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羊皮图纸收好,赵云轻轻撩起车帘观察着外面然后轻轻一跃下了马车,确认没人发现后轻轻敲了下车辕,司马若雪也赶紧轻轻跳下了马车。仔细的盯着哨位,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摸出了营地。
由于下着雨,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是因为箭术对视力要求极高赵云敢说自己绝对会迷路。好在当初扎营时卫权就猜到了他们的意图,选的地点离乌巢也就那么两三公里,也感谢这该死的天气,反正一路摸过来居然一个斥候都没发现,估计都缩回营地了。
浪费了两刻钟的时间,一路上磕磕盼盼的总算看到了前面出现了火光,虽然很弱,但是就是这点火光告诉赵云和司马若雪,目的地到了。稍微的平复了下状态,赵云借着营地的火光观察着乌巢的地形,注意到了一个虽然比较陡峭但还是容易攀爬的山崖,当即轻声对司马若雪说了一下,两个人连忙摸到那片山崖下。
靠着山崖仔细观察着山顶,看样子乌巢的守军并没有在这顶上布置守卫,再综合对面散步有大虫出没的谣言,估计乌巢这个屯粮点叛军也不想被人发现,毕竟叛乱的几个州里不一条心的人多的是,万一背后捅一刀就结局就悲剧了。但就算这样,两人也不敢马虎,小心翼翼的互相帮扶着利用着山体爬了上去。
经过了一番努力,赵云终于将自己翻上了山顶,再伸出右手将下面的司马若雪也给拉了上来,趴在山顶上喘了一会儿,再小心翼翼的去观察营地。顿时,两人无语了,只见营地中间的一块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大棚,下面点了一堆大篝火,围着篝火摆了一圈的矮案,周围还有不少小火堆上在烤肉,矮案后坐着的人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篝火边上还有人在角力。看到这一切,赵云和司马若雪很无语,这是守卫粮草重地的精锐的表现么,还是庆功大会?
无语的抚了抚额头,司马若雪道:“以前我听说曹家的曹炳好勇斗狠、嗜酒如命、喜欢热闹,当时以为是玩笑,毕竟这曹炳也好歹是曹家族长的候选人之一,不可能会有这种粗野的表现,没想到是真的。”
“嗜酒如命?”赵云也无语了,前世丢掉乌巢的那个倒霉蛋淳于琼不也是嗜酒如命么,真是缘分哪,果然猪队友哪都有还这么般配,“有多嗜酒如命?”
“一顿饭就起码得半坛酒,以前以为是传言,现在看来是所言不虚。”
“司马将军,我问下,亘罗城里可有好酒?”
“有,亘罗的‘红袖香’在大梁都是出了名的,不过价值不菲,赵将军问这个干嘛?”司马若雪感觉有点怪。
微微一笑,赵云轻声道:“既然这位曹炳将军是一位酒中豪杰,我怎么能不投其所好送点好酒?”仔细看了看大营的布防暗暗的记在心里,好回去后和卫权给的布防图做比对,拍拍司马若雪的肩膀,“我们该回去了。”
司马若雪娇躯一震,脸色红了红,好在天黑看不出来,轻轻的“嗯”了一声赶紧低下头去。这副小女儿的娇羞样看得赵云有点莫名其妙,这才想起司马若雪是女的,而自己却把她当成骁骑的兄弟习惯的拍肩膀了。想到此处,赵云的俊脸也不禁有点发烧。
迅速的回了营地,这种鬼天气果然不好,回到营地天光都有点蒙蒙亮,好在没人早起,毕竟卫权的亲兵也不知道都信不信得过。当即摸进了营地回到了马车上假寐,就是湿透的衣服真的不好受。
天亮后和卫权分别,再找了个地方将衣服换了重新化妆变成了一对走亲戚的夫妻混在了一个商队里回亘罗,至于进了城里后,剩下的就方便了。
看着战意汹涌的部下,赵云很是满意,这些天的折腾骁骑的士气不仅没有低落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高昂。将卫权给的布防图的放大版交给亲兵示意在地图架上挂好,看着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部下,赵云道:“兄弟们,憋了这么久都憋得一肚子的火把?”
“呵呵呵……”一众的骁骑将军都笑了起来。
“苏牧!”赵云脸色一凛、
“末将在!”
“这可是全军上下为了这次胜利凑得一万两银子,你带几个熟悉大梁口音的士兵去亘罗买一批‘红袖香’扮成商队走北道,然后将这批酒送进乌巢,至于怎么送进去自己想办法。”
“遵命!”
