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阮芷菡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朝阳升起,霞光万丈的时刻了。昨晚血腥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中重播,她立刻捂着胸口,腹中热浪翻腾,吐了一地秽物。
正在锦绣暖帐中拥着金萱作乐的太子嘉懿听到帐外的声音,他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撩开帘子,看到倚在屏风上吐得小脸惨白的阮芷菡。
“你出去吧!”他皱眉对金萱吩咐。
“遵命,殿下!”金萱连忙整理凌乱的衣衫,快速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阮芷菡眼见着金萱拢好衣衫离开房间,她真是又羞愤又尴尬:薄嘉懿这个变态,他自己抱着美人行事,还把她摆在旁边!
“你,你,你……”她葱白小手指着他,连说了几个“你”,脑海中一晃而过被劈成两半的死人头,立刻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我怎么了?”薄嘉懿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斯条慢礼地从床上走下来。他走到阮芷菡的面前,俊美的脸却如地狱魔鬼:“寻欢作乐不是男人的通病吗?”
说完,他伸出薄凉的手指攫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随后,墨如漆染的眸光中掠过一抹血腥杀戮:“还是你害怕了?”
“我再也不想与殿下有任何的瓜葛,请殿下放过我!”阮芷菡镇定心神,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她明白一旦与太子纠缠在一起,自己说不定也会落得被劈成两半的下场。
“晚了,小美人。”薄嘉懿却俯身,在她冰冷的唇瓣上浅尝则止。随后,他双手紧紧地束缚在阮芷菡的腰部,牢牢地将她困在怀中,俯身,在她的脖颈处舔吻,阮芷菡忍不住簌簌发抖。
紫色珠帘从轿顶一泻而下,耀眼的红色纹路布满整个轿身,淡黄色的窗帘随风摆动,太子嘉懿的宫轿,气派极了。然而,阮芷菡却如坐针毡。
金萱低着头跪坐在她的面前,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白皙优美的脖颈从淡粉色的丝绸中衣显露出来,阮芷菡猛然想起今天早上她还睡在太子嘉懿的床上,而此刻却跪坐在她的脚下。
她不由觉得她优美的脖颈有些刺目,侧过头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阮府前停下,府中守门人守了二十几年门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先是怔愣了几秒,随后才派人飞奔着去向阮致远报信。
等阮致远出门看到宫轿上照耀的皇家标记时,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立刻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大门口,跟在他身后的文莲珺与阮氏姐妹还不知所以,看到阮致远都跪了,连忙跪倒在地。
薄嘉懿微微撩开帘子,露出俊美无铸的脸,阮致远简直如瞻天颜,他小小文官,何时有幸能如此近距离与太子殿下会面,激动地老泪纵横,不停磕头行礼。
“阮大人太客气了,本宫只是顺道将令千金送回府而已。”薄嘉懿语调清冷,他手中还拢着龙嬿香香炉,肩上披着一件锦羽缎子鼠毛大麾。
阮致远早激动地口不择言了:“如仰…天…颜,小…人,小…人死而…死而无憾了。”一边说一行热泪从他眼中滚滚落下。
“阮大人客气了,起轿回宫!”随着他音调起,几辆宫轿调头,在仆从侍卫的簇拥下离去。
阮湘筠只敢悄悄抬头,小心翼翼地偷窥了几眼。当看到太子嘉懿俊美绝伦的脸时,她震惊地差点昏过去,然后看到阮芷菡竟然是又一个美貌的宫女扶下宫轿,更是心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然而,阮芷菡却赶紧甩掉了身后的金萱,连忙走向娇娘与若眉。
若眉看到她脸色苍白,立刻心疼地低语:“小姐这一夜未归,让婢子们好生担心。”说完,连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阮芷菡。
阮致远还依旧沉浸在面见将来天子的激动与喜悦中,直到太子嘉懿的人马都不见了踪迹,他依旧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入胸口。
“老爷,老爷,太子殿下已经走了。”直到文莲珺小心地呼唤他,阮致远才抬头,竟是一张老脸满脸泪痕:“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闻言,文莲珺的眸底不由掠过一抹阴翳。
内堂。
阮致远太过激动,又苦于无人可以分享自己的喜悦,竟然跑到书房去向自己府中养着的几个门客炫耀。
阮湘筠气冲冲跑到静馨苑,嫉妒使她漂亮的脸孔都变形了:“娘亲,你看阮芷菡那个骄傲的样子!我是一点都忍不了了!凭美貌才华,我哪一点比她差了?不就是会使些狐媚手段,竟然不顾廉耻地又讨好睿小王爷又狐媚太子殿下!”
阮茗月刚好坐在文莲珺旁边,闻言,捂着嘴笑。
“你看你,慌慌张张,哪里还有个闺秀的样子!”文莲珺放下手中的花样子,气得长吁短叹:“有本事你学人家那一套啊!有本事让太子殿下送你回来呀!”
闻言,阮湘筠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瘫软在椅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