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梨以前看过一些描写风月之事的小人书,常会看到某一桥段,相爱的双方若是得不到对方父母的承认,他们便会以私奔来逃脱家族的压迫。
这种爱情至上的话本看得着实让人心神一荡。
就像三娇一般,自离开之后便杳无音讯,留下他娘每天抹着眼泪过活。
因这样做,往往意味着其中一方必须舍弃掉很多东西,比如父母,比如优渥的生活。
看到如此痴情的男女,她总会摇了摇头,嗤笑一番。
可现在,相似的情景放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有种无措之感。
“怎么?难道你不想活着留在妖皇身边?反正你也快要死了,若是能入天剑炉,成为可以陪伴他千千万万年的古剑,如何不好?”
字字句句很在理,可是她却很彷徨很无措。
没人教会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没人教会她辨别是非,活了十八年的她只凭着一股蛮劲,只靠自己的随性,尽最大的力量让薇薇和她活下去。
可现在她有了肚子里这个孩子,
这种方法看似诱惑力极大却为何会让她感受不到生的意义。
孩子呢?她又会怎样?
若说之前她看不透落尘,现在的她不仅看不透他,而且还看不透他身边的人。
他经历过什么?他喜欢什么?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他太平静了,犹如一滩潭水,看不到底。有时他明明很温柔,温柔得就像一朵虞美人,美得惊心动魄;可有时却很冰冷,冷得如雪山之巅上生长的雪莲;
无论怎样的他,她都看不懂,那双冰蓝色的眸眼永远都波澜不兴,永远都沉静如深潭。
从来没有活得如此自在,可落尘给了她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即使自己一直标版着自力更生,可真离了落尘,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这就是可怕的依赖。
这种依靠某个人的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越想越不安,也越来越害怕失去。
所以时间越久,她便越来越惶恐,她甚至想着,只要能留在落尘身边,让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可是落尘呢?
就算他要了她的身子,可是在他心里,是否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有得必有失,代价是什么?”
洛梨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你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失去一些。而且她可不认为这个妖怪会安什么好心。
洛梨的问题让夏侯妖姬有一瞬间怔忪,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可不聪明,却没想到她还能这么冷静问这个问题。
不过夏侯妖姬也没打算瞒着,
“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出生的。”
说完,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的洛梨之后,继续说道,
“要铸成陨剑,需在意识清醒之时跳下天剑炉,经过烈火焚烧、噬肉熔骨的痛苦,你的灵魂会永生永世禁锢其内,你的孩子虽不能出生,但也和你一样。洛梨,你应该知道,即使你坚持下去,也活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活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永生永世禁锢于长剑里,成为飘渺的魂灵。