“徐戍!”
“末将在!”
“你下午就带斥候出发,把乌巢周围所有的斥候全给摸清,然后二更天动手,我希望骁骑出现在乌巢时周围一个斥候都没有!”
“遵命!”
“徐章!”
“末将在!”
“你去营中选骑射高超的士兵十人,突击时不能让一个箭楼的士兵活下来。”
“遵命!”
“周青!”
“末将在!”
“通知将士们把无用之物都扔在营地,务必把引火之物带足,就算秋雨连绵又如何,我骁骑照样要在乌巢烧一把冲天大火!”
“遵命!”
“方绍!陆寻!”
“末将在!”
“攻入乌巢后,方绍率所部从左翼,陆寻从右翼,不得让敌人集结起足够的反抗兵力!”
“遵命!”
“至于剩下的兄弟,就是放火,放一把冲天大火!”
“遵命!”
“那我呢?”看到没有自己的任务,司马若雪赶忙叫了出来。
赵云一拍头盔,这才想起这个女将军还没安排,不过骁骑的任务也都安排好了,也不好抢任务过来,无视一帮挤眉弄眼的损友,赵云想了想道:“你就和我直冲中军活捉曹炳吧,毕竟答应了人家卫权的还是做到比较好。”
“这样……好吧。”好歹有事做,虽然司马若雪更想去放火。
随着赵云命令的下达,骁骑的营地开始热闹了起来,不过大家仍然牢牢记着军纪,马都早戴好了笼头去掉了铃铛,虽然热闹却没有太多的声音发出。
亘罗北道,几辆大车拉着酒坛慢慢的走着,赵云选苏牧是有原因的,因为苏牧家里就是商人世家,不过因为苏牧不喜经商而更喜欢舞枪弄棒所以就从了军。但毕竟受家里的影响,即使进了骁骑,苏牧身上浓浓的商贾味仍然闻得出来。装着担心酒坛的样子,苏牧看了下地形估计离乌巢不远了,对着一个扮作伙计的骁骑做了个不起眼的手势。当即那个骁骑士兵假装一个不小心,一个酒坛当即“哗啦”一声摔在了地上,一股清幽的酒香迅速弥漫开来,惹得北道上正在行走的行人都不禁一个个转过头来,尤其是不少的酒鬼喉头都开始在耸动了。
苏牧装作吃惊的吓了一跳,当即就是跑过去对着那个骁骑的头就是一拍:“你个蠢货,不是叫你小心小心再小心吗,啊,耳朵聋了啊?知道这是什么吗?‘红袖香’,管家爷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买了这么多你就摔了一坛,大少爷不得打死我啊。”
当即那个骁骑故作惊慌的道:“管家,小的也不是故意的,再说‘红袖香’虽然贵但也不至于要把管家您打死吧?”
苏牧张嘴骂道:“亘罗前面的渭城就在打仗,下次再来买‘红袖香’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当即气呼呼的拿过车夫的马鞭就是抽了过去,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在外人看来就是气势绝对足。
远处的几个斥候喉头耸动了几下,一个小头目咽了口唾沫:“‘红袖香’啊,看这车队的气势,没个上万两的银子拿不下来。不行,我得告诉元帅去,说不定元帅还会分给我们一坛,你们盯着,想个办法让这个车队别走,我去告诉元帅。”
“好勒!”
曹炳正在大帐中无聊的喝着酒,窝在这里都快生锈了,而且这营中的酒也太差了,烦躁的把酒杯一掼。正生闷气,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元帅,元帅,小五子有消息来报告。”曹炳为了气派军营中不得叫将军只能叫自己是元帅。
听到是自己以前的贴身小跟班小五子,曹炳顿时来了兴致:“叫他进来!”
欢天喜地的进了大帐,小五子谄媚的笑道:“元帅,外面发现了几个奸细,不过因为不敢确认所以小的就回来速速报知元帅了。”
“哦!?”曹炳奇怪的看了这个小子一眼,觉得这小子什么时候正经了。定睛一看,发现这小子正对自己对着口型,那口型的意思是——“红袖香”。
“咕噜”曹炳不禁狠狠咽了一大口口水,对于他这个酒中恶鬼而言,“红袖香”就是命啊,当即想都不想:“来人,和本帅出去一趟,看看是什么奸细居然敢兴风作浪。”
苏牧看着前面几个挡道的叛军就知道事情成了,当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磨起了嘴皮子。不多时,听到马嘶声再看到不远处的一条比较宽的山道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就知道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