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魂症，你听过么。史上曾有好多修道天才，他们从一出生就远胜常人，魂力是常人的三倍五倍乃至十倍，灵魂也一样。但这样会带来一个后果，躯体太弱承载不了，早衰夭折。有的人实在扛不下来，就得了分魂症。’

卫煦这样一说，沈霏就明白了。

这种分魂症的状态，其实就是相当于眼下她与主魂分离的境况。

只是这些分魂天才是被动的，灵魂压迫躯体过甚，通过哭闹自残等事，强迫自己分裂出去，好运的有些魂魄离体，就触到太阳真火和太阴罡风，马上烟消云散。

不走运的缩水后留在体内与主魂纠缠，就好像精神分裂。

更可怕的是，分魂离体后，刚好附着到附近新鲜的尸体上，化作活尸回来反杀主魂。

修真界很多关于魂魄的运用和理解，正是出自这群分魂症患者之手。

‘那么，这位熊师叔的徒弟又是哪一种？’沈霏更狐疑了，你小子不是十岁就离开天奇峰么，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最严重那种，魂魄分附活体相残。’

‘你怎么知道的。’沈霏真是忍不住问了，莫非这男主也是穿的，因为这些东西她在原著中也没看过。

‘因为我十岁时见识过，那于子耀可谓前无古人。他出生时，全族同一时刻共有七名孩童诞生，其中四个是他的同胞兄弟，但他们除一位夭折，其余六位竟全部是失魂或无魂者。’

沈霏点点头，这就像地球生物课中多倍体巨型水果，和残缺萎缩的果子。一个精神分裂，一堆弱智低能，都是有病。肯定把这族凡人吓得不轻。

‘当时那位熊师叔路过，就把他们买下来了。做了数十载的实验，魂魄三分后，活下来了于建东、于子耀和于子俊。’

这位熊姓金丹的目的，沈霏也清楚了，能把这样的实验品（弟子）培养至金丹，是想研究合魂之道吧。把自己的魂魄分割，培养再吞噬回来，而且还是要吸收那种携带道意体验的魂魄。

非常疯狂而黑暗的想法。

几乎就是把克隆人当正常人培养二十载，最好上个哈佛耶鲁，再把他们的脑子挖出了吸收精华一样。

与普通人培养什么手指、肝脏、骨髓相比，简直是邪道。

‘天河派怎么让这种实验通过。’沈霏厌恶地皱眉，忍不住转头看一眼熊宗光，她查到于建东，实际却非此人。那么九成这于建东就是被于子耀吞噬了。

‘谁知道呢。’卫煦笑笑，心想这种实验，九成是从前的你批准的吧。

沈霏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却不想放过这个了解实验的机会。没错她的良心又黑了，虽说实验很可恶，但这资料她还挺想搞到手。

她完全不知道，这项目的金主，就是广撒网的沈凌大掌门。

‘哎，别跑题，你都没说他们为什么要拿你令牌呢。’沈霏不满地揪卫煦衣领。

这时，一声可恶的怒喝从身后传来。

“哼，世风日下！等会，四境门的飞舟也会联合降落，你们真要如此！”

沈霏与卫煦掌心字互相交流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狗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互相摸小手，秋波往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且这波伪狗粮一撒就是近半个时辰，场外观众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断了更进一步的可能。可惜这一切都被熊师叔破坏了。

沈霏转头就看见，一群人拧头伸长脖子，目光闪闪发亮地看着他们。

这误会大了。

沈霏赶紧缩手，后退几步，假装看四处的风景。

卫煦眼神一暗，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数息，失去那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很难受。为什么沈霏愿意让他接近，有时又拒人欲千里之外呢。

可他看上的人，不止眼前这一个身份，更可能取代了天河派的掌门。

他不知道沈霏背后有什么故事，但他却能察觉，沈霏胆小又狡黠，每次他动真心想向她表白，这人就犹如见了渡劫仙雷，跑得比谁都快。

再敢多说一句，恐怕这人就真会缩回凌霄殿闭关千年，让他再也见不着。

而这样也算好了，只要人还在，千年也不过道途一瞬，他等得起。

最怕这人真的失去对天河派的留恋，消失在群山之间，消失在玄黄，消失于三千界。遇到同境界高手、金仙、时空乱流、虚空中未知的死地……让他们之间的可能性，永恒地丢失。

这样可笑且杞人忧天的想法，还真时刻在他心底盘旋。

卫煦无奈苦笑。

但他是不会放弃的，等他修为追上沈霏，这人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跑不出他视线。

他看着沈霏四处假装悠转的身影，凤眼弯得像只老狐狸。

几盏火光划破黑暗，朝他们的营地急速放大，十艘造型各异的飞舟从黑暗深处赶来。

“咦，一二三四……九十。不是只来一架吗，怎么有十架，咱们来的时候也一共才八架吧。”在地面静气调息的弟子全部站起，惊疑不定地看着天空，有上一轮偷袭的影响，这会所有人都拿出了武器。

“稍安勿躁，吾收到新消息，此次浮山的入口有所偏移，巧合就在此地上空三里处。所以，本次秘境探索所有的门派飞舟都会来，包括四境门的两艘。”

熊宗光睁眼不张嘴，那冷且沙的声音就仿佛洪钟大吕灌入众人耳内。

“所以，现在所有人给我收起灵具，迎接四境门的来客。”

方才的袭击，四境门还有极大嫌疑呢，哪怕这是金丹长辈的命令，这些弟子也是口服心不服，脸色很僵硬地把武器符箓等收回储物袋。

目光在沈霏与金丹长辈之间游移，有个别人已经后知后觉的发现，沈霏与金丹长辈之间的矛盾，很可能就是在四境门身上。

这可多憋屈呀，被人偷袭了，还不能摆个态度当面质疑一下。他们还算是什么第一大派？！

好些年轻气盛的弟子朝沈霏投去询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