一开始就瞄准着捕头的身旁。

恐怕是因为一旦真的用刀人打中了人体,那个人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下来了吧。

所以仅仅是瞄准着旁边。

于是仅仅是瞄准着旁边,所带动的刀风,便已然掀起了身不由己的狂岚!

*

审知今是一个捕头,从捕快干起,一点点工作,一点点积累,升迁,然后前途终止。在这个小地方,混到捕头便已经是极限,因为没有案子,没有理工的机会,也没有升迁的渠道。没有任何奇遇的话,自然没有任何的未来。

成为了捕头,公服是以前的捕头剩下的,佩刀也一样。保养得不算好,刚到手的时候几乎让人觉得“这东西真的没生锈吗?”“说不定杀只鸡都很麻烦啊”,审知今费心费力的保养着,才渐渐让这朝廷发下来的武器重新显示出一些冷酷的光辉。

他没有师承,一身功夫都是普通的军队把式。没很么高深的地方,只是一些基础的动作。要深造的话需要靠自己努力钻研,还要靠天分。他在武学上没有什么天分,所以只能硬琢磨。

他的缺陷是左撇子,有时也是左撇子。

惯用手与大多数人的不同,使得他研究别人的招式的时候,想要引为己用的难度顿时增大了许多。然而,一旦他使用左手使用相同的招式,大多数时候反而会比右手的使用难对付了不少。

要说原因的话就和左撇子习武的困难方面一样。因为这是上大多数的武功都是给身形正常的、惯用手为右手的人设计的。无他,占多数耳。

因此同样的,这世上大多数的武功,所假想的敌对对象,自然也是身形正常的、惯用手为右手的人。

这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你行走江湖,找到的传人自然是身形正常惯用右手的人可能性更大。遇到的敌人自然也是身形正常以下略的可能性更大。因此一旦遇到不符合身形正常以下略的条件的敌人,很多时候就会畏手畏脚。

因为有时候对右撇子是很好用的牵制招数,对于左撇子未必有用,而有一些右撇子使用只是普通的套路,左撇子使用起来却有奇效。

祸福相依无外乎如此。

但,但是,

这种情况只是相对而言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以上种种都可以符合。但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

他们已经不会在乎这种程度的取巧之法了。

苏涟,自然也是这样的人之一。

所以审知今几十年来那些数次能够挽救他于危机的奇思妙招,苏涟通通可以化解掉。而一旦“奇招”不起作用,那么对于等级差异来说,就已经没有了挑战的意义。

更何况作为三无村捕头的审知今,一直以来能够经历生死间历练的机会屈指可数——几乎就是没有。即使严于律己的他没有疏忽锻炼,也很难说在这种生死之战中,他有多么的难搞。

——那么,也就是说,

“败局已定啊。”

别说正面对决了,就连对方攻击的余波,自己就已经无法应对了。如果不是苏涟以各种礼教道义约束自己,对他自己进行了各方面的约束,那么我恐怕连一招就坚持不下来,就会被秒杀掉。

…………差异啊。

阶级,才能,教育,机遇,所有的一切,综合起来的差异。

虽是早已料到的结果,但事到临头却难免感到悲哀。

自己又有多少年,不曾热血过了?

或许从来就没有过吧。

仅是人生百态中的一瞬,审知今感到一股炽烈的情感突兀爆发了一次。

我!未必!不能一搏!

他在半空中调整了身体。

看到苏涟步步紧逼的身影。

右脚探地,满圆挥刀!

一步——

“嗯?”

苏涟的疑惑声传了过来,这自然体现出了对方的游刃有余。

两步——

扭转身体,刀锋蓄力。

三步——

身体扭曲,武元激荡,

即使是围观的枚殚,与战斗中的苏涟,都稍微感到了一丝惊讶。

而苏涟,确实被审捕头这倾力一击影响到了。

他稍微收敛了招式,生怕自己一时压抑不住那随着战斗不断冒出的兴奋感。

四步——

五步——

六步——

七步——

斩!

连退七步,走北斗之行,面对着追击而来的苏涟,捕头斩出了蓄力已久的一刀。

那是他巅峰的一斩!

兵刃交接之声。

接着,枚殚漠然的看着一截被斩断的刀刃,飞射出去,钉在石墙上。

“你输了。”

“自是输了,心服口服。”

“那么回答我,四有宫一百二十七口,是你杀的吗?”

“自是在下。没有别人。”

“动机?”

“哈哈——”他凄然而笑,“二位既然已经调查过了,就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因为他们为非作歹伤天害理,你就替天行道?”

“正是。”

“那么,”苏涟冷着脸,“四有宫建立的十余年,为什么以前你就不曾奋起反抗过?”

“……”

沉默了一小会,审知今神情渐渐淡漠,归于无悲无喜,

“人嘛,事不关己,自然要高高挂起。而一旦牵扯到与自身相关的种种,则未必能够继续保持超然。”

“所以近来他们冒犯到你的身上了?”

“…………”

他不说话。

苏涟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那么——

“那么!”

枚殚高声喊,

“胜者!苏涟!”

他一个人神经病似的鼓掌。

“好,接下来我有话说——”

看着倒着的捕头与站着的侠客,他浑不在意的一笑,

“审捕头,你真的确定自己就是凶手?还有,苏涟小哥,你真的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