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白洛接到了一通电话,
“白洛吗?”
对方是一个女孩子,听其口音似乎很急。
“是的。有什么事情呢?”
她疑虑着问道。想着会不会是有人遇到诡异之事来找她帮忙,毕竟黎道学院在除妖门派中还是享负盛名的。但凡学院出来的人,纵使蹩脚,也有一些人主动找上门帮忙处理一些受妖物纠缠的问题。
“丫丫失踪了。”
“什么?!”
那一刻,她不知怎么的也跟着着急起来,想到丫丫那天伤心欲绝的背影,白洛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失踪了?莫不是又离家出走了?可她没来自己这里,也许……自己那天真的伤透她的心了。
“我以为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呢?都失踪三天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对方自言自语说道,而这些话落到白洛的耳中却如炸弹一般。
她想起了那天丫丫受到攻击的情形,若是丫丫再遇上那些人,那可怎么办啊?
挂了电话之后,白洛便站立不定了。刚拿起缩骨器准备出去外面找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又是陌生的号码,白洛猜想会不会是丫丫的电话便迅速接了起来,
“白洛吗?”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白洛心中的疑虑更重了。
“是。请问你是……”
“要想你女儿安全,现在就到浮罗山来。”
说完,电话就挂断,等白洛再次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
白洛内心被一种道不明的担忧充斥着,以至于她都没有仔细地思考,对方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怎么会认定她是丫丫的母亲呢?
一股浓浓的不安涌上心头,想都没想此时已经是半夜,白洛立马跑下楼打车跑到罗浮山下。罗浮山处于青州的西边,因为地势偏僻,几乎渺无人烟。此时又快到子时,白洛一下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心中突然有些后悔那天对丫丫太过强硬了,若是自己能够把得失形势解释给她听,也许她便不会一气之下离家还被人家绑架了。
她拿出手电筒,四周寻找丫丫的踪迹,却意外找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算经常和妖怪打交道的白洛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三更半夜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白影,不把人吓死也得吓个半瘫。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是除妖师,可手还是忍不住颤抖。
当手电筒的光芒再次照到那个白影的时候,白洛的心差点跳出胸口。
“啪”
手电筒掉落在地上,那个白衣缓缓地向她飘来。
白洛的腿一下子就软了,她怎么这么倒霉,不会真有什么怨灵吧?妖怪容易打跑,这怨灵可就不易打发了。
“我跟你说,我可是除妖师,不论什么妖魔鬼怪定能把你打回原形。”
白洛怎么觉得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呢?她想,大概是她从未单独出过任务,很多时候遇到一些妖魔鬼怪,同门很多,自己自然不怕。
更何况此番凉风阵阵,四周只偶尔几声乌鸦凄厉大叫。
这环境渲染的氛围实在渗人,她怕也是合情合理,并不会与她灭妖师的身份相矛盾。
“哦?”
单音节,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洛一咬牙,颇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概重新拿起手电筒照上去。
这一看,却更把她的魂魄给吓没了,一张光洁如玉般的俊颜毫无表情,只留下额间三簇火红印迹发出诡异的红光。
对方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冰蓝色的眼眸在黑夜中异常显眼,让她有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
这妖物比刚才自己以为的怨灵还让人恐惧啊。
白洛不止腿软,还打颤了。
她此刻很鄙视自己这副模样,居然在妖怪面前怂成那副德行,这让她以后如何打遍天下妖怪呀?
所以她强打起气势问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惜,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想到自己刚才的囧样,顿时有些尴尬。想她可是堂堂捉妖师,刚才不仅被吓得半死,就是现在,这么一只妖怪在眼前,却只能看着,没法抓,心里还害怕,想想自己确实有些窝囊。
对方却一言不语转身就走。
白洛想,那些绑匪肯定也打电话给他了,说不定他能够找到丫丫呢。
纠结了几秒,她决定,还是以丫丫为重,
所以也快步地跟上他,可是妖怪和人类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妖怪会妖术,而人类靠的只有两条腿。
不一会儿,白洛就悲壮地把他给跟丢了。
山还是那座山,高高直刺夜空,树还是那么茂密,周围树影斑驳,不甚荒凉。
“喂,也不会等等我,我是因为谁才来的啊?”
她不满地大声说道,可是回答她的却只有乌鸦的呱呱叫,还有自己的回音。
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双臂,因为刚才那一声回响,吓了自己一跳。
她今天的情绪实在是跌宕起伏,惊险万分啊。
正当她失落地想着继续往上爬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她已经凌空飞起。习习的凉风吹在脸上还裹带着丝丝寒意,不过却一扫之前的阴霾。
这种感觉很美好,很熟悉,熟悉到让白洛忘了抱住她飞向天空的是一只妖怪,也暂时忘记了对这妖怪的恐惧。
她看了一眼星空,又看了一眼那个揽着自己腰肢的男子,心里突然有些懊恼,
她刚才居然就这么任由这妖怪抱住自己?
还是以这样暧昧的姿势?
可若是挣扎,那她说不定会掉下去?
白洛向下望了一眼,下面是数丈高的深谷。深谷犹如一张血盆大口像她张开,似乎在对着她笑着说,
“下来吧,下来吧。”
心脏骤然加速跳动,她迅速转头,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
吓死了,吓死了,这样摔下去,不死也得成植物人。
想到这,她的双手忍不住紧紧拽住身边这妖怪的衣袖。
夜皇睨了一眼钻入他怀里的人,只看到一个头颅还有一双紧紧拽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眉头细不可察地皱了起来,为自己刚才一闪的念头而懊恼,他从来就不是个好管闲事之人。而刚才他居然会折返回来把她带上?
他接到那个电话时,便已经知道对方便是丫丫。声音可以变,气息却变不了,想要在他堂堂妖皇面前伪装,怕是世间寻不到一个。
可他没有戳穿她,按她的要求来这罗浮山,倒是想看看那孩子要做什么。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对任何人动情,遑论人类。只是,对于那孩子是何种情感,他至今也说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