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见不得她那个骄傲的样子!”阮湘筠攥着帕子恶狠狠地说。
“二姐这才叫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酸!”阮茗月调皮地在一旁吐吐舌头。
阮湘筠瞪了她一眼,沮丧地说:“你可是还没有许人家,才有本事与那小蹄子一争高下,我呢?我的未婚夫婿不过只是小小的从五品,与阮芷菡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睿小王爷脚底的泥都比不上!”
“胡说!”文莲珺拉下脸来:“你这孩子胡言乱语什么!”
“我说得有错吗?”阮湘筠梗着脖子,气得大叫:“亏娘亲早早就给我定下那该死的小小武官,凭才貌,我哪一样不比她阮芷菡强?”
“你这意思是我耽误了你?”文莲珺也怒了,指着阮湘筠的鼻子骂:“你自己投错了肚子,没有人家那造化,怨我有什么用?”
闻言,阮湘筠索性大哭起来:“娘这又是什么话?做女儿的心里不平还不能向娘亲抱怨几句了?”
眼看着娘亲与姐姐起了内讧,阮茗月连忙当和事佬:“阿姐这话太过了,明明娘亲不是着急安慰你了吗?你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你可是还有指望,等日后许下富贵人家,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等我入了武官家,还不得任人摆布?”阮湘筠一边哭一边说:“趁现在一切还未成定局,娘亲便给我退了那门亲事吧!女儿实在不愿意往火坑里跳啊!”
“你……你个…下贱的小蹄子!”文莲珺气得浑身哆嗦,一挥手,“啪”一声扇在阮湘筠的脸上,破口尖叫:“没脸没羞的小蹄子,我何必养你这个没良心的货!快快撵出去吧!”
“娘,娘,阿姐,你说得这是什么糊涂话?”阮茗月连忙安慰她们两人。
文莲珺气了一顿,,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心中何尝不心疼阮氏姐妹?当下让阮茗月捋着胸口,语重心长:“你们两个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过不好,我能安心地下?就是去了地下都阖不住眼睛啊!”
闻言,阮湘筠也自知失言,连忙抹了抹眼睛,语带哭腔:“是女儿愚昧,不该气着娘亲!”
“唉……”文莲珺长叹一声,伸出手掌,心疼地帮阮湘筠抹去脸颊上的泪珠:“你也是个糊涂东西,明天就要参加宁远侯府的宴会了,也不想想有多少世家公子要去呢!把眼睛哭肿了看你还怎么去!”
闻言,阮湘筠的眼睛立刻亮了,她破涕为笑:“是啊!我得赶快让玉澜去看看新衣服好了没有!”
“娘亲又给阿姐裁新衣服了!”阮茗月不满地撇撇嘴:“阿姐的衣裙都那么多了,库房里的好料子都给她裁去了!”
文莲珺伸出手臂,搂住阮茗月,笑着说:“你最是个机灵猴儿,什么事都要计较上几分!什么好东西能少得了你的?我早让你姐姐替你选好样式,裁好衣衫了!”
“就知道还是娘亲与阿姐对我最好!”阮茗月撒娇地滚到文莲珺怀里去了。
“哈哈哈……”母女三人正在这边说知心话,紧闭的院门关不住阮致远得意的笑声。
他推门进来,一脸春风得意,比金榜题名时还要得意几分。
“父亲。”姐妹两个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
阮致远抚着自己精心打理的稀疏胡须,摇头晃脑地说:“谁说生女儿没用?依我看,生一个芷菡这样的女儿抵得过两个儿子。”说完,他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阮氏姐妹:“湘儿,月儿,要多多向你大姐姐学习啊!”
阮湘筠的情绪刚平复几分,听阮致远如此说,内心又是一阵巨浪翻腾,她低着头,淡淡地回应了一声:“父亲教育地是。”
“唉,我本就比不上朝歌姐姐那样优越的出生,故而生出她们两个也是愚钝的!”文莲珺一边说一边唱起苦情戏。
阮致远最怕人提起凤朝歌,不仅仅是因为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更讨厌的是朝中众人都偷偷议论他是靠着老丈人的关系才混入官场。文莲珺与他夫妻多年,怎能不了解他心中所想?所顾忌?
果然,阮致远得意洋洋的脸蒙上了一层冰霜。
文莲珺继续添油加醋:“你们两个一定要多去向大小姐请教,看看人家多伶牙俐齿,应变能力多快!纵是黑的让你大姐姐几句都能说成白的,你两个就是笨手笨脚不招人待见!”
“是,娘亲。”阮氏姐妹乖乖低头,认真听训。
文莲珺将两人训斥了一顿,又转头笑着对阮致远说:“这两个丫头心眼实诚的很,大小姐却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老爷可得多多提携她们啊!”一边说一边假惺惺地落下泪来:“可怜她们都投错了胎,我是个愚钝的,比不得先夫人聪明富贵,给老爷留下那么优秀的女儿,只盼望她们两个不要给老爷添乱添堵!”
文莲珺一哭,阮致远的心立刻就揪疼起来,觉得特别对不起她们母女三人。他知道文莲珺心中想要什么,立刻安慰她:“莲珺放心,我自是会自己帮月儿寻找中意能干的夫婿。”
闻言,文莲珺立刻扑到阮致远的怀里柔媚地轻声细语。
阮湘筠却是脸色一黑,反观旁边的阮茗月满脸通红,煞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