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菡虽然心中失望,但是明白这也不能怪泽扬。他在襁褓时就由文莲珺抚养,自然对生母没有丝毫的印象。
“泽扬,不得无礼!这才是你一母所出的胞姐!”阮致远是个老学究,最讲究嫡庶:“快叫姐姐!”
阮泽扬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很怕他父亲。他虽然清楚自己的身世,可是贪恋荣华富贵,害怕与文莲珺生分后,就会被她们赶到乡下去,所以才表现地与文莲珺特别亲近。
他没精打采地上前对阮芷菡见礼,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大姐姐!”
“泽扬,记住了,我以后可不是你大姐姐了!”阮湘筠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
阮芷菡拉住阮泽扬的手,顿时有些热泪盈眶:“好弟弟,姐姐从乡下给你带了些礼物来。”
“我才不想要你那乡巴佬的玩艺儿!”阮泽扬嫌弃地说。
他的话顿时又让房间里的每个人的脸上显出了不同的表情。
阮湘筠与阮茗月一同走在去饭厅吃饭的路上。
“不知道那个土包子给她弟弟带了什么土特产?”阮茗月笑着说:“不会是泥巴吧?”
“谁知道呢!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拿了还嫌脏了咱们的手呢!”
“她一回来,姐姐你就不是大小姐了!”阮茗月忽然皱着眉头叹息:“虽然娘亲现在扶正了,可是毕竟不比她的生母。现在她倒像是名正言顺的阮府大小姐了!”
阮茗月的话也让阮湘筠眸光黯淡。
“父亲不会把她的月钱订得比咱们高吧?她一回来父亲就着急给她做衣裳穿!我看上彩绣霓裳都多久了,父亲都不给我请裁衣官!”阮茗月的语气充满浓浓的嫉妒。
“那还不是因为她太土?”
“我真想她不要回来!”
“我看她也很是不顺眼!”
“唉,姐姐,咱们要不要让她在父亲面前出丑?说不定父亲一生气就把她赶回去了呢!”
阮茗月的话立刻点亮了阮湘筠的眼睛。
她虽然容貌比阮茗月娇丽,脑子却没她好使。
于是,两姐妹开始一路走一路谋划。
她们倒是万万没想到,两人的一番谋划全落在了躲在假山后的阮芷菡耳中。
一家人在饭厅集合。
阮致远作为一家之长,坐在上首。他除了文莲珺一个正室,另外还有三房姬妾,都是二十出头娇滴滴的小姑娘,三姨娘因为怀了身孕,所以没有来。
开饭前,阮茗月忽然说:“大姐姐不是说给泽扬带了礼物吗?何不当着全家人的面拿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说完,她又对阮致远说:“刚好今天月儿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父亲呢!”
她的懂事让阮致远微笑颔首。
阮芷菡长睫一扇,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心急。
阮泽扬却明显不感兴趣。
阮芷菡低头,怯生生地说:“我带来的都是乡下粗鄙的东西,还是私下给弟弟吧!”
“我才不想要呢!”阮泽扬撇头。
“不如妹妹先将礼物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阮芷菡抬头,浅笑着说。
不知阮茗月是不是错觉,她忽然觉得阮芷菡的眼中掠过一抹狡黠。她甩甩头,确定自己肯定眼花了。
“不如这样吧!先让月儿把礼物拿出来,然后姐姐也把礼物拿出来!”阮湘筠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一想到她们的阴谋即将实现了,她就兴奋不已。
“还是湘儿聪慧!”文莲珺一脸欣慰地看着阮湘筠。
她们姐妹两人露出心照不宣的诡笑。
“那就在大家面前献丑了。”阮芷菡低头小声说,然后接过身后娇娘递过来的包裹。
阮泽扬一脸不情愿地接过盒子,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声:“谢谢大姐姐。”他正要甩给身后服侍的老妈子。
阮致远一脸严肃:“既然是胞姐不远万里从乡下带给你的,怎么摆出这样的脸色?未免太不懂规矩了!”
“快快打开也让姐姐们开开眼啊!”阮茗月也在一旁怂恿,说话的同时,她变戏法似地捧出一个镂刻缠枝花纹的匣子,捧到阮致远面前:“月儿知道父亲什么宝贝都见过了,不过这件宝贝父亲肯定没见过!”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阮致远的好奇心,他慈爱一笑:“难得月儿有这片孝心!”
阮泽扬打开包裹,看到里面裹着一颗奇形怪状的东西,形如植物,又略带奇香。他小孩子不懂,一脸嫌弃,嘟哝了几句:“这是个什么玩意?”
然而,当阮湘筠与阮茗月看到包裹中的东西时,都露出诧异之色。两人面面相觑。
小孩子不识货,文莲珺却知道那似植物又似动物的东西是极为珍贵的药材肉芝。
肉芝是止血化瘀的良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该看看月儿准备的是什么礼物了!”阮致远说着,动手打开匣子。
阮茗月脑袋一转,忽然着急地大叫了一声:“不…不要……”
然而,伴随着她惊恐又慌乱的叫声,一条绿油油的长尾小蛇吐着艳红的信子从匣子中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