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清浅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碰上他,“你想干什么?”
她拼命地挣扎着,可是身体被椅子固定住根本不能动弹半分。
爱莎从一旁的药箱里取出一颗红通通的药丸,解释道,“夫人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夫人的。只是抽一些夫人的血液做些检查。这是补血丹,可以缓解夫人的疲累。”
“抽血用针管就好了,为什么要用刀?”夕清浅才不相信,她又不是没人查过血。哪有医院是有刀切破皮肤查血的。
爱莎笑道,“这次用量有些多。”
后来夕清浅才知道,这不是多的问题,而是非常多。
夕清浅还想说什么,爱莎一个眼色过去,罗依手起刀落,夕清浅吓得立刻闭紧了双眼,不敢看。只觉得手腕似有枝叶拂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只见自己坐的椅子扶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延长出一只长长的试管接在她的手腕下。
夕清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那殷虹的鲜血快速地涌进了那透明的玻璃试管里。
“你们不会是想一次性把我的血放光了吧。”夕清浅脸色有些苍白,“这是湛北宸的意思吗?抽光我的血,就用不着我了是不是?”
爱莎连忙解释,“夫人,您别误会。我刚刚给你吃的补血丸有造血功能。您现在可能会有种失血过多的感觉,但是很快就会没事的。”
没事毛线!
夕清浅在心里问候眼前永远慈祥的老太太的祖宗十八代。可惜她的身体越来越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真不应该回来。可是,她真的怕了湛北宸,害怕逃不掉回来受更多的折磨。
夕清浅心里一阵阵悲凉。这里每一个人都那样假惺惺,看起来极尊重她事实上从来都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过。嘴里规规矩矩地叫着她夫人,可是抽她的血时,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意见。没有人问一句,“可不可以。”
晕过去之前,夕清浅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离开这里。
“姑姑,我现在就给爵爷送过去。您送夫人去休息。”罗依接过爱莎递过来的试管,飞快地往大门外跑去。
罗依去的方向却是一直以来封禁的海域。
夕清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自己的客房床/上。她撑着有些发晕的身子坐了起来,抬眸看向天花板,眼里泪光闪烁。
在这里每个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给湛北宸生孩子的过客。所谓的“结婚证”不过是湛北宸为了把强迫自己给他生孩子这件事变得合法。不会因为捅出去而影响他的名声而已。
夕清浅越发确定,在孩子出生的那天,就是她被赶出湛海宸居的那天。
恨归恨,人在屋檐下,夕清浅不再去做挑战湛北宸权威的事。她默默的起身,洗漱,打扫湛北宸的房间。
“夫人,不用餐就出去么?”罗依好站在楼梯口看着夕清浅提着包准备出门的样子,绅士的鞠躬问好。
“是。”夕清浅冲着他回了一躬,淡漠道,“八点前我会回来的。”
路上,夕清浅还是给湛北宸发了一条短信。
虽然早饭都没有吃,可是因为她起的有些晚,到书店的时候白谨南手里的书已经翻到了最后几页。
“抱歉,我来晚了。”夕清浅见面就道歉,下午两点吃午饭,确实是有些晚了。
白谨南本意想打趣她一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她脸色苍白,唇色无血的模样,连忙站了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从她被放血到出门,湛海宸居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怎么样,此时白谨南的关心差点让她落下泪来。
“没,没有。我就是有点晕车。”夕清浅笑着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白谨南道,“现在,恐怕厨子都下班了。”笑道,“这周围,恐怕只有一个厨子没有下班。”
看着夕清浅疑惑的眼神,他笑弯了眸子,“跟我来。”
于是,那一天夕清浅第一次看到男人下厨的模样。
书店的后面有一个厨房,虽然小,但装修的布置都很精致,里面还有张餐桌。
夕清浅本来想好自己做的,白谨南却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给她递了茶,“用我的地盘请我吃饭,就算报恩啦?那可不行,这次不算。所以还是我来做,你那报恩饭还是欠着我的。”
他讲的这么有道理,夕清浅一时无从反驳,便只好抱了茶杯慢慢喝着。
刚喝了两口,觉得味道有些奇怪,“这是什么茶?”
“玫瑰菊/花茶。”白谨南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她,“好喝吗?”
菊/花?!
夕清浅的脑子不自觉回响着湛北宸那句,“从今天开始不许碰任何花”。
夕清浅连忙一白,喝了菊/花茶,算不算是花?
“怎么了?”白谨南伏在餐桌上关切地看着她。他的气息离她那样近,眼眸里的温暖能把人融化。
“没,没怎么。”夕清浅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我,有点过敏。可不可以给我一杯白开水。”
虽然是茶,但她还是先别喝的好。那个爱莎连她吃过避/孕药都能闻出来。万一闻到菊/花,跟湛北宸告状她就死定了。
在她还没有想办法离开前,她还是先苟且的活着。
“好。”白谨南眼里的关切没散,给她递了杯水,体贴地问,“菜有忌口吗?有没有什么菜过敏?”
夕清浅见他有些紧张,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但还是告诉他,“只要不是花类就可以了。”
很快,白谨南就将两只餐盘端了过来,“食材不多,只有这些了。”
一人一份意大利面,煎火腿,很好了。
饭吃到一半,白谨南离开了一会,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本书。
“你的小王子。”白谨南将书推到她面前,眼里带着一抹趣味的笑意,“这样的话,二十岁的孩子是不是可以笑一个了?”
夕清浅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有笑吗?”
明明她有保持很礼貌的微笑。
“不,是这里要笑。”白谨南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带着洞察人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