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几分钟,他们在浮罗山的某一个隐秘的角落落下,原来在层层叠嶂的树林里还隐藏着一座庙宇。
只是因为年代久了,寺庙已经破落不堪,只剩下一些断垣残木在夜风吹拂下发出尖细的声音,犹如枯木残烛的老人一般。
“丫丫在这里。”
白洛自从那妖怪身上下来之后,便神情怪异,刻意距离对方至少五步开外。但此时她嗅到空气中那一丝丝淡淡的味道,肯定是丫丫的,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进来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子庙宇内传出。
门扉自动打开来。与外面截然不同,里面亮堂一片。
一张矮几处在中间,上面放着两根燃烧着的蜡烛。
桌案边坐着一个妪偻着腰的白发老妇人,她身上穿着浅蓝色的布衣,白色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別在头上,身边放着一根老色的拐杖。
她不是人类!
白洛心一颤。
夜皇似乎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跨进去,白洛见状也只好跟着进去。里面亮堂又干净与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莫不是结界?
“两位故人,许久不见。”
她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如破旧的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声响,听起来不甚舒服。
“丫丫在哪里?”
夜皇盯着眼前这个老人,薄薄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有人嘱托我来帮两位解开千年前之谜,解开了,你们自然能见到要找之人。”
妪偻老人在地上摆了两个锦垫,似有意请她们坐下。
白洛越听越觉得疑虑,她到底是谁?为何看起来像认识他们一般,可为何自己又对此人毫无印象?
“从来没人可威胁到我。”
话刚落,老妪就被一股妖力拉至半空,是萦绕在他周身的气泽。由原先若有若无的薄纱变成最厉害的武器。
能自如控制周身的气泽,这是何等的妖力。
而那妖怪额间的三簇火红更是鲜艳。
明明他神情依旧平静冷淡,可她为何感觉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老妇人原先苍白的脸色渐渐变成黑紫色,只是她的目光投向杵在一边的白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怜惜和心疼。
白洛心里一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不得老妇人那般痛苦,特别是她双亮堂的眼眸带着隐忍和心疼。
心漏拍一下,她恍然在某时见过这老妇一般。
等她意识过来是,自己手执弓箭,拉开弓对着那妖怪,剑拔弩张!
气氛越发紧张。
这种场景莫名有些熟悉,可也容不得她多想。
白洛努力让自己镇定,鬼知道,她此刻多后悔自己这般冲动之举,
“放开她!”
且不说对方自己不认识,就是认识估计也是过去被她削过的妖怪吧。
为了一只妖怪,与这莫测的妖怪翻脸,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更何况老妇人的那种眼光,让她心里的熟悉感翻涌而出。
她觉得,也许这老妇人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也许和丫丫有关,也许和父母的死有关。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夜皇眸光骤冷几分,杀气更盛。若是寻常人,定会被吓得腿脚发软。
很不幸,白洛就是那寻常人,所以她的腿开始打颤了。虽然她极力掩饰,但眼神却骗不了人。
夜皇周身的气泽开始喧嚣涌动,波涛汹涌似有发起进攻的意图。
他要杀她,如同杀死一只蝼蚁一般。
白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视妖皇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说道,坚定说道,
“我不能拿丫丫的性命开玩笑!”
妖皇看着站在他对面的女子,她倔强之中带着惧怕。
她明明就怕他,甚至连那弓的手还微微颤抖,可却倔强地看着他,这样的目光竟然让他下不手,
僵持片刻,
“笨女人。”
施加在老妇人身上的力量瞬间消失,只是谁也没察觉到老妇人嘴边的那一抹苦涩。
千年了,他们还是没有忘记彼此,若非爱得深,又岂会忘记彼此站在敌对的边缘。
罢了罢了,就让所有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
“什么笨女人,你才笨呢。”
白洛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