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妤可不会受杜夏的影响,更别说外面还有两只母老虎在盯着自己看了,她轻笑,“王爷在与我说文杰的事情,文杰出事当天,在悬崖上大喊我的名字,王爷人在山下听到了,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文杰还留了一些东西给我,王爷亲手交给我,表姐可想看看。”
杜妤象征性的要从袖子里面拿东西,其实什么都没有,就算杜夏真的想看,她也会突然找借口说不给杜夏看。尤其,她猜准了,杜夏是肯定不会看的。
杜夏使劲摇头,撇嘴直接往外面走,“又不是给我的,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告诉我,我走了。”
杜夏匆匆而去,外面的张杜氏和李翠娥也离开了。
杜妤轻笑,看着三人离开,深吸一口气,也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
才坐下,花鹤走了过来,看看外面没人,这才放松,一面掰花生吃一面喝茶水。
在这里的家丁吃的还算不错,在杜妤这里吃的更是号,只是身为家丁,杂务太多,花鹤只觉得自己一双细嫩的手都变的粗糙,人也跟着消瘦,想起来自己都心疼自己,一得空闲就要坐下来好好歇一歇。
杜妤也没说什么,还将跟前的糕点送过去,问他,“王爷那边可开始动身了?”
李赢可不光要拿了杜博远的粮草,自然也有他囤积在京都附近的兵马,趁着杜博远重伤在家的此时,砍断他的全部枝枝蔓蔓,这次能叫李赢稳稳的在京都扎根。
说来,最近李赢的府门第也算是门庭若市了,前来祝贺的,不乏少数是想套一套关系的,可李赢都闭门不见,在忙军中这件事。
花鹤说,“恩,差不多了,在收尾,不过是一些新兵,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将军是谁,这会儿知道了是王爷亲自领他们,都高兴着呢,说来也算是杜博远做了庄好事,可这一切都是娘娘您的功劳。”
杜妤可不敢邀功,花鹤也没少出力,这里面还有李赢提醒。
她笑着摇头,突然想起来李大人,于是问,“李大人可是想通了?最近可有去找王爷?”
花鹤摇头,“那可是块硬骨头,李大人还是老样子,就只叫人看了看小六子,再没了消息,不过酒没断过,最近一直在往院子里面送。”
杜妤想起来之前花鹤可是把小六子打了,不如趁现在有功夫就出去看看去,起身随后拽下来放在屏风上的披风说,“我们去看看看小六子吧!”
小六子这个人将来还是自己的亲信大臣,在朝中没少觐良言,岂能不好好对待?
可花鹤不知道这一层关系,见了那个长的跟个小姑娘是的小六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花鹤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小毛孩子,整日风吹日晒还能长得那么好看真是没天理,难道还要比我花鹤更美?
花鹤摇头,“不去,死不了就成。王妃娘娘,你是娘娘,为什么要去看一个不相干的小年轻人,说出来叫人怎么想?”
花鹤不经意的话提醒了杜妤。
是啊,现在去是否为时尚早,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下六子可就危险。
现在李翠娥和张杜氏眼巴巴的瞧着她出点状况,之前是因为有婚约在,现在婚约没着落,就算李翠娥那边没开始动作做什么,可刘文杰也失踪了,杜妤不就等于是在留在杜府中?
待嫁的女儿可是会遭人嫌弃的。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不说更叫李翠娥和张杜氏看不顺眼。
她不能出乱子。
杜妤点点头,复又坐了下来,垂头看着桌面,想到一层事情就追问,“当天你是怎么“伺候”我大伯父的,怎么身上无伤,看样子还很是严重?不过在脸上刻字可是真厉害。”
杜博远脸上很大一块伤疤,看样子是字,可因为脸红肿不堪,也看不出是什么字,估计等伤口好了就能看到字留下的疤痕了。
一个丞相,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杜妤心底一阵痛快,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哦,那个啊,就是,咳咳,你也知道,我的手下各种地方的人都有,各种癖好都有。所以,那个……就是当初带走杜博远的人喜欢男人罢了,没做什么。”
啊!
杜妤险些惊叫出声。
男人喜欢男人,那不就是断袖?
