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脊刀骨,茫茫险峻。
天河派主峰最奇的分支凌霄峰,平日只有薄云缥缈萦绕,此刻全是雷鸣电闪乌云密布,让全派上下都不由侧目,猜测他们敬爱的掌门今天又在实验何等浩大的神通。
“师兄,快看那条金色的电龙,好厉害呢,隔着上千里远等都能感受威压,掌门真厉害……”
“能不厉害,那可是洞虚老祖,唉,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元婴。”
“还元婴,金丹我就笑了。”
“喂,修仙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一身苍青外门道袍,袖绣一星显示筑基身份的卫煦,身姿挺拔温文尔雅地倾听着同门们的艳羡,俊朗的眉眼却带着一抹凶光。
“掌门……洞虚……”想不到,他卫煦在上界闯荡走进秘境,却一下子回到了三千年前。
连这位待他‘不薄’的师尊都仅在洞虚期。
很好,这个幻境他喜欢!
“啊啾……”沈霏哭丧脸回忆着那剩余不多的记忆,边从血池中爬出来,脚掌刚触碰冰冷的地面就忍不住一个哆嗦,打出一个喷嚏。
奇妙的是,这个喷嚏一出,大殿外雷鸣电闪乌云遮目的景象,像被一只大手撕了,周遭再次白云渺渺仙气郁郁。
阳光普照下的大殿瞬间温暖如春。
倮着爬出来的沈霏也不冷了,这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是洞虚大能,感情刚刚的乌云都是她哭出来的?
沈霏把目光投向外头的白云,想象棉花糖的样子,如絮如流的云层立刻大变样,圆鼓鼓团成一堆跟绵羊般从殿外的山尖跳过……她一个凡人何尝玩过这么爽的游戏。
沈霏玩得入迷,却没想起凌霄峰可在众峰的中央。
这崩坏的景象一出,在远方敬畏地观测掌门,或痴迷或仰望的各峰峰主、派内长老、内门高徒吓得纷纷喷茶。
完了,掌门这次闭关恐怕是伤了神魂!咱们快快上门救人!
一时间,十数道飞剑传书带着各色灵光飞袭凌霄峰,像飞镖插在沈霏的四周,把她毫无保留的清爽身躯吓得寒毛直竖,一跳三丈远。
幸好这一条,让她没有触碰任何一柄传书。
如此近的距离,让这些发飞剑的主人纷纷选择了留影版。
沈霏这时还没有入乡随俗的自觉。若她不小心触之,这果奔的形象就能立刻传遍门派,不但能把全派高层吓过来拆殿,还能从现在开始再也不愁男主追杀。
因为,天河派势必调查一下,掌门是否被天魔舍夺了。
沈霏拖了很久才从记忆中找到回复的方式,连忙进内殿找出一套还算正常的法袍穿上,学着记忆中的样子端端正正坐在主座上。
“掌门,恭喜出关,今日峰顶雷云变幻,却不显半点火气,是何种新法诀?”——没事轰雷,还搞云彩雕塑,掌门你大发童心真是没问题。
隔壁天冶峰峰主斟酌了很久,试探问出。
“无事,元师弟有心了,为兄将再调息数日,门派之事且劳烦诸位。”沈霏冷着脸,想象自己银行排队拿到88号的那天。
“哦,如此……就不打扰掌门师兄了。”元峰主沉着地关闭通信,然后一脸沉痛地转头亮起水镜。
“诸位大事不妙,掌门他……他竟然对我说,为兄!”最后那两字,元峰主放得轻慢,仿若少女叹息,脸蛋都要飘起红晕。
如果掌门这是有病,这病病得好啊。
元峰主此话一出,水镜中仅存的五位高阶女修,有三位目光如刃地切割过去。
“元小子,你也敢口出狂言侮辱掌门,与我去试剑山做过三场!”那面容姣好鸦鬓点缀玉兰的白衣仙子,当场拔剑身影一闪就离开水镜。
天河派山脉最西角落的黑色险峰上又开始光芒四绽。
沈霏靠在窗边,心有余悸地往千丈绝壁下望一望,又抬头憧憬地遥看那些往黑峰飞去的潇洒遁光。
干了游戏策划这么多年,最初没点幻想和激情又怎么干得下去,沈霏看着这活生生的仙迹,内心下了个决定。
她要学好仙法,体验一把大能乐趣,上天下海吃遍此界美食,然后甩下门派大任,挖起主魂远离男主,跑路回家。
有这份经验,等她回到地球做个游戏主策划定能轻松月入数万,成为人生赢家。
至于长生不老,沈霏是没有半点兴趣。
谁乐意在一个永久断网的地方,做无期徒刑的大牢啊。她作为一个无可救药的游戏宅,对枯燥的修真表示十二万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