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宁,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难得的矜持,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邹遥打趣道。
许安宁立马不淡定了:“你才是小媳妇呢!”
随即火焰又灭了下去。
“许安宁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啊,再不说我可就不问你了。”
许安宁抬头望了望邹遥,茶棕色的眼珠转了好几圈,松开一直咬着嘴唇的牙齿,才缓缓道:“邹遥,我·····我和陈律在一起了。”
“我没听错吧!”邹遥吃了一惊。
许安宁像做错事的小狗,一脸可怜的看着邹遥:“邹遥你不生气吧,毕竟当初他追过你的。”
邹遥摆了摆手,一副认真的表情:“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你们俩在一起,简直是火星撞地球啊!”
许安宁听了这话就追着作势要打邹遥。许安宁扶着桌子呼呼喘气:“我的担心真是太多余了,以为你会生气呢。没想到你倒是有空在这里取笑我们俩!”
邹遥举起两只手表示投降:“我错了我错了,开玩笑的,许大美人。”
许安宁娇嗔道:“真以为你会生气嘛,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原来那次许安宁看邹遥陷入那样的窘境,心里就憋着要帮她出口恶气,碰到陈律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偏偏不是冤家不碰头,两人吵着吵着不知怎么就吵到一起去了。
和许安宁的友谊也是无意之间发生的。一次邹遥路过时听到病房里一片吵闹声,一个男子对着一个护士各种指责,那护士紧绷着嘴巴,可以看到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可还在努力不让泪水掉落。旁边人的劝解反而使那人更加觉得自己有理,态度更加轻慢。
邹遥问了同病房的一个病人原因,是这个护士给一个孩子扎针两次都没成功,家长就恼怒了。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男子和护士身上,一旁的儿童在那里自己玩着游戏。邹遥拿出口袋里的一支棒棒糖给那个小朋友,表演了个小魔术,小朋友高兴的遵守了她们的约定。
小朋友跑到那个护士旁:“漂亮姐姐,刚才只有一点点疼,我都不哭了,你也不能哭啊!”童言无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样的氛围下那个家长显得有点尴尬,灰溜溜的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那段时间医院发生过护士和病人起冲突的事情。因此护士长格外叮嘱她们不要和病人以及家属起口角,所以那时的许安宁即使那么委屈也没有开口争辩吧。
这以后许安宁有空就喜欢到邹遥办公室。
轻玫相约一起去唱歌,毕业这两年来,虽然同在一个城市,几人聚会是有的,可单独和轻玫一起却是不曾的。
不是邹遥不去,实在是五音不全,李檬曾形容“邹遥是美女这是不用争议的,可是外面那些男生,若是听到她唱歌,恐怕幻想一下子就破灭了,指不定跑的比兔子还快呢。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是要命的。”
虽也不至于要命那么夸张,可若是听过她唱歌,那以后恐怕都不能直视她这个人了。平日里同事若是一起出去吃饭,饭后再去唱歌助兴,那邹遥一定是忠实的陪客。
轻玫首次相邀见面,虽然是去唱歌,她还是问了时间地点。
到了才知道他竟也在那,昏暗的灯光下愈加显得他那双眼睛黑黑如墨,深的似看不到底。很快邹遥就明白哪里是轻玫约她,分明是他,来都来了却是没办法立时就走的。
去洗手间的空隙,轻玫打量道:“何牧白果真对你有那份心思的啊。”
邹遥脸上不觉泛起了红晕,好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的不清晰。
“为什么说果真?”她强装镇定。
“刚才不是很确定,现在倒是清楚了。”轻玫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原来是在诈她,邹遥心里觉得不自在。
“好了不逗你了,实话和你说吧,是我家那位特意交代让请你来的,上次恐怕你也看出来了,他是掩饰不住的想和何少连上关系,这次那么好的机会他怎会错过。”
轻玫顿了顿,似在苦笑:“外人看来我是嫁的风光,可内里我又帮不上他生意上的忙,好容易这次何少开口了,他是答应的痛快。邹遥,也许我真的是在赌气吧,她不是看不起我吗,我偏要嫁给一个更有钱有势的人。”
轻玫慵懒的靠在墙上,目光涣散没有焦点,似乎在回忆什么。
“她?”
“呵,就是大二那年隔着长途电话羞辱我的人。”
轻玫对镜理了理妆容:“邹遥,咱们同学一场,虽然咱们的关系不算亲密无间,可我今天一定要提前告诉你。像他们这样阶层的人不是我们的好归宿,这个何牧白你也看到了,我家那位都上赶子结交。我反正就这样了,明知道他对我不够好,还是一意嫁了。希望你以后能遇到一个相爱的人,过着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没想到新婚不久的轻玫,过得并不如意。刚刚邹遥还觉得轻玫那样打探她的隐私,心底多少对轻玫起了点排斥心理。毕竟两人之间那么久不交往,谁又知道谁变成了什么模样。
可轻玫一番话下来,那么直白了当,印象中一向要强的轻玫竟在她面前卸下伪装,不觉中对她亲近了几分。
“以后不会让你为难了,我会和他说明白的。”
天气已经渐凉了,夜色中地上随风而起的落叶更添了几丝秋意。车子缓缓停在邹遥楼下,看她没有立时下车,他望了望她。
邹遥决定一鼓作气说完,从此与这个人分分清楚。可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开口,明明一路上都在酝酿等会怎么回应的。人有时就是这样,事情没到最后关头时总觉得轻松无比,临门一脚反而退缩了。
半晌,她看着窗外,才幽幽道:“我们不是一路人的。”
他没有转头,保持着一贯的姿势看着前方:“那和谁是一路人?医生?还是你们同行物理师?”
她以为他是不会追根究底的。既然都挑明了,那也无需再藏着掖着,邹遥认真的看着他:“细水长流的感情才更合适我,轰轰烈烈又断气回肠的感情我驾驭不了。”
他幽深的双眸闪起一丝亮光:“细水长流还是轰轰烈烈,不是由你说了算。”
竟是在打太极,把她的话又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