听说,开朝之初,一个好男风的皇帝,在宫中养的妃嫔不少,却全看不上,只喜欢一个长得跟小姑娘一样的男子,两个人同床共枕,整日在床上做那种事,那个男子死的时候死状凄惨,据说整个后……,咳咳……
杜妤满脸通红,跟着噗嗤一声就笑了,很是无奈的摇头对花鹤说,“你啊,就是主意多。难怪杜博远宁愿在床上躺着也不肯出来见人主持政事,噗……”
说着,杜妤忍不住又笑出来。
花鹤也跟着呵呵的笑,多瞧了两眼杜妤的样子。她粉若桃花,脸色雪白,发髻简单的梳起来,头上的发簪样式简单古朴,好似慵懒的一只盘踞在腿上的猫咪,叫人爱不释手。
这样的杜妤是否才是真正的杜妤,温婉温柔,温和又叫人移不开眼。
花鹤多看了两眼,眼神炽烈,自己都未曾注意的火光。
杜妤没注意他的不对,低头继续琢磨李赢那边的事情。
从前不知道,原来思念一个男人是这般的折磨人,三两句话就能想到她。现在懂得了反倒有些心焦,生怕他就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还不告诉她。
可是她现在不出去,帮不上,越想越是焦急起来,催促花鹤,“你快吃,吃完了出去瞧瞧,王爷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没完成之前我的心一直提着。”
花鹤怔一下,这才继续端着茶水吃糕点,看杜妤担忧的眉头,心头上涨了一撮荒草,如何都拔不干净了,他啊,何必这么上心呢?她是王妃。
花鹤放下茶盏,没形象的一抹嘴角,“我这就去看看,娘娘早些安歇了吧,我尽量早些时候回来。”
花鹤头也不回的离开,好似逃走。
杜妤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没琢磨明白花鹤怎么了,继续发愁李赢的事情。
下意识的摸出脖子上的玉佩,低头瞧,好似就在玉佩上看到了李赢那张刚毅,温和的脸。
深夜,花鹤回来,带回了好消息和一只红色的艳丽花出现在了杜妤的房中。
杜妤一直未眠,听到动静坐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出来,看到花鹤除去了面具坐在圆桌前,一脸的高兴。
“如何?可是好消息?兵马可都集结好了?”
“是,王爷叫您放心,还叫我带来这个。”
杜妤低头瞧着那只血红色花朵,香气怡人,好似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花的味道,低头闻,笑着点头,含笑转头,连与花鹤打招呼都忘记了。
花鹤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些话要说,最后却只无奈摇头,一声长叹的离开了。
此时。
才回到府中的李赢脱去了外面的长衫,站在窗户前看着偌大的王府,自从他被封为王爷以来已经很多年,这个整个京城最大的院子却始终不得住过。
如今回来,真的是隔世。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回来,这个院子就要填了一个女主人,好像是上天注定,叫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否一直沉浸在梦中。
杜妤……
他的手指轻轻的在窗棱上刻画着杜妤的名字,心中勾画杜妤的样子,想起来就想笑。
木柴敲门进来,汇报夜里的情况,“王爷,全部兵马整装待发,随时动身。只要王爷下令,那三万余人就是咱们的了。”
不管杜博远背后还有多少人,距离京都城最近的兵马已经成为李赢的手中,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宫。
“动身吧,你亲自带队。”
“是。”
木柴一拱手,转身离开,铿锵的马蹄子在石板路上传出一串轰鸣。
李赢握紧了拳头,看了看天色,转身入了房中。
隔天早上。
胜仗归来的王爷领了封上的圣旨直奔皇宫。
七岁的小皇帝得知自己的皇叔归来,再一次守卫了中原,激动的从宫内出来亲自相迎。
“皇叔!”
小皇子的笑容仍就那么天真无暇。
可李赢竟然有些恍惚,印象之中他见到的小皇帝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么多年来,李赢只知道小皇帝的存在,每次回京看望也只是匆匆,见一面也记忆深刻,毕竟小皇帝是自己的亲人,唯一的定人。难道说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样子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李赢恍惚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牵住自己手的小皇帝,勉强撤出一丝微笑来。
忆往昔,当年他回来的时候,小皇帝才三岁,哭着闹着要他抱,他抱着小小的身子在怀里,格外的小心。当初他多么欣喜自己的亲兄弟留下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宝贝,可为何转眼间,他稚嫩的脸上就发生了一些不同的变化?小皇帝看他的时候脸上大大的笑容,眼中却丝毫没有笑容,看的叫人生寒,他才七岁啊。
皇帝就一定要冷酷无情,一定就要想眼前的皇帝这样皮笑肉不笑?
大队人马相继入了宫中,身后的宫门轰然关紧,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是了,李赢知道了,不管身边的皇帝多么小,他到底是皇帝,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国君,他的冷酷他的疏离都是形势造人,不得而为之。
就连同他一心心念的亲情也随之流失了。
哎……
李赢发出一声哀叹,心不在焉的跟着小皇帝进了宫内。
皇帝设了家宴,他高高在上的小身子被高大的宝座包围,身上一片金黄,笑的却有些假。
周围人依旧乐呵呵的,好似真的沉浸在这样假意的温情之中。
李赢高举酒盏,一杯辛辣的酒水下肚,决定提亲离开。
不想,皇帝突然问他,“皇叔,可有